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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的眼神,心中晦澀難言。她移開目光,后退兩步,離開他的雙手,強笑道:“別開玩笑了,不回京,你還能去什么地方。公主和嫂子還有小侄子可都等著你回去過年呢?!?/br> 孫清澈感覺似乎有什么重要的東西消失了,他垂下眼簾,也擠出一個笑容,“我確實是開玩笑的,被你發(fā)現(xiàn)了啊,京城是我的家,我怎會去別的地方。”說完他就告辭了,背影急促,似乎是剛下了個決定,擔心自己后悔似的。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啊,家族的重擔就在自己一人身上,父母、妻子,兒女自己一個都不缺,怎會生出如此荒誕的念頭。都怪夜色過于醉人,居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想要不顧一切的去擁有一個夢,一個在自己看來都不真實的夢,是該醒的時候了。 *** 晴風將新摘的梨子洗凈,挑了兩個最圓潤的遞給展皓,然后看了看緊閉的馬車,示意他給冰釋送過去。 展皓捏著梨子,猶豫道:“她不想見我?!?/br> 晴風知道自己這個好友一根筋,只得提點道:“她不想見你的原因有很多,但是不一定就是她討厭你。所以你更應該要去見她,將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告訴她?!痹谇顼L看來,現(xiàn)在趙濯不在,正是挽回冰釋的最佳時機。不要說什么趁虛而入,在他看來,趙濯才是趁虛而入的第三者。 能找到一個真心想娶之為妻的女子是多么困難的一件事。到目前為止自己都沒有碰到這么一個女子。若是碰見了,怎么也不會讓她有機會從自己身邊離開,更不會讓她被別人搶走。展皓最大的缺點就是過于無欲無求,連自己的喜好都不清楚,錯過了太多的女子。 看他猶豫,晴風只得推他一把。 展皓也不是優(yōu)柔寡斷之輩,只不過是看不清自己的心意,也看不清別人的心意。 冰釋接過展皓遞來的梨,上面甚至帶有他的體溫,心中微嘆。直到現(xiàn)在她才有點明白丁絲弦為何最終選擇了丁力,只因他是一個鮮活的人啊,而展皓更像一尊無欲無求的佛,他的關愛與博大是平均分給世人的,所有接近他的人都能受到他的溫暖,可凡夫俗子又如何敢褻瀆神佛呢。 “車廂狹小憋悶,可要出來走走?!闭桂┮回炃逖诺穆曇魝鱽?。 冰釋不忍心拒絕,二人沿著小路走了幾步。 北邊的風景與汴京還是有些區(qū)別的,樹木高大蒼茫了不少,深秋了,大部分樹葉都落了下來,還呆在枝頭的樹葉都努力將自己變成了針形,連樹木都在適應環(huán)境的變遷,改變著自己,人也是如此啊。若是不能適應環(huán)境,最終也只能被環(huán)境所淘汰。 他依然是如此體貼,隔著五步的距離,與自己并肩走著,配合著冰釋的步調。 冰釋不喜歡這種寂靜,不記得什么時候聽說過一句話:世間最長情的告白是無聲的陪伴。可是陪伴若真的無聲,真的只會讓人尷尬。 以前話頭總是冰釋挑起,只因為,她知道他不擅言辭,只要找出話題,二人就會有更多的交流和交集。可是如今冰釋已經(jīng)沒有心思再起話頭了,她也找不到話題與他交流了。 這一路上的沉默讓二人的距離變得更遠,展皓可能也感覺到了,所以他拉近了二人之間的距離,由原本的五步變?yōu)槿健K仓鲃诱倚┰掝},多是關心言語,可冰釋的回答就簡潔了許多。原來當冰釋不再主動時,二人之間甚至無話可說。 直到冰釋重回車內,二人之間鴻溝似乎又加寬了幾分。 晴風實在看不慣二人之間的磨嘰,趁展皓前去查探環(huán)境的當,湊到了冰釋身邊。 冰釋不是第一次見晴風,但每見一次仍然忍不住心凜。任誰看見一個與死人一模一樣的臉,鮮活的出現(xiàn)在你面前都會心凜。 原本冰釋也曾在心目中暗自幻想過秦絕若是睜開眼睛會是怎樣一番光景,但是沒有一個形象與晴風重疊。在冰釋心中秦絕應該是驚才絕艷,但穩(wěn)重大氣的。而晴風,就如一陣風,你能感覺到他,確看不清他。他可以如春風般溫柔,可以如寒風般凌冽的,又可以如颶風般讓人敬畏。 此時他在冰釋面前,如夏風般,雖然明明沒有風,但是你知道馬上就要變天了,到時就是狂風驟雨,是讓人不可忽視的存在。 他支開侍衛(wèi),遞了壺水給冰釋,然后就在離冰釋五步的距離席地而坐。雖然草地柔軟,但是他一身的白衣,也不怕留下污漬? 他朝冰釋爽朗的笑道:“你看這天色蒼茫,連天地也分外開闊些,在汴京可看不到這樣的景致,在下是否有幸邀請姑娘席地而坐,享受這廣袤的景致。” 和安靜的人相處,人也會變得安靜些;和開朗的人待著,人也會更豁達些;和這隨性的人待著,自然也不能太講究。 冰釋也不好意思在意自己身上穿著的藍白衣裙,只得坐下。 “姑娘第一次見我時,就分外吃驚,難道姑娘認識在下嗎?” 冰釋心中微驚,這么久的事他居然還放在心上。 “公子的姓是哪個字?。俊?/br> 他看著冰釋笑得更濃了,“是晴天的晴?!?/br> “哦?!?/br> 看冰釋不接話,他又道:“難道姑娘以為是秦始皇的秦嗎?” “只是覺得你那個晴很少用作姓氏?!?/br> “那本就不是姓氏,就是個名字。姓氏代表著家族傳承,負載著太多的意義,我的長輩說,我不該背負這些,所以不需要我繼承姓氏,只要快活一世就好?!鼻顼L說得隨意,但卻讓冰釋心潮起伏不已,在這個家族傳承大于天的時代居然有如此開明的長輩,這是多么不可思議的存在。 冰釋只得感嘆一句:“公子真是幸運?!?/br> 他抬頭望天,似自言自語道:“幸運嗎?是的吧,這世間有太多的人背負著家族的枷鎖勞累一世,不得有半刻的松懈??赡阌衷趺粗浪麄兪遣豢鞓返哪卣f不定他們享受著這一切呢?如果家族對他們而言就是活著的意義呢?” 冰釋啞然,原來瀟灑自由,毫無拘束的人也不一定就是快樂的呀,如果心無著落,人總是漂泊,對于他而言,找不著歸屬的活著,是不是變成了迷茫與困惑呢? “人生有各種各樣的活法,有人辭官歸故里,有人星夜趕科場。有人一輩子逆來順受,也有人放浪不羈,還有的人自甘平庸,但也有人孜孜以求??墒窃鯓拥娜松攀浅晒Φ哪兀覀儽揪蜎]有資格評判,其實只要這個人的活法是他自己的選擇,求人得仁,他才能真正的幸福吧。”冰釋也不知在那聽過這么幾句話,居然就這么有感而發(fā),說了出來。 她一側頭,發(fā)現(xiàn)晴風居然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她只好輕咳一聲,掩飾尷尬。 他沒有任何的不自然,反而道:“我現(xiàn)在有些明白,無欲無求的展皓為何會為你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