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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撞,頭發(fā)掉了幾縷下來,軟軟的墜在耳邊,顧爾哪里顧得上管這些,當(dāng)即蹲下來,把食盒放在地上,從邊緣慢慢的打開一條縫,不忍心看里面的樣子。 rou香四溢,慘不忍睹。 原本擺放整齊的灌湯包經(jīng)了這么一遭東倒西歪的散落在盤子的角落里,皮破了,里面的濃湯流的到處都是,有幾個甚至皮rou都分離了。 顧爾石化一般蹲在那兒,無法面對眼前的這一切,她低著頭,露出脖子后面一小塊皮膚,冷風(fēng)像針一樣從毛孔里鉆了進(jìn)去,而后席卷全身。 被她撞到的人半蹲下身子,與她平視,“你不是這邊的丫鬟?!?/br> 他用的是肯定句,顧爾側(cè)頭看向他,眼淚汪汪,說不出話來。 郭師傅叫她千萬別沖撞了人,她沒做到,叫她一定把東西送到,她也沒做到,據(jù)說二少爺對待下人從不心慈手軟,有個小廝因?yàn)闆]有按時把東西送達(dá)被打了五十個板子,人直接就沒了,她死過一回,沒想到又遇上了這攤子事,看樣子又得死一回了。 “怎么哭了?” 顧爾難得在外人面前落淚,被他一說趕緊把眼淚擦干,蓋上食盒站了起來。 對方跟著她起身,顧爾這才有空好好打量面前的這個人。 一身黑色云紋衣袍,腰間佩玉,腳踩玄靴,外面一件軟毛織錦披風(fēng),面如冠玉,眼若星辰,通身貴氣渾然天成,舉手投足皆是風(fēng)華,只是這風(fēng)華里還裹挾著一股子清冷。 顧爾愣住,久久難以回神,此人身上的氣度超過她平生所見,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對方輕輕一笑,見她沒事,也未多言,直接越過她朝南邊去了,顧爾看著那黑色身影漸行漸遠(yuǎn),直至消失,覺得神思恍惚,像是做了一個不切實(shí)際的夢,來大房這邊一趟莫不是遇上仙人了? 在她出神之余,一個拎著水桶的丫鬟經(jīng)過,看她面生,便問:“你是何人?怎么在這兒?” 顧爾被她一問,這才想起正事,手里的東西是斷然不能送到二少爺跟前的,現(xiàn)下只能先回去到郭師傅那邊領(lǐng)罰,看看事情還有沒有回旋的余地。 “我是二房那邊的,奉命來送東西?!?/br> “知道了,你去吧?!蹦茄诀呖此凰普f謊,點(diǎn)頭放她走了。 顧爾指了指她剛剛踩到險些滑倒的薄冰,說道:“jiejie你小心,這邊滑?!?/br> 顧爾說完朝她一笑,反身往二房那邊走,越走心越?jīng)?,到了廚房門口遲遲不敢進(jìn)去,還是李嬤嬤出來扔?xùn)|西,見著她,才把她拉了進(jìn)去,“怎么了,哭喪著臉,這是闖禍了?” 顧爾咬唇點(diǎn)頭,把食盒放到桌上,郭師傅在一邊忙,沒注意到她回來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我就說我今天這眼皮怎么老是跳,這禍果真來了,快告訴嬤嬤到底怎么了?!?/br> “嬤嬤,我路上摔了一跤,湯包全破了,我就沒敢送進(jìn)去,直接回來了?!鳖櫊栔е嵛岬恼f道。 剛好郭師傅忙完手上的事情,看到顧爾,朝她招手讓她過去,顧爾只覺得大難臨頭,視死如歸一般站到了郭師傅面前。 “丫頭,剛才二少爺那邊差人來說,少爺有事出去了,這灌湯包下回再吃,讓你白跑了一趟,那一籠湯包你要不嫌棄就拿去吃了吧?!?/br> 顧爾低垂的頭猛地抬起,眼睛里泛著光,雙頰因?yàn)榧拥木壒恃鹨粚拥t,連連彎腰道謝,小跑著到李嬤嬤跟前,把郭師傅剛剛說的告訴了她,李嬤嬤臉上也笑出了幾條深深的紋路。 “你這丫頭,運(yùn)氣忒好,下次可不一定了,千萬不能再像今天這樣做事這么毛糙,知道嗎?” “遵命,嬤嬤?!?/br> 顧爾打開食盒,用筷子夾起一個破掉的灌湯包,下面因?yàn)橛刑紲刂@一來一回的功夫居然也沒有變涼,湯雖說沒了,滋味還在,和早上rou包子的味道不同,湯包多了鮮味,rou質(zhì)更細(xì)膩,更好吃。 李嬤嬤在一邊洗盤子,顧爾夾了一個送到她嘴邊,李嬤嬤本不想吃,但看到顧爾獻(xiàn)寶的眼神,還是張口吃了。 “嬤嬤,我挑了兩個沒壞的,你帶回去給小翠姐吃吧?!?/br> “行咯,心意我替你小翠姐領(lǐng)了,就這么幾個,還是你自個兒吃了吧。” 顧爾拿了個盤子把東西裝好,“那可不成,一會吃午飯的時候你給小翠姐帶去,我今個吃的夠多了?!?/br> 李嬤嬤犟不過她,同意了,她和小翠母女兩個也算沒白對顧爾好一場。 冬天的夜晚總是來得特別快,顧爾做完一天的活,縮著脖子慢悠悠的往住的院子里晃,月明星稀,化雪比下雪又冷了幾分,攢著的碳今晚也得拿出來用用了。 推開房門,顧爾摸黑點(diǎn)亮了桌子上的蠟燭,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屋子,桌子多了個布包,她解開上面的結(jié),里面裹著的是幾塊炭,應(yīng)該是小翠送來的。 房間里燒上炭,暖和了不少,寒冷的冬夜里,最讓人感到溫暖的,是人心。 累了一天,顧爾躺在床上,眼皮漸漸沉重,快要睡著的時候,朦朦朧朧的想,今天在大房遇到的人到底是不是她在做夢。 ☆、第三章 廚房的活不輕省,才停沒幾天的雪又下了起來,風(fēng)刮在臉上像刀子割一般,不論是主子還是下人都不愿意出去,顧爾手里抓著鏟子,在雪地里艱難地行走,眼睛瞇成了一條細(xì)縫,勉強(qiáng)能看清面前的路。 第二次到大房去,顧爾不像之前這么陌生,很快看到了熟悉的景物,只不過這次她不是去二少爺?shù)娘嫶湓?,而是要到東廚房取點(diǎn)東西。 二房的高姨娘今天一大早就派人傳話來,說這兩天胃口不佳,想吃點(diǎn)開胃的咸菜,叫廚房里看著做,郭師傅知道高姨娘這人,嘴上說看著做,其實(shí)比誰都難伺候,太差的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太好的又要裝模作樣說留給其他人吃,簡直頭疼。 說到這高姨娘,也算二房里一個人物,憑著幾分姿色進(jìn)了薛家,家里雖比不上正室蘇家,但好歹肚子爭氣,第一胎便生了個男孩。 二房統(tǒng)共兩個姨娘,那柳姨娘性子溫軟,不爭不搶,除了蘇氏也就數(shù)她地位最高,又懂得仗人之勢,底下的人也不敢隨便敷衍。 郭師傅想來想去,高姨娘喜歡的小菜無外乎那幾個,然而現(xiàn)下廚房里都沒有,前陣子有一壇剛剛埋下腌著,算算時候現(xiàn)在還不能吃,上次和東廚房的吳師傅聊天好像提到過這件事,他們的咸菜比自己這兒早弄了幾天,現(xiàn)在挖出來吃應(yīng)該不成問題。 想到這兒,郭師傅便讓顧爾去跑了一趟。 天寒地凍,顧爾到東廚房的時候冷的直打哆嗦,廚房溫度高,她緩了一會才感到熱意。 吳師傅正在切菜,聽她說明來意,指著廚房北邊,說道:“確實(shí)還沒挖出來,你到院子外面的圍墻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