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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要了琴,在侍女詫異的眼光之中拿給謝文純。 謝文純從小得大家教導,琴棋書畫都很拿得出手,輕撫琴弦先奏了半曲“關(guān)山月”,正婉轉(zhuǎn)之時卻琴音漸低,不多時轉(zhuǎn)奏成“長門怨”,好聽是好聽,只是凄涼蕭瑟,同湖面旖旎的氛圍頗為不和。沒彈一會兒船外就有一人叫道,“船內(nèi)的公子,在下楚家管事,楚大少爺說了,請您不要掃興!” 謝文純勾起嘴角,看來這次運氣不錯,楚藤所說的和他關(guān)系不錯、最是憐香惜玉的、楚恭常的嫡次子果然迷戀太湖的洛姬姑娘。他出得艙門,“抱歉,不知楚公子在附近,在下孟浪了——” 楚家船上卻傳來一驚詫的聲音,“子珩?你也在這里!”卻是楚藤,正陪著他二哥楚榕游樂。 謝文純抬首,假作驚喜狀,“楚兄?” 楚藤對楚榕道,“二哥,這是新上任的議曹謝文純,已故謝閣老的獨子?!?/br> 楚榕聽說過這個名字,知是崔家的血脈,當下道,“既是熟人,便叫上來一同喝杯酒吧?!?/br> 待謝文純走近,楚榕只見他長眉若柳,身如玉樹,一雙桃花眼如今眼帶笑意更是俊美異常,當時便熱情了三分,“早聞謝郎年少俊彥,文采風流,楚榕今日方才信了?!?/br> 謝文純見楚榕并不倨傲,心里松了口氣,在楚藤介紹下兩人見過,楚榕又問道,“子珩,太湖夜色如此之美,何以奏悲愴之聲?。俊?/br> 謝文純心道,來了,故意掩飾道,“不過隨意彈奏一番……” 若他說因為心中抑郁等等,楚榕也許還會懷疑他是作態(tài),但謝文純支吾掩飾,楚榕反而堅定的相信他是心中有郁結(jié),不再逼問,道,“子珩也是來看洛姬姑娘的么?” 謝文純知楚榕這種追捧美人的風流公子,最喜旁人“肯定”他的眼光,況且不過玩玩說吃醋什么的是不可能的,當下笑道,“早聞洛姬姑娘一曲長相思,名動江東,少不得來看看是何等美人了?!?/br> 楚榕聽得愈發(fā)喜悅,“洛姬不止唱功……”三人談論起來,倒也頗熱烈。到得太湖上燭火星星波光粼粼之時,忽聽湖面一靜——千呼萬喚的洛姬坐著一艘小小樸素的畫舫出來了。楚榕上前一步,盯著洛姬曼妙卻戴著面紗的身影對管事的道,“去打聽一下,今日是什么謎題?!?/br> 謝文純疑問道,“謎題?” 楚藤道,“洛姬姑娘每十天都會出一道題,有時是作詩,有時是謎語,優(yōu)勝者可與之……共度一晚?!闭f著眨了眨眼睛。 楚榕將目光收回,看了楚藤一眼道,“只是幾個時辰罷了。” 謝文純聽出他話中隱隱的不悅,知道這是楚榕目前還沒能一近美人,心下暗笑,見楚藤臉色一白,岔開話題道,“只不知今日會是什么難題了。” 不一會兒管事回報,“說是作詞,若洛姬姑娘平得第一者可請入畫舫,單獨唱詞。” 楚榕對謝文純笑道,“早聞小謝大人是沈六首高徒,更是一門父子兩狀元,今日可要做一首給我們沾沾光啊?!?/br> 謝文純謙讓不得,知楚榕是誠心想讓自己作詞,也就不再謙讓,略一思索,提筆寫道: “金液鎮(zhèn)心驚,煙絲似不勝。沁鮫綃、湘竹無聲。不為香桃憐瘦骨,怕容易,減紅情。 將息報飛瓊,蠻箋署小名。鑒凄涼、片月三星。待寄芙蓉心上露,且道是,解朝醒?!?/br> 綺麗中又透著悲切,楚榕若有所思的看著謝文純罷筆略有出神的側(cè)臉,再次道,“子珩若有心事,榕或能排解一二?!彼幌驊z惜美貌之人,謝文純這么一蹙眉出神,更是多了幾分真心實意。 謝文純假作回過神來,“啊,無事。”眼神中卻透漏出悲傷蕭瑟之意。 管事的把詩詞拿給洛姬船上,不一會兒回來道,“洛姬姑娘請三位公子上船一敘?!?/br> 楚榕追捧洛姬不過是圖個新鮮,如今見了另一種“傾城絕色”,又真?zhèn)€被請到船上,只覺洛姬也不過如此,不過還是道,“子珩,六弟,走吧?!?/br> 到得畫舫之上,只見洛姬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勾人心魄——雖然在場的三位男子內(nèi)心都沒什么波動。她盈盈下拜,“楚二公子,六公子,謝公子?!崩哮d早早打聽清楚,讓她小心接待。畫舫上還有幾名歌女舞女,迎了幾人入內(nèi)坐下。洛姬道,“不知這首南樓令,是哪位公子所作?” 楚榕道,“洛姬不妨猜上一猜” 洛姬柔柔一笑,“楚二公子楚六公子寫的詞俱是風流艷麗,妾身猜著大概是這位謝公子做的了?!泵钅苛髋危聪蛑x文純。 謝文純呵呵一笑,“姑娘聰慧?!?/br> 楚榕興致缺缺,三人坐不到半個時辰就離去了,楚榕對謝文純道,“子珩,若有什么為難的事來找我楚二,在江東,我還是說得上幾句話的?!?/br> 謝文純作出有難言之隱的樣子,應下,“滿腹心事”的兩位楚公子告別。謝文純走后,楚榕搖著折扇笑道,“謝玉郎之名,名不虛傳。只是卿本佳人,奈何從賊?” 楚藤明白他意有所指,這段時間同謝文純相處下來有意為謝文純說幾句話,于是道,“呦呦鹿鳴,食野之蘋。二哥,這謝文純未必不能為我們所用啊。” 楚榕道,“不知這謝文純今日怎么想著來太湖了?還特特的來洛姬這?”這便是疑心病犯了。 楚藤道,“我讓人查過,傍晚之時狄勛去過謝宅,兩人似是吵翻了,謝文純還砸了一個瓷器,許是想出來散心吧,他不能飲酒便只得找最美的美人以求一醉了?!?/br> 楚榕點頭,“六弟做得不錯?!毙闹邢氲娇磥碇x文純是和江東的“帝黨”鬧翻了,要早日稟報父親才是。楚藤聽了贊賞,心中一喜,這邊不表。 謝文純回到家中之時已是月上中天,身上有著脂粉氣和歌女蹭上的胭脂,楚嬌為他脫下外袍便一眼看到蹭在領(lǐng)口的一抹紅,“夫君……你去哪里了!” 謝文純語帶疲憊的道,“去太湖,見幾個人,今日早些歇息吧?!彼萘舜蟀胩斓膽颍懦贌o不是人精,極耗心神,此時確實累極。 楚嬌又醋又氣,“見幾個人?還是見幾個姑娘!” 謝文純斜躺在床上,讓翠翹給他把束發(fā)散開,“是有幾個女子陪坐,這也沒什么。”見楚嬌又吃醋了,卻沒什么心情哄她,“行了,我去沐浴一下,你先睡吧。金縷、晴柔,伺候我沐浴?!?/br> 楚嬌等了他大半夜,卻得了這么一句話,待她再糾纏卻見謝文純已經(jīng)離去,到側(cè)房沐浴去了,怔怔流下淚來。大丫鬟翠翹道,“夫人…夫人,老爺只是累了,您別往心里去?!?/br> “是啊,他……是累了,也倦了?!币酝惺虑橹x文純往往哄著她,這般“不耐煩”還是第一次,楚嬌紅了眼,“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