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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襲向他的一根鋼鞭。 不知何時,金豆豆已經(jīng)從車廂中跳出,秀發(fā)披散,美目蘊(yùn)怒,手執(zhí)一條烏黑的鋼鞭向他襲來。 剛剛救了陳文旭的銀發(fā)簪正是金豆豆情急之下從頭上拔下扔出的。 這廂金豆豆與黑衣刺客戰(zhàn)成一團(tuán),那邊金元寶剛發(fā)力將車廂拉正,忽然見兩邊樹林中又沖出數(shù)個黑衣人。 金元寶大駭:“jiejie!”他大聲喊著金豆豆,金豆豆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一鞭逼退黑衣刺客,抓起陳文旭退到金元寶旁邊。 “四個人!jiejie,我們該怎么做?”金元寶求助地看向金豆豆。 金豆豆渾身已經(jīng)濕透,神色分外凝重,飛快地道:“元寶,從南邊沖過來的兩個交給你,剩下兩個我來對付。王叔,原來拉車的馬怕是不行了,你抓緊時間把元寶的馬套上。陳公子,呆會兒我們打起來,你找機(jī)會帶著六小姐坐馬車突圍。如果僥幸得脫,我們在前面張家村會合。” 陳文旭心知情況危急,自己和江苒不會武藝,只會拖后腿,當(dāng)下也不含糊,直接點(diǎn)點(diǎn)頭,同意了金豆豆的安排。而且,他心中隱隱有個感覺,對方一來就沖著他下殺手,這場殺局很可能就是沖著他來的。 黑衣刺客殺了過來,金元寶拔出佩刀,搶先迎上,截住從南邊沖過來的兩個刺客;金豆豆卻刁鉆得多,身形靈活,出手滑溜,看著哪個黑衣刺客要往馬車方向沖去就是一鞭子,專往對方背后襲擊,那兩個刺客頓時被她纏住。 王叔抖著手,很快將馬套好。他顫聲招呼受傷的陳文旭上車,一刀割斷前面的絆馬索,驅(qū)車向前飛奔。 天越來越黑,前面林子中忽然又跳出兩個黑衣人,攔在馬車前面,冰冷的劍光在將夜的天色中分外醒目。 伏擊的黑衣刺客不是四個,而是六個! 眾人心中都是一涼。 金元寶和金豆豆都被牽制住了,剩下的三人毫無反擊之力。 離那兩人越來越近。王叔手腳冰涼,分不清臉上到底是雨水還是冷汗,手上用力,欲要勒馬調(diào)轉(zhuǎn)方向。 “加速,沖過去?!彼吅鋈豁懫鹎嗄隃睾投鴪?jiān)定的聲音,下意識地一抖韁繩。陳文旭已劈手奪過他手中的馬鞭,狠狠一鞭子抽在馬身上。 馬兒負(fù)痛,一聲長嘶,驀地發(fā)足狂奔。臨近對面兩人時正要減速,陳文旭又是狠狠一鞭子抽上。馬兒頓時發(fā)了狂,直直沖去。 眼看就要迎面撞上,王叔駭?shù)妹鏌o人色,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陳公子莫不是瘋了? 千鈞一發(fā)之際,但見黑影閃動,兩個黑衣人不敢硬撼,飛快地從兩邊閃開。馬車呼嘯著從兩人中間沖了過去。 陳文旭將馬鞭塞回兀自驚魂未定的王叔手中,一言不發(fā),回了車廂。 王叔瞥見后面兩個黑衣人窮追不舍,魂飛魄散,咬牙拼命驅(qū)馬快跑。 車廂中,陳文旭剛剛進(jìn)去,就捂住肩膀現(xiàn)出頹色,鮮紅的血從他的指縫間滲出,染紅了他白皙的手,一滴滴落到馬車的地板上。 江苒的目光落在那一灘血跡上,臉色微微發(fā)白。 “苒苒,你放心,我沒事?!?nbsp;陳文旭摘下竹笠,露出一張蒼白的俊顏,對著江苒安撫地一笑。目光觸到江苒的,微微一愣。 江苒一對黑白分明的妙目靜靜看向他,眼神幽深,無波無瀾。 沒有他想象的驚慌恐懼,更沒有他期待的擔(dān)憂疼惜。 這不是他熟悉的江苒。 他熟悉的江苒是天真的,嬌氣的,嫻靜的,時而又會小小頑皮一下,如一灣澄澈的清泉,一眼就能看得到底。 可眼前的少女卻仿佛褪去了所有女孩的嬌憨,看向他的目光冷靜得近乎冷酷,令人望之不透。 他們分別不過短短十余日,真正的郭六小姐到底對他的苒苒做了什么?他絕不容許苒苒對他露出這樣疏離的目光。 “苒苒,”他的眼底一點(diǎn)點(diǎn)透出腥紅,聲音卻壓得越發(fā)低柔,“我受傷了,你好像一點(diǎn)都不在意?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莫忘了,盧陵驛中,你我已結(jié)為夫婦,白首不離?!?/br> 他一步步接近江苒,笑容陰森,猩紅的目牢牢盯住江苒,仿佛猛獸鎖住了獵物,欲要擇機(jī)而噬。 江苒心里一個咯噔,陳文旭這副樣子她曾經(jīng)再熟悉不過,那是她前世的噩夢。 不知自己觸到了他哪根神經(jīng)。陳文旭,發(fā)瘋了! ** 借刀 疾速奔馳的馬車劇烈地顛簸著,密集的雨打在車壁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愈顯得周圍寂靜得可怕。 車廂中昏暗一片。 陳文旭的面容隱藏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唯有一雙通紅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餓獸般的光芒。 江苒藏在袖子下的一只手緊緊抓住身下大紅的漳絨椅墊,另一只手摸索著去抓隨意丟在一邊的美人捶。 陳文旭一聲輕笑,猛地?fù)溥^來,十指如鐵鉗般一把攥住她纖細(xì)的手腕,高高的鼻尖幾乎抵上江苒的翹鼻,溫柔低語道:“又想砸夫君了?” 他冰冷的手指觸到她溫?zé)岬耐笊?,江苒激靈靈打了個冷戰(zhàn),只覺肌膚上雞皮疙瘩一片片冒起。 他離得實(shí)在太近,似乎一低頭就能觸碰到她。淡淡的松柏香和濃郁的血腥氣充盈鼻端,熟悉而又陌生,幾乎令她窒息。 江苒難以忍受地用力掙扎起來,卻哪敵得過成年男子的力氣。她恨得眼睛都紅了,手不得自由,腳直接狠狠踢出。 陳文旭冷笑,將她兩條手臂高高拉過頭頂,用一只手控制住,另一手不顧肩頭還在滲出的鮮血,格擋住她飛起的腿。 “苒苒,你真是不乖。看來夫君要好好教你學(xué)乖才是……”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后幾近呢喃,嘴角噙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向她柔嫩的紅唇親來。 似碰未碰。 江苒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忽然停止掙扎,收回腿,頭微微后仰,定定地看向陳文旭。 “陳文旭?!彼蝗婚_口,聲音出乎意料地平靜。 陳文旭微微一愣,與她目光相接。 纖弱的少女端然而坐,神色肅然,目光凜凜,如凝結(jié)的冰霜,竟有一股凜然不可侵犯之美。那一對令他無數(shù)個夜晚怦然心動的清澈明眸眼角泛紅,正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 陳文旭動作微微一頓,靜待她下文。 “你若羞辱于我,我便開口喊人?!彼馈?/br> 她是在威脅他,她要自曝身份? 陳文旭唇邊的笑意漸濃,他的苒苒真是天真得可愛,假冒郭六小姐的人是她,她居然以此威脅他? 江苒望著他,面無表情,沒有再開口。 陳文旭漸漸笑不出了。他忽然發(fā)現(xiàn),她真要豁出去魚死網(wǎng)破,她假冒官眷,固然不會有好下場;而知情不報(bào)的他也會在謝冕面前信譽(yù)掃地,前程盡毀,更別提奪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