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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妙,口內(nèi)說: “還真是個女娃,難得竟能在長樂鎮(zhèn)境內(nèi)看到這么高個的姑娘!” “別看這姑娘個子大,竟比阿樂還小些,沒了父親,憑靠著手藝養(yǎng)活一家子,小小年紀(jì),又是個姑娘家,了不起!”寧縣令含笑說。 葛知州點點頭,夾起一塊素火腿放進(jìn)嘴里,笑道: “一個女娃娃,的確好手藝,就說這火腿,若不是適才說是用山藥做的,我還以為是真火腿嘞,你是怎么做的?” “將山藥去皮蒸熟搗成泥,和濕淀粉一起用蛋清、鹽、麻油、白糖拌勻。接著取一成的山藥泥,把白糖炒成嫩糖色摻進(jìn)去。將摻好的山藥泥放進(jìn)抹了油的鐵盒里攤平,上鍋蒸到變硬做皮。再取三成的山藥泥放在皮上,攤平蒸小半刻鐘,出籠以后就成了‘rou膘’。再將剩下的山藥泥拌入砂仁面、建曲汁、麻油,攤在‘rou膘’上,上鍋蒸兩刻半鐘,晾涼以后刷上芝麻油切片。就是素火腿了?!碧K妙不急不緩地解釋。 “一盤素火腿。做工竟如此絮煩!聽說之前你家里在豐州開菜館,豐州哪里?”葛知州只是隨口一問。 “凌源街附近?!碧K妙卻只能認(rèn)真回答。 “凌源街?說到凌源街就不得不提凌源街上的品鮮樓了?!备鹬菖d致勃勃地對寧縣令說,“那一年我路過豐州時在品鮮樓旁邊的福源客棧落腳。客棧與品鮮樓就在面對面,每一天從品鮮樓里飄出來的香氣都讓人坐立難安,特別是品鮮樓招牌的醬汁煎魚,說是飄香十里都不為過。離開豐州時我還想等再來時一定要在品鮮樓吃一回,沒想到這一次去卻現(xiàn)那家品鮮樓竟然易了主。雖然聽說新廚長是原來品鮮樓東家的徒弟,可是做出來的味道卻完全不能和老東家比。那家品鮮樓竟被一品樓給買下了,一品樓雖然在江南相當(dāng)有名,我卻不喜歡一品樓里的菜。全是靠銀子堆出來的,沒什么滋味。” 蘇妙的心早已經(jīng)因為葛知州的話亂跳成了一團(tuán),品鮮樓。蘇家的品鮮樓,品鮮樓被一品樓買下。被一品樓買下的品鮮樓如今的廚長竟然是蘇東的徒弟,蘇東此生只有一個徒弟,那就是……周誠! 回味一直百無聊賴地立在蘇妙身旁,任由寧縣令等人將他當(dāng)做空氣一般的存在,他本來也不喜歡被人試探打擾。正兀自神游太虛,敏銳地覺察到蘇妙周身的氣息一變,疑惑地望過來卻什么都沒現(xiàn),不由得有些后悔剛剛應(yīng)該好好聽他們的談話。 “蘇姑娘過去住在豐州,又是在凌源街,也是開菜館的,與品鮮樓可相熟?”寧縣令笑問。 “品鮮樓是大酒樓,我們是小館子,就算是同業(yè),如此懸殊,品鮮樓不可能和我們有來往的。”蘇妙半垂著眼,淡聲笑答。 的確有些不對勁,回味筆直地望著她。 “你可會做醬汁煎魚?”葛知州饒有興致地問。 蘇妙一愣,笑答:“普通的醬汁煎魚倒是會,可品鮮樓的醬汁煎魚就不會了。” 品鮮樓著名招牌菜醬汁煎魚最關(guān)鍵的就是配制煎魚的醬汁,而那個醬汁是蘇東自行研出來的,是品鮮樓的專屬秘方,可惜以前的蘇妙討厭廚房壓根就不想學(xué),蘇東見她連最基礎(chǔ)的菜肴都不愿意學(xué),自然也沒法教那些招牌菜,不僅如此,還有那品鮮樓的秘方…… “既然會做,你就試試看,就算做的不像本官也不會怪你?!备鹬菪χ愿馈?/br> 蘇妙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往廚房去,一路上有些心不在焉的?;匚陡谒砗笠恢庇^察著她略顯奇怪的表情,直到進(jìn)入廚房才忍不住問: “你沒事吧?” 蘇妙微怔:“什么事?” 回味盯著她看了片刻,卻搖搖頭沒有做聲。 醬汁煎魚是取鱒魚一條洗凈,兩面切刀以便入味,用上好的小香蔥斜切成段,全部塞進(jìn)魚肚子里去,兩面魚皮用醬油抹勻,腌制兩刻鐘,放進(jìn)鍋里用中小火煎至皮脆rou熟。鍋燒熱加淡油,下黃醬和甜醬,加蔥段姜絲炒香,添入少許清湯,湯燒開后放入白糖、味精、鹽、魚露、香油,不停攪拌一直到湯汁變得濃厚,出鍋澆在煎好的鱒魚上。 然而并沒有蘇東的醬汁煎魚好吃,蘇妙在葛知州提起時才想起來自己曾經(jīng)吃過的醬汁煎魚那令人難以忘懷的滋味,并不是夸張的人間美味那種,但卻足以讓人流連忘返回味無窮,每每想起都會有一種胃口空想要再吃一次的沖動。 葛知州也這樣認(rèn)為,因此在吃過蘇妙做的醬汁煎魚后雖然覺得也很美味,卻略帶遺憾地?fù)u頭輕嘆道: “雖然這女娃的手藝也不錯,但和品鮮樓的醬汁煎魚還是沒法比,也不知原來的那個品鮮樓東家究竟到哪里去了,品鮮樓一直生意極好。若不是家中生大的變故,應(yīng)該不至于把酒樓賣掉。” “大人有所不知,品鮮樓在大人來之前一年多曾經(jīng)犯了案子,有人在品鮮樓吃飯結(jié)果被毒死了,品鮮樓東家因此吃了官司賠了個傾家蕩產(chǎn)才免去牢獄之災(zāi),品鮮樓賣給了一品樓的佟家,老東家也因為在收押期間生了急病。聽說出獄沒多久就亡故了?!?/br> “有這事?”葛知州一愣。品鮮樓的案子是上一任知州接手的,他才剛赴任自然不知,而上任知州早就去別處就職知府了。 “可不是。下官還聽說,品鮮樓那件案子純粹是因為一品樓被品鮮樓壓制住無法在豐州打開市場,所以一品樓拉攏品鮮樓的大徒弟合起伙來做扣給品鮮樓扣了這樣一樁公案,雖然不知道真假。但現(xiàn)在一品樓的廚長的確是品鮮樓的大徒弟,那一品樓過去不是也經(jīng)常用各種手段欺壓同行么。一身銅臭的商賈若是要陰險起來竟比誰都可怕!” 宴席上沉默下來,葛知州想了一會兒,問: “我恍惚聽說現(xiàn)在掌管江南一品樓的是佟家四少?” “正是呢,前些日子佟四少不是還來拜見過大人么。” 葛知州點點頭:“那小子年紀(jì)不大做事卻老成。聽說去年還進(jìn)了廚王爭霸賽的決賽,雖然被回香樓刷掉了,能在皇上面前露臉出風(fēng)頭卻也是個人物兒。只可惜排行第四,佟家輪不到他做主?!?/br> 眾人隨聲附和。葛知州感慨了一回才想起來蘇妙還在,想了想,痛痛快快地打賞了蘇妙五兩銀子,寧縣令跟著也給了二兩銀子的賞錢,命人將蘇妙送回去。 回去的路上蘇妙一直坐在馬車的角落里怔,回味坐在她對面直勾勾地盯著她,她也沒有理會。蘇煙一會兒看看二姐一會兒看看回味,總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 在吉祥巷巷口下車,蘇妙回到家徑直進(jìn)了胡氏的房間,問她當(dāng)初轉(zhuǎn)賣品鮮樓的事。胡氏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件事,一愣,看著她,臉色有些不自然,卻架不住蘇妙的追問,只好回答說: “當(dāng)時出了那么大的事,我一個婦人家能有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