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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后,庶女還好辦,庶子多上不來臺面,一上午已鬧了不少笑話。其實庶子上不來臺面,也是崔四娘平日放縱或者說算計的緣故,如今也算報應(yīng)來了。 進得靈堂,謝文純就見著了“不上臺面的庶子們”。從前崔四娘在謝文純來時,一般不叫庶子們出來見客,是以謝文純和楚平驊這些庶弟不過幾面之緣?;ハ啻蜻^招呼,無視幾人想要攀交情的熱切眼神,自隨楚平驊招待靈堂里的客人及至日暮。 “今日大概就來這些人了,文純?nèi)ズ笤航右棠赴桑依镆粓F亂,就不留飯了?!背津懸膊缓捅淼芸蜌?,崔四娘去世后他才發(fā)現(xiàn)管理一個家有多難——父親整日吟花弄月,指望楚荊來管家是不可能的,自己妻子又大著八個月的身子,只得親自上了,整日就吃飯吃什么這些有成例的東西都能讓他焦頭爛額。 謝文純又安慰幾句,就在楚府管家引領(lǐng)下到內(nèi)院門口去接崔氏。楚嬌扶著崔氏出來,對謝文純屈膝一禮,“純表哥?!敝x文純見表妹雙眼紅腫似核桃,臉色發(fā)黃,上前低聲道,“表妹怎么和我還行上禮了。嬌表妹,如今嫂子身子重后宅就靠你了,還要打起精神來,別讓人小瞧了去?!边@是針對楚嬌“不施粉黛”說的。 楚嬌一聽這親近體己話就要流淚,崔氏一笑道,“我先上轎子了,你們兩個慢慢說?!背赡樕弦粷?,謝文純倒不覺得,“娘,后宅的事您比我懂,多告訴些表妹吧?!?/br> 崔氏似笑非笑,“別的自然,有的事卻是你自己來?!闭f著就自顧自上轎了。 兩人不好堵著門,轉(zhuǎn)到靠院門一棵桃花樹下,謝文純又絮絮叨叨說:“那些人說到底不過是個妾,若敢拿三要四的充長輩就直接和你爹說,姨夫雖說風(fēng)流些可也不見得把她們看得比你重。還有這段時間府上來的女眷也多,嫂子不方便,你又是個閨閣少女,有些禮數(shù)缺了就缺了,又能怎樣,有人說閑話也別放在心上?!毕肓讼脒€是加上一句,“我才回天京幾天,卻也聽說姨夫和‘小黃鸝’的事了,姨娘的病到底是不是被氣得?” 楚嬌再控制不住哭道,“氣娘的又哪里差她一個!爹,爹他——”斷斷續(xù)續(xù)好一會才說,“純表哥,求你幫幫我,那小黃鸝絕對不能進楚家的門!她,她有了身孕了!” 謝文純也是被一驚,小黃鸝是明湖上有名的一個歌姬,算是賤民,楚荊怎么說都是五品大員,玩玩可以,讓人懷了孕娶進門就是家風(fēng)淪喪了?!澳惴判?,這事交給我?!敝x文純忙道,抬手就想給楚嬌擦眼淚。 楚嬌身子一側(cè)躲開道,“你對親meimei就這樣好么?”說完自覺母親剛?cè)ミ@樣說話太不莊重,跺腳道,“你快走吧!快走吧!” 謝文純沒反應(yīng)過來,還在那絮絮說著一些注意事項,他沒辦過喪事但崔氏平日里管家也不避著他,是以還有些經(jīng)驗。又說了好一會,才不放心總結(jié)道,“記不住也沒關(guān)系,熬過這段時間就好了,別傷著自己身子。”細細看楚嬌一會,覺得她心情好了一些,這才離去。 楚嬌靠在墻里,手緊緊攥著謝文純?nèi)^來想給她擦淚的絹帕,仿佛能從中獲取力量似的。 謝文純本該騎馬,但崔氏現(xiàn)在“看”兒子看得緊,還是讓兒子進了轎子。見謝文純心事重重的進來道,“楚家的事亂得很,別讓這些耽誤了學(xué)業(yè)。” 謝文純轉(zhuǎn)手就把“小黃鸝”的事說了,崔氏笑道,“這算什么大事,嬌兒只和你說了,也對,你們情似兄妹么。”說著有點探究的觀察兒子的臉。 謝文純一臉淡定,“娘!” 崔氏像放下什么心事似的,道,“不過是個歌姬,文純想讓她活著消失還是死著消失?” 謝文純道,“直接死了,姨夫不會懷疑么?” 崔氏“嗤”了一聲,“小黃鸝死了,不是還有小八哥,小燕兒的么,不過搞大了肚子,楚荊這么行事也真是丟人?!彼龔膩矶伎床簧献约哼@個妹夫的行事,紅顏知己一大堆,家事不寧讓人看著笑話。 謝文純想了想還是道,“娘,我看還是讓爹和姨夫點上一句吧,別牽連那女子了?!边@就是謝文純想問題和崔氏的區(qū)別了,一個想著從后宅陰私入手,一個往往想到的是陽謀。若讓謝松點上一句,在朝中還要靠著自己姐夫的楚荊絕對會聽的,說不定還會主動讓那歌姬出個“意外”。 崔氏道,“也好?!庇行┬牢康溃拔覂洪L大了?!?/br> 回到家中,謝文純想著如今平表哥去不了了,時間倉促也只好要人給徐林溪帶個信,約他明日去大佛寺為“科考”祈福。孔方不打算應(yīng)這一科,也就沒找他,至于盧恒——他隱隱覺覺得盧恒這樣典型的世家子弟和老師不會合得來。送信的人很快回來了,徐林溪也沒多問,爽快的答應(yīng)下來。 許是崔四娘的死觸動了什么,謝文純現(xiàn)在對他的祖母謝老太太格外孝順,有事沒事就往老人家身前湊。謝老太太年紀也不小了,用晚飯時就當著謝松、崔氏的面開始提抱曾孫的事情?!伴L生十五了,你們相看人家看得怎么樣了?” 謝文純見祖母又開始說這件事情,知道反抗無效只埋頭吃飯。崔氏笑道,“我這里看了幾位姑娘,家室模樣都是頂好的,只是想著文純秋日就要應(yīng)考,是以沒拿上來說?!?/br> 謝老太太道,“提早看著些,家室倒不要緊,關(guān)鍵是人品?!?/br> 崔氏應(yīng)下。其實謝文純的媳婦人選不好找,她知兒子如今算是站到沈灼然改革的隊伍里去了,那世家高門女就不能找,不能讓兒子經(jīng)歷和他父親一樣的為難;宗室女甚至公主——以謝文純身份也娶得,不過她不愿意讓兒子尚公主或者郡主,和皇家牽扯太多是非也多,規(guī)矩還大;清流家的女兒在她看來多多少少不會持家,誰想要個仙子當兒媳婦;武將家的女兒她又嫌人家不知禮。崔氏又有著要求姑娘家父親事少、將來和兒子站一派這種誰也說不準的事情,范圍就更小了,是以到現(xiàn)在也沒真正定下來。 “兩月后便是端陽節(jié)了,到時各家包括太后那里,總有大大小小的宴會,母親也相看著。”崔氏又道。 謝老太太笑道,“好啊,到時候可得仔細看看。”又轉(zhuǎn)向謝松,“你在朝中也看著,女兒家品性重要,家中父兄也要穩(wěn)重才行?!敝x松自是應(yīng)下。 謝文純實在被他們這種挑大白菜的語氣惡寒了一下,連忙轉(zhuǎn)移話題道,“祖母,爹,娘,我明日約了同窗去大佛寺祈福?!?/br> 謝老太太笑道,“應(yīng)該的,心誠佛祖必會保佑的。”崔氏和謝松心底是不信佛的,尤其是謝松,似笑非笑的看了兒子一眼,謝文純對著父親嘿嘿一笑。 第二日早起,謝文純先去父親謝松那里請安——還得趕在早朝之前。謝松見兒子一身素白衣服,頭發(fā)梳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