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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都是他從禁軍中挑選的精銳士兵, 雖然已注定被他拋棄,但真要被衛(wèi)襄斷了手指殺雞儆猴,他卻什么也不做, 實在長衛(wèi)襄志氣滅自己威風,別人會怎么看他? 他微一遲疑, 下定決心跨前一步道:“十一弟, 看我薄面……” “三哥, 這些人既非你指使,又與你何干?”衛(wèi)襄打斷他,凜然道,“他們擅闖我的莊子,我不留下點東西,別人還以為我的地方是想來就來, 想走就走的。” 衛(wèi)襄竟是絲毫不給他面子。 趙王暗暗咬牙, 皮笑rou不笑地道:“十一弟, 我不過是想做個中人罷了……” 衛(wèi)襄再次不客氣地打斷他:“有人這般冒犯三哥, 三哥也能忍?”他目光掃過一眾士兵,冷若冰霜地道, “還不謝罪?休要逼我親自動手?!?/br> 禁衛(wèi)軍素來驕橫,除了皇帝,只賣安國公和三皇子的面子,聞言, 一眾士兵頓時面現(xiàn)忿色。 趙王卻是心里一動:衛(wèi)襄行事素來手段直接,現(xiàn)在卻只是口口聲聲逼這些禁衛(wèi)軍自己動手,雷聲大雨點小的,絕對有問題。他從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都只孤身一人,是不是說明來得匆忙,根本沒有帶足人手? 跟著郭六的侍衛(wèi)只有寥寥十幾人,這批禁衛(wèi)軍可是有二十多人,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說不定,他原本想要做的栽贓之事還能趁亂完成。 他和為首的軍士交換了下眼色,佯作勸解道:“十一弟,他們不聽命令擅闖你的地方是他們不對,不過十一弟做事也不要做絕了,把人逼急反抗,誤傷了十一弟可怎么是好?” 這話說的,是在暗示禁衛(wèi)軍可以反抗嗎? 衛(wèi)襄微微勾了勾唇,笑意卻未達眼底:“有勞三哥費心了?!?/br> 趙王搖頭嘆氣:“罷了罷了,我這個做哥哥的也是白cao心。既然十一弟不領情,三哥告退?!闭f罷,一臉痛心疾首地向外而去。 先前幫他打傘的中年漢子連忙跟上。 剛經(jīng)過衛(wèi)襄,趙王的臉就冷下去了:他這個十一弟到底還是年輕氣盛,他以為憑他一個皇子的身份加上這么點人,人家就會任他處置了?真要對禁衛(wèi)軍的人下手,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既然他這么天真,自己這個做哥哥的少不得要好好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自己手下的這批禁軍精銳,連前太子都誅殺了,何在乎他一個小小的尚未封王的皇子?到時出了什么事,只需推說自己不在場,不知情,衛(wèi)襄手段狠辣才激起反抗,別人又能奈自己何? 可惜他還沒得意一會兒,臉上的表情就凝固住了。 錢不言陪著一身甲胄的京衛(wèi)士官,引著兩隊全副武裝的軍士,安靜地候在院門外,林立的刀戈在風雨中閃著瘆人的寒光。 院子里傳來兵戈交擊之聲,趙王的心仿佛跌入了冰窖:衛(wèi)襄他早有準備,他根本就是故意誘自己說出那番話的,讓自己以為他只是逞一時之氣,暗示手下對他動手。 自己竟輕易地就把把柄送到了他手中! 院中,周耀領著手下與趙王帶來的人戰(zhàn)作一團。 衛(wèi)襄將劍抬起,伸指在劍脊上重重一彈,一聲清亮的劍吟聲響起。院門外,早就整裝待命的京衛(wèi)軍士一擁而入,形勢頓時一邊倒。 衛(wèi)襄收劍入鞘,淡淡吩咐:“全部拿下。”隨即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向里走去。 “十一殿下!”郭棋歡歡喜喜地喊了一聲,“幸虧你趕過來了?!?/br> 衛(wèi)襄沖她微微一笑,隨手掩上門,將血腥的廝殺阻攔在外,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江苒身上。 她在郭棋身后,亭亭而立,眸中含笑地注視著他。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心中一揪,低低問道:“疼嗎?”情不自禁向江苒靠近半步。 旁邊忽然傳來清咳聲,郭樸跨前一步,攔住江苒面前,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一禮道:“見過十一殿下?!庇值?,“此處混亂,又有外男不便,還是先送六jiejie和七meimei回房休息吧。” 衛(wèi)襄抬眸看向郭樸,神色不豫,怎么覺得這小家伙意有所指? 江苒忍俊不禁,郭樸實在是個妙人。偏偏他一舉一動皆合禮法,連衛(wèi)襄也不能多說什么。 衛(wèi)襄噎了半晌,終于還是點了點頭,吩咐鳴葉等先送江苒和郭棋回去。他想了想,又補充道:“表少爺年齡還小,這次受驚了,也先送回他的院子吧?!?/br> 郭樸:“……”沒見過這么小氣的人,他不就提醒了一下讓這位殿下注意些規(guī)矩嗎?眼睛都快粘到六姐身上了! 等到將江苒和兩個小的送走,衛(wèi)襄命人打開門,望向已全部就擒的禁軍軍士,眸中閃過一道煞氣,淡淡道:“兩只手統(tǒng)統(tǒng)給我打折掉。” 禁衛(wèi)軍靠武技吃飯,打折兩只手,以后連刀都提不起,等于奪了他們吃飯的飯碗。 “十一殿下,”為首之人臉色煞白,“我等是奉命行事。你不能……” “奉命,奉誰的命?”衛(wèi)襄正自心情不快,聞言冷笑,“是三哥嗎?正好,估計三哥還沒走遠,我把他叫回來問一問?!?/br> 那人臉色一變:趙王好不容易脫了干系,他要再把人拖下水,后面趙王和安國公府追究起來,他豈會有好果子吃?他還有一家老小要顧念呢。 那廂,衛(wèi)襄已高聲吩咐去追回趙王。 那人臉色一變,連忙道:“不關趙王殿下的事?!?/br> 衛(wèi)襄冷笑,眉眼間俱是逼人的寒意:“這么說,是你們擅做主張嘍?” 那人被逼得沒法,應了聲“是”。 “既如此,休怪我下手無情?!毙l(wèi)襄神情冷峻,昳麗的容顏神色凜然如刀劍:“爺早就警告過你們,等到要爺動手,就不是一根手指能解決的問題了?!?/br> 那人面如死灰,掙扎道:“十一殿下,我任職禁軍,乃朝廷命官,你豈能動用私刑?” “動用私刑?”衛(wèi)襄眉眼沉沉,幾乎化為實質(zhì)的戾氣肆意散出,襯著他一張絕色傾城的面容,分外讓人心驚,“別說我不過是將擅闖我府邸的賊子廢了兩只手,就算我要了你們的命,也是他徐慶生理虧,敢到我面前來吱一聲嗎?” 徐慶生是現(xiàn)任安國公的名,正是禁軍的大都統(tǒng),一把手。 衛(wèi)襄不屑地瞥了一地的階下囚一眼,冷冷道:“你們還等什么?動手!” * 烏云漸散,風住雨歇,滿地落葉流金。院中月季花枯萎了大半,卻又有新的花苞孕育在枝頭。 江苒立在月季花苞前許久,直到鳴葉擔心地催促起來,這才邁步回到暖意融融的書房。 衛(wèi)襄平安回來了,真好!她一直懸著的心似乎這才落到實處。 鳴蛩捧來了安神湯,她搖頭拒絕,并沒有喝。她現(xiàn)在只覺得滿心高興,連趙王在宮變中安然無恙的意外都影響不了她的好心情,哪用安神。 鳴鸞過來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