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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是誰害我云郎!”聲音凄厲低啞。 謝文純低頭道,“無論是誰,娘,交給兒子吧?!?/br> 崔氏道,“是不是皇帝?是不是他?” 謝文純搖頭,“不是,娘,不要多想了,兒子說這些只是想讓您打起精神,不要再沉湎了,我們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收拾東西吧,明日啟程。” 兒子轉(zhuǎn)身離去,崔氏攥得指節(jié)都發(fā)了青,她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年不過四十近五卻一夜添了半頭的華發(fā)。 出了母親的云歸園----如今已改名叫靜園了,老管家福安對謝文純道,“少爺,老夫人恐怕不行了?!?/br> 晚年喪子,謝老太太本來就不太好的身體更加支撐不住,如今全靠人參掉著命。謝文純疾步來到祖母院落,卻見謝老太太竟然坐了起來,正由丫鬟上著妝。 見孫子來了,謝老太太還擠出了個笑,“我聽說人死都有個回光返照,就借著這鼓勁,想風光的死,長生,可別笑話你祖母。” 一口氣說完竟然沒停,謝文純心里一沉,怕真是回光返照了,上前道,“祖母這樣子很好看,仿佛年輕了二十歲一般?!?/br> 謝老太太笑了一下,讓丫鬟們都下去了,眼神卻開始有些渙散,讓謝文純扶著平躺下,撐著最后一股氣力道,“長生,查,給我兒報仇?!?/br> 謝文純淚流滿面,“祖母,孫兒一定查明真相!”謝老太太的眼睛卻再也沒有睜開。 永定二十六年春,就在謝文純又辦完了祖母的喪事,準備扶兩靈回鄉(xiāng)守孝之時,天子下旨----奪情,謝文純修晉史有功,命為正六品江東郡云??h縣令,即刻上任。 奪情這樣的旨意往往是只會下給肱骨之臣且頗得帝心的人的,謝文純得了這樣一道旨意可說讓不少人直呼不可能,然而無論如何,謝文純都要走馬上任了。此時沈灼然已緊趕慢趕回到了天京,這次,卻是他送自己的學生離京了。 推著坐在輪椅之上的老師,謝文純不辨情緒的道,“老師,是那些人干的?” 沈灼然知他又想問自己的腿,反而笑道,“我沈灼然廢了一雙腿,新政卻在四郡扎下了根,劃算得很!” “他們,竟如此喪心病狂……”謝文純卻不能往下說了,他甚至不知道這事情里有沒有他的舅舅一份。 沈灼然還是笑道,“我就送到這了。臨別之前,再囑咐你幾句話?!?/br> “不管你對你父親的事有什么想法,暫且先放到一邊。開海禁后,江東云海縣憑著甲等的賦稅已是上縣,是我向天子求派你去的。江東楚家、明家,還有他國商人,新崛起的富戶,皇帝新派去上的臣子,你此行絕不平靜,但疾風知勁草,文純,老師信你?!?/br> 謝文純跪倒在地,向老師沈灼然磕頭道,“文純此去,定不負老師所托所望!” 跟著送出城的還有沈灼然的女兒、如今六公主府的女官沈小娘子,沈灼然對女兒道,“快快扶起。”這是心疼徒弟在地上跪得太冷了。 謝文純不起,又再次叩首道,“文純此去,定守新政,通商恤民,不負天子期許!” 三叩,道,“文純,定不負大晉,不負生民!” 沈灼然也流下淚來,“好,好孩子!老師如今廢了,文純替我去守著,守著我大晉起沉疴!他們都說我沈灼然走了,卻不知新政既已實施就扎根了,文純,你要做的,就是做個表率,做給天子看,做給天下看,新政利民,世家豪強是可以不流血而解決的!”又道,“老師在京城看著你!” 一輛馬車----崔氏回江南守喪,楚嬌陪謝文純上任----謝文純一路急行,在春天的末尾,來到了云??h。 云??h已不是他記憶中那個很貧瘠的小縣城了,由于開海禁后此處臨海,通商頻繁,擴張足有一倍,街道繁華,更可見不少充滿異域味道的商人。 謝文純沒搞微服私訪的一套,直接開到縣衙遞了官帖,同前縣令交接。前任縣令姓李,雖云??h繁華但卸了差事,他卻是滿心歡喜,交接得極為痛快,臨走前好意對謝文純道,“謝大人,云??h……烈火烹油,物極必反,一切小心?!?/br> 謝文純誠懇道,“多謝大人指點?!?/br> 前縣令走了,卻有楚嬌打發(fā)人來向謝文純道,“老爺,夫人說讓您來后院一趟?!?/br> 去得一看,卻見這地方----很是破爛,房間低矮,院子也很凌亂,謝文純知道這是縣衙里的人給新縣令下馬威。 此時跟著謝文純這個縣令的蔣姓師爺笑道,“大人,富不修縣衙是成例,小的們也只得如此了。”語中卻沒帶多少誠意。蔣師爺在云海縣呆了十多年,熬走了不知幾個縣令,見謝文純胡子都沒有一根,雖聽說是已故閣老的兒子----但落地的鳳凰不如雞,背后又有些靠山,心里根本沒把謝文純當回事。 謝文純神色不變,“大晉是有成例,富不修縣衙,蔣先生,拙荊嬌慣了些,讓您見笑了。”對帶來的書童----如今做了長隨的濯香道,“叫人告訴夫人,安置東西吧,不必叫我了?!?/br> 蔣師爺見小白臉縣令果然說不出什么,心下更是不屑,謝文純轉(zhuǎn)過身來對他道,“蔣先生,麻煩您給我拿份縣志來,并告訴諸位明日升堂,還望各位勿要誤了時辰?!?/br> 新官上任都有“排衙”,就是眾手下拜見新老爺走的過場,蔣師爺應下,心中卻想這小白臉縣令什么都不做就要看縣志,真是閑的。 排衙,模仿的是百官上朝的形式,縣丞縣尉主簿和一眾官差,齊聲跪拜參見道,“拜見大人!” 謝文純大步走上高出地面一尺左右的方臺,在椅中坐下,只見公案上面擺著文房四寶和簽筒,簽筒內(nèi)插著紅綠頭簽,用來發(fā)號施令。他微微一笑,“眾位請起吧,以后還要多多仰仗諸位。” 就在底下人心道這縣太爺好欺負之時,謝文純不急不緩得道,“在下新官上任,有個問題有些困惑,在此想請教一下諸位,敢問云海眾位大人的上司,是知府、天子呢,還是云??h的富戶們?”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發(fā)晚了。。。 第42章 文純審案 謝文純這話問完,旁邊的蔣師爺臉色就一變,走到堂下躬身道,“大人,我們自是朝廷的臣子?!?/br> 謝文純淡淡的笑了一下,“哦?那主簿、縣丞兩位大人,你們昨天晚上是去趙富戶家中宣揚教化了么?” 這二人雖心下驚疑,卻也有恃無恐,“大人,我們不過是聊聊天,這都不行么?” “聊天自然可以,但本官今日早上接了狀告趙富戶的案子,這趙員外就是朝廷的疑犯了,兩位還是謹慎些好。”說著,謝文純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