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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擔(dān)心了。 因不算正式覲見,又未出孝期,江苒并沒有按品大妝,而是穿上藏青色鸞鳥和鳴緙絲襖,配上銀狐皮內(nèi)里的蜀錦褙子,戴上整套的翡翠頭面。鳴鸞為她敷上薄薄一層粉,未用胭脂,細細描畫,很快銅鏡中出現(xiàn)一個端莊貴氣的美麗女子。 怕進宮不便,兩人并沒有用正式的早點,各吃了幾個干點心,就坐上了馬車。 福王府離禁宮極近,沒一會兒就進了宮門,有小黃門備了肩輿相候。 衛(wèi)襄到這里卻要和她分道揚鑣了,他戀戀不舍地抱了抱江苒,才放她下車。江苒換了肩輿,折柳和鳴鸞跟在后面,安靜地走在宮內(nèi)的甬道中。 舉目望去,但見宮室重重,重樓疊宇,仿佛沒有盡頭般,剔透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氣勢莊嚴,無限恢弘。 到了坤明宮門口,肩輿放下,跟在后面的折柳連忙上前扶江苒下來,鳴鸞上前打賞了這幾個小黃門。 早有一個管事姑姑打扮的宮女侯在門口,見到他們,含笑迎了上來行禮道:“福王妃到了,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特來迎接王妃?!?/br> 江苒認得,來人正是昔日趙氏身邊有頭有臉的大丫鬟綠嬌。趙皇后派了她來接自己,還真是好大的面子。 她對鳴鸞使了個眼色,隨即含笑道:“多謝皇后娘娘?!?/br> 鳴鸞會意,迎上綠嬌,遞過一個精致的荷包。 綠嬌看了一眼,大大方方地接過道:“謝王妃賞。”引著江苒往里而去,一路宮女內(nèi)監(jiān)紛紛向她行禮。 經(jīng)過殿門時,江苒眼角余光瞥到一人,不由一愣。那邊被江苒注目的宮女和她目光對上,撇開頭去,只作沒有看見她,更勿論行禮。 徐九姑娘徐蘭芷,她還是這么驕傲啊,只是,怎么會在這里?安國公府謀逆事敗后被夷族,十歲以下男丁流放北疆,女眷悉數(shù)罰沒為奴,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宮里,成了一名宮女?難道這罰沒為奴是罰為宮奴? 綠嬌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含笑道:“她是大皇子的貼身宮女,陪著大皇子過來請安的?!?/br> 大皇子衛(wèi)玨,他現(xiàn)在在坤明宮?江苒心頭一跳,想到自己和衛(wèi)襄對大皇子的懷疑,陳文旭會是復(fù)生在大皇子身上嗎? 綠嬌進去通報,不一會兒,出來請江苒進去。 趙皇后見她的地方在側(cè)殿起居處,一進去,就有一股暖香撲鼻而來。江苒只覺滿眼金碧輝煌,也不多看,眼角余光瞥到趙皇后所在方位,上前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參拜之禮。 趙皇后一身皇后常服打扮,笑容端莊:“弟妹快快請起,你我妯娌之間,不需如此多禮?!?/br> 江苒笑意盈盈,絕不越雷池一步:“娘娘此話謬矣。論國禮,皇后娘娘乃一國之母;論家禮,娘娘乃臣婦長嫂,禮不可廢?!?/br> 趙皇后暗暗點頭:是個明白的就好。她還真擔(dān)心這位弟妹年紀小,拎不清,偏偏陛下又極寵他這個幼弟,不好得罪,若是個不曉事的可有得頭痛。 她轉(zhuǎn)頭對一旁的男孩道:“玨兒,快來見過你十一嬸。” 江苒低著頭,就聽到一個猶帶稚氣的聲音響起:“衛(wèi)玨見過十一嬸?!北戎荒昵俺跻姇r的蠻橫無理,聲音中多了不少沉穩(wěn)之感。 會是那個人的緣故嗎? 她抬頭看去,對面站著一個十一二歲大的男孩子,錦衣玉帶,面容已經(jīng)開始褪去童子的圓潤,顯出俊秀的輪廓,原來閃著不善光芒的大眼睛變得幽深起來,看不清里面的情緒。 江苒偷偷深吸一口氣,垂下眼去,掩在長袖中的手拼命掐住手心,才忍住了死死盯著他尋根問底的沖動。 現(xiàn)在是在皇后的宮中,她不能造次。 作者有話要說: 心累,昨天一章審了一天,今天一覺醒來,變成待高審狀態(tài),莫非我寫的還不夠含蓄/(ㄒoㄒ)/~~ PS:感謝小天使“badcatoo7”,“巴旦木”,“fet”灌溉營養(yǎng)液O(∩_∩)O ☆、第124章 3.01 衛(wèi)玨盯著江苒看了片刻, 目光閃了閃, 抬起頭, 趾高氣昂地道:“十一嬸,我們是不是曾經(jīng)見過?”倒是又有了幾分昔日的樣子。 趙皇后道:“你又胡說了,你什么時候見過她?” 衛(wèi)玨嘴角微揚, 笑意卻不達眼底:“母后忘了嗎?去年在齊王府?!彼刹桓彝?,去年因著這張相似的臉, 被一個丫鬟胖揍了一頓, 簡直是畢生之恥。 趙皇后看了江苒一眼, 笑得溫和:“玨兒弄錯了,去年去齊王府的并不是你十一嬸,而是郭家六姑娘。你十一嬸與郭家六姑娘確實長得相像,郭家還因此認了她做義女?!?/br> 衛(wèi)玨道:“是嗎?我還以為是一個人呢。我去年對郭六姑娘失禮,本想向十一嬸賠罪。”可惜咬著牙的語氣著實不像是要賠罪的。 他忽地向江苒走近幾步,目光緊緊盯著她半晌, 笑意更深:“十一嬸, 我們雖然是初次見面, 我心中卻像是相識已久, 想著多多親近,十一嬸可休要嫌棄?!?/br> 江苒心中涌起一陣古怪的感覺, 淡淡笑道:“怎么會呢?” 在衛(wèi)玨看向她的一瞬間,她就明白他不會是陳文旭,陳文旭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她。但衛(wèi)玨是出了名的暴脾氣,行事肆意任性, 不過短短一年不見,竟像變了個人似的,是什么讓他變化那么大?前世,他可是到死都是個張揚脾氣。 還有他對自己莫名的敵意,只是因為她和“郭六”長得像嗎? 趙皇后在一邊笑道:“玨兒這脾氣,除了嫣貴人誰的帳也不買,倒難得有他覺得投緣的。可見弟妹果然和我們有緣?!?/br> 江苒聽著趙皇后睜著眼說瞎話,心中一動,不由不動聲色地瞥了她一眼:嫣貴人就是衛(wèi)玨生母的胞妹,昔日挑唆著衛(wèi)玨找她麻煩的那位。她倒是動作迅速,明德帝繼位不到一年,已經(jīng)成功混上了位份。 她自然不會駁趙皇后的話,笑著附和了她兩句,漸漸有些心不在焉:如果衛(wèi)玨不是陳文旭的話,那陳文旭又會隱藏在哪里?黑暗中那一聲“苒苒”雖然語音陌生,可分明就是那個人的語氣,只恨她當(dāng)時神智昏昏,已經(jīng)記不太清楚。 衛(wèi)玨向趙皇后告辭:“母后,我還要去勤思殿跟著李大學(xué)士上課,就先告辭了?!?/br> 趙皇后頷首道:“學(xué)業(yè)要緊,你快些去吧。” 衛(wèi)玨似笑非笑地向江苒告辭:“十一嬸,我新得了一個宮女,最擅長做水晶桂花糕,下次我?guī)Ыo你嘗嘗。”水晶桂花糕是安國公府的私房點心,在京城勛貴中素有名氣。 聞言,江苒瞳孔微微一縮:衛(wèi)玨現(xiàn)在提起這個,是什么意思? 她面上絲毫不露,客氣有禮地道了謝。衛(wèi)玨這才出去,身后立刻呼啦啦跟上一大堆太監(jiān)宮女。遠遠看到徐蘭芷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