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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逛,就是大半天。謝閣老沒陪過妻子逛街,沒陪過母親逛街,如今卻淪為了兒子的勞動力,終于一行人誰也拿不下了,謝文純才停下購買。嘴里念念有詞,“叫白月光的香水給娘親,檀給祖母,桃子味的給嬌嬌表妹,嗯,還有姨母,給姨母這個梨花的吧。”一轉(zhuǎn)眼,天色將黑,謝文純卻不想回去。“爹,我們?nèi)ッ鳂虬芽酌鳠舴帕税?!正好今天還有一點風(fēng)!晚上還有夜市!” 謝松雖被傳成“和稀泥”的,公務(wù)卻也繁忙,陪兒子逛了大半天,也是積壓了公務(wù),看著兒子興奮的眼睛,卻也不忍心拒絕。罷了,既是王首輔“熱心公事”,他們這些群輔也就忙里偷閑罷。 林安這邊已是叫下人送了東西回去,見幾位爺要去明橋,又暗暗叫人再調(diào)幾名侍衛(wèi)。夜市人多,少爺這么小,擠丟了謝府非塌了不可。 當(dāng)今皇帝登基以來,商人的地位有所提升,士農(nóng)仍是重中之重,工商卻比之前朝地位不知高了多少。明橋橫跨明湖,設(shè)計的雍容大氣,湖上有著一艘艘畫船,有富貴人家游玩的,也有一些歌女,即所謂的畫船,旖旎的氣氛在湖面上蔓延開來。 帶著兩個孩子,謝松和韓先生當(dāng)然感受不到什么旖旎氣氛,謝文純問了船上的漂亮jiejie為什么穿那么少,能不能帶回家?guī)讉€后被自己爹狠狠拍了幾下腦袋,也不敢再說了,只是一個勁的看,末了嘟囔一句“我覺得如意和紅玉jiejie長得比她們好看?!敝x松不小心聽到了,深感無語,老謝家癡情的傳統(tǒng)定會被這個小家伙給敗壞了。 “放孔明燈吧,你們兩個小郎。”謝松沒好氣的說。 “嗯,爹和韓先生不放嗎?” “少爺和陵越放吧,我和大人看看夜景就好。”韓江斐道。 “好吧?!敝x文純提筆,默默思索,過了一陣,“陵越陵越,你寫什么愿望?我覺得我現(xiàn)在愿望怎么辦!” 陵越癱著一張小臉,說道,“我寫的希望娘身體能好起來?!?/br> 謝文純默然。想了一會兒,靈光一現(xiàn),寫道,“希望爹爹能多在家陪我?!睂懲暧X得很不好意思,扭捏的沒讓任何人看,折好給林安讓他幫自己放到孔明燈里。 兩只孔明燈飄飄搖搖的飛上了天,在夜色中漸漸消失。此時的兩個小孩子還單純的認為,只要努力,哪怕星星,也可以夠得到。 休沐日很快過去了,謝文純繼續(xù)他的學(xué)童生涯。謝家有族學(xué),卻是在謝松考上狀元以后才在家鄉(xiāng)辦的,由謝松的二叔、三叔在江南主持,而謝文純卻在天京由謝松請了夫子親自教導(dǎo)。這夫子是謝松的一位同年,不同于謝松的風(fēng)光,他考上同進士后在放任了個小縣丞,好不容易評了甲等回京述職卻遭遇了流寇,從馬上摔下來摔斷了腿,所幸留了一條命在,卻也不能做官了。朝廷倒發(fā)了一筆撫恤,然后他漂泊幾年,后來謝松當(dāng)年教導(dǎo)的世子當(dāng)上了皇帝,謝松入了內(nèi)閣,便找他這位倒霉的同年來府上做謝文純的開蒙夫子,也算全了當(dāng)年一份同年之情。 “夫子。”上學(xué)時謝文純性子再跳脫也板著,畢竟這位夫子可是真的會用他那拐杖抽人的。 “嗯,先抄寫三遍學(xué)而。然后我們今天講禮記?!睏罘蜃訉@個學(xué)生還是滿意的,雖然脾氣嬌慣了點,可是還是尊師重道的,天分也高,是個好孩子。 “好孩子”謝文純最不喜歡的就是抄寫,他從小過目不忘,也不耐煩抄東西,三遍很快抄完,字跡可說慘不忍睹。說來也怪,謝松一手好字一字難求,唯一的兒子寫的字卻像“狗爬的”,簡直不像這般如玉般的孩子寫的。 楊夫子一看這字亂的,就氣的翹起了胡子。“你這孩子,一天的休沐心就野了!看看你這字,成什么樣子!抄二十遍,再寫不好,就抄一百遍!” “夫子,我都會背了!不想抄了!”謝文純大叫。 “翅膀還硬了!讓你抄,不是因為你不會背!再抄二十遍!”楊夫子還有話沒說,那就是謝大人于他有恩,自己一定要把大人獨子教好,將來考個功名,才算不墜了謝公的名頭。 謝文純心下百般不愿,也只得提筆再寫上個二十遍。他雖有心反抗,卻一是這夫子真的會拿手杖打他,二是若讓父親母親任何一人知道他頂撞夫子,哪怕是祖母護著也少不了一頓“揍”或者臭罵。 楊夫子見謝文純靜下心了,又去看陵越。這孩子天分雖遠不及謝文純,卻勝在刻苦,雖是書童,謝大人也說過就當(dāng)兩個學(xué)生教導(dǎo),陵越自己好學(xué),楊夫子也樂于指點他,讓他先在一旁背誦,一會兒再檢查。 中午,崔氏遣人來接謝文純。楊夫子和陵越也各去用飯不提。謝文純見今日來的是冬兒大丫頭,問道,“書墨jiejie呢?病了嗎?” 冬兒笑道,“夫人給書墨指了婚事,書墨回家準(zhǔn)備嫁人了?!?/br> “婚事?”謝文純六歲的腦袋不是很能理解這種東西,“書墨jiejie嫁人以后還會回來看文純嗎?” 冬兒聽了,心下也是溫暖,難為少爺還惦記著他們這些下人?!斑@要問夫人了?!睍欠蛉说呐慵扪诀?,老爺情深,沒要這些陪嫁丫鬟,前幾個都早早婚配了,只是書墨不知何故直到三十歲也沒有嫁,堪稱謝府最年長丫鬟,大家都以為這是要做謝府的嬤嬤了,卻突然傳出要離府出嫁的消息,然后書墨就突然的離開了,下人們不好多嘴,卻也知道不能多加議論。 謝文純似懂非懂,又拉著冬兒說了一陣子的話,便到了崔氏的云歸園。 “娘親,娘親?!敝x文純一進門,便像八爪魚一樣纏了上去。 崔氏出身世族,本是最重規(guī)矩不過,卻攤上了這樣一個愛撒嬌的兒子,她三十才生下文純,難免有些慣著,私下里,也就由著他去。 “今日課程可還順利?”三十有六得崔氏保養(yǎng)得宜,看著二十四五一般,身著綠底白紋衣衫,端莊又不失動人,聲音如珠玉清冷,卻掩不住的關(guān)心慈愛。 “嗯,今天夫子講了禮記,學(xué)了第一篇。娘,我想吃桃花酥。”說著,謝文純睜大眼睛,用眼神賣萌。 “晚上再吃糕點。”崔氏被兒子看的心軟,卻堅持道。謝老太太那里對孫子總是有求必應(yīng),用晚飯的時候謝文純總會吃到想吃的點心,但崔氏卻不愿意讓孩子總吃點心,不利于長身體,是以午膳就不許謝文純碰糕點。 “哦?!敝x文純看得出來怕是沒戲了,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中午長生要和娘一床睡?!?/br> 崔氏猶豫了一小會,最重把禮法拋下,溫柔應(yīng)下。 “對了娘親,書墨jiejie還會回來嗎?” “不會了。冬兒,傳菜吧?!贝奘厦黠@不愿意談這個話題。 謝文純也就不再多問,他對每個丫鬟都極好,jiejiejiejie的叫著,平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