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知道男人的長發(fā)是不是比女人的更柔順?？墒撬荒芡?，卻沒有勇氣“伸出魔掌”，只能輕輕地說：“你也坐吧！”

    凳子有點窄，李成墨坐下來就有點擠。感受著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氣，圖圖卻覺得心更慌亂了。

    兩個人都對突然這么近的距離有點尷尬。剛才在餐館里，他們半是游戲半認真地念著彼此的名字，似乎距離一下子接近了許多。可是走出來之后，兩個人仿佛成了熟悉的陌生人，這種既親密又生疏的感覺，使他們一時都找不出話來。

    默默地望著前面流光溢彩的塞納河，空氣充滿了曖昧，也流動著一絲微妙的情愫。仿佛一張薄紙，誰都可以輕易地捅破，但卻不知道該怎么去點破。

    一個穿著西裝，留了大胡子的男人走到了他們的面前，他夸張地鞠了一躬，用法語說：“尊敬的先生，小姐，晚上好。今夜是如此美麗，祝你們度過浪漫的一晚?！?/br>
    “有事嗎？”李成墨也用法語問他。

    那個大胡子男人手中拿著一本書，他舉起書說：“在這迷人的塞納河畔，您們一定需要一首詩讓夜晚更具魅力。介意我為您們朗誦一首嗎？”

    原來是一個乞討者，只是塞納河畔的乞丐也如此風(fēng)雅。圖圖第一次遇見，充滿了好奇，連忙說：“好的。就為我們朗誦一首你最拿手的詩吧！”

    “遵命?！贝蠛幽腥擞挚鋸埖鼐狭艘还?。然后他站直身體，開始朗誦：“當(dāng)你老了，頭發(fā)花白，睡意沉沉，倦坐在爐邊，取下這本書來，慢慢讀著，追夢當(dāng)年的眼神，你那柔美的神采與深幽的暈影……”

    他微微閉著眼睛，語氣真摯，音調(diào)自然，圖圖聽得入了神，好美的詩：“多少人愛過你曇花一現(xiàn)的身影，愛過你的美貌，以虛偽或真情，惟獨一人曾愛你那朝圣者的心，愛你哀戚的臉上歲月的留痕……”

    大胡子男人朗誦完了，圖圖還在出神。她以前也讀過葉芝的這首詩，可是并沒有很大的感觸，可是今天晚上，她卻覺得特別的感動。

    李成墨從皮夾里拿出5歐元，對那個大胡子男人說：“謝謝，很美的詩，請拿去買杯酒喝吧?！?。那個大胡子男人不卑不亢地接過錢，也彬彬有禮地說了聲：“謝謝，祝你們幸福！”。

    圖圖連忙說：“您朗誦得很棒！很專業(yè)！”她伸出大拇指，向那個男人示意。

    大胡子男人再次彎下腰鞠了一躬，站直后就瀟灑地向他們揮了揮手，轉(zhuǎn)身離開了。

    “惟獨一人曾愛你那朝圣者的心。這首詩真美，對嗎？我以前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它這么感人？”圖圖意猶未盡，還在回味著這首詩。

    “愛情是怎樣逝去，又怎樣步上群山，怎樣在繁星之間藏住了臉。”李成墨輕輕地念著最后這句話的中文版本，“是的，我也是第一次這么有感觸?！?/br>
    “是嗎？”圖圖高興地抓住李成墨的手，“終于你不是每一次都比我厲害了?！?/br>
    李成墨注意到自己的手被圖圖牽起來，他渾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手上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圖圖手指的細膩光潔。圖圖見李成墨呆呆地看著兩個人的手，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緊緊抓著他的手。她連忙松開，但是，很快，她的兩只手被一雙更大的手拽住了。

    圖圖呆住了。

    李成墨小心翼翼地把圖圖的手合在掌心，仿佛這是世界上最珍貴的藝術(shù)品，然后拉過來放在自己的胸前心臟的位置，讓圖圖感受自己澎湃的心跳：“圖圖，你感受到了嗎？”

    “什么？”圖圖除了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嗓子了，已經(jīng)感受不到手的存在了。

    “圖圖，剛才在飯店里我就想問你了，可是沒有勇氣說出口?！崩畛赡难劬ι钌畹啬曋?，遠處的燈光照得他的眼睛閃閃發(fā)亮，就像天上最亮的兩顆星星，落在他的眼眶里，灼得圖圖不敢直視。她緊張得幾乎忘記了呼吸，大腦里朦朦朧朧地想著，也許自己想要的就快得到了。

    李成墨見圖圖沒有吭聲，便繼續(xù)說了下去：“圖圖，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什么嗎？”

    “什么？”圖圖的眼睛看著自己被緊緊攥住的手，幾乎不會思考了。

    “我一直在想，你這么漂亮可愛，活潑單純，能遇見你是我最大的幸運。第一次在盧浮宮認識那天，我就對你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也許是前世的緣分，讓我們再次相遇，讓我被你深深地吸引。我最近一直在讀詩，以前我從沒有發(fā)現(xiàn)這些詩中對愛情的贊美是如此恰如其分，可是現(xiàn)在我經(jīng)歷的就是這樣的若即若離、惶恐不安、心神不寧、牽腸掛肚……讀著這些詩，我的腦海里都是你，甚至我在抄經(jīng)，我也在牽掛著你，我希望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墒菆D圖，我比你大了九歲，比你老了許多，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會介意而且……”

    “不介意?！辈坏壤畛赡言捳f完，圖圖就輕聲喊了出來，“我怎么會介意？我愛你，成墨！我早就愛上你了。”

    話說出口，圖圖就一下子清醒了，然后后悔得腸子都青了：李成墨還沒有說愛我，怎么我就先表白了呢？傳出去是要羞死人了！

    她咬緊嘴唇，真是恨死自己這張嘴了，好不容易等來了這一天，卻把女孩子的矜持忘記得一干二凈，以后肯定要被李成墨看扁了。

    她越發(fā)低下頭，然后感覺自己被一雙長長的手臂環(huán)抱住，她的臉緊緊地貼在一個溫暖的胸膛前，有一個聲音在耳邊堅定又輕柔地響起：“當(dāng)你老了，頭發(fā)花白，睡意沉沉……”

    是的，惟獨一人曾愛你那朝圣者的心。這就是最好的愛，圖圖什么都不想，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醉倒在塞納河畔的溫柔鄉(xiāng)了。

    ☆、第 11 章

    相愛竟是這么美妙，尤其是和李成墨相愛，是如此妙不可言。圖圖真是睡著也會笑醒的感覺。

    雖然是她先表白的，但是，沒想到，做事認真的李成墨連談戀愛也是這么的認真！

    從那天兩個人彼此告白之后，圖圖算是完成人生計劃，覺得革命已然成功，同志可以放馬南山。但是，李成墨卻如剛點著的星星之火，燎原之勢讓她措手不及。

    是的，那天他送她回到家，在分別時，是她主動親了一下李成墨的臉頰，這是法國人的禮節(jié)呀，但是李成墨后來就硬是說圖圖在引誘她。

    因為圖圖的引誘，所以他把持不住，所以他輕輕地回了一個吻，吻在圖圖的唇上了。又因為圖圖的唇太軟太甜，所以輕吻就漸漸變成了法式深吻。

    李成墨的吻技是生疏的，一開始是輕輕地吮吸著圖圖嬌嫩的雙唇，后來就膽子漸漸大了，只覺得整個人像在火焰里燃燒，熱到極點，又像溺水的人，只能靠著對方的呼吸生存。兩個人其實都沒有經(jīng)驗，胡亂地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