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講出口。

    許書書笑死了：“你在害羞個什么鬼??！小孩子還懂挺多的！你這么矮，又看不見他具體看哪里?。　?/br>
    黎恩站直了些。

    這一站直，個頭倒是快趕上許書書了。

    少年人發(fā)育起來很可怕。

    許書書記得初三時班里的一個同學，暑假沒見而已，高一再見面對方已經(jīng)像是變了一個人。這大半年來，黎恩的長勢也驚人，許書書已經(jīng)看不到他的頭頂。

    男孩子不顯個子，不站一起察覺不出對方的真實高度。

    “好了別抻了?！痹S書書一時語塞，嘟噥，“知道你長高了……這是吃了豬飼料啊?！?/br>
    下車后兩人步行往醫(yī)院里面走。

    黎恩又提醒了一次：“下次出門不要這樣穿?！?/br>
    許書書白他一眼：“受害者有罪論？”

    “也不是?！崩瓒髡f，“是壞人太多，女孩子要學會保護自己。你再怎么樣，也只是個軟弱的女孩子?！?/br>
    “軟弱的女孩子？！”許書書震驚了，“你個小鬼竟敢口出狂言！手伸出來！”

    黎恩不明所以，伸出手。

    許書書單手捏住他手掌，下了狠手的把他手掌握住就捏。

    黎恩面無表情，并不覺得痛。

    許書書表情扭曲，咬牙切齒，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反而覺得自己手疼！

    沒等她從“這不可能是真的”“這小鬼根本是裝的”這一系列打擊中恢復，黎恩反手握住她的手掌，輕輕一捏。

    “啊啊啊啊啊啊?。?！痛死了痛死了！！”

    許書書跳起來大罵，“你蓄意報復是不是??！臭小恩你有病啊！”

    一個小五歲的臭小鬼竟然手勁這么大！！

    許書書瘋狂甩手。

    黎恩只淡淡道：“這是男生和女生的天然差距。”

    兩人進了電梯，還說：“所以女生要保護自己?！?/br>
    許書書氣死了。

    吵吵鬧鬧中，每天一起做飯燉湯送去醫(yī)院的日子過得很快，等梁老師終于可以出院的那一天，高考的分數(shù)也出來了。

    不出意料的，兩個考生中，黎戊的分數(shù)線和許書書的分數(shù)線，大概是好幾個高中生涯的距離。

    出院后的周末，趁許明哲和黎有智都放假，兩家人約在一起吃飯。

    本來許明哲是要去外面的大飯店開包間的，被謝愛莎制止了，說梁老師身體尚未恢復，在家里吃穩(wěn)妥又健康。于是大人們出門采購食材，地點定在了黎家，紛紛拿出拿手菜大展身手。

    時隔半年再一次來到黎家，許書書已經(jīng)沒有了當初的新鮮感。

    黎恩在房間做題，她就鉆進了黎恩的房間，不太想隨時面對這黎戊那塊千年冰山。

    “小恩吶，你成績怎么樣？”許書書咔嚓咔嚓吃著薯片，“不懂的可以問jiejie??！無償服務！”

    黎恩的筆尖已經(jīng)頓了好久，就是因為這種停頓，才給了許書書他不會做題目的錯覺。

    只好抬起眼皮：“你好吵。”

    “什么??！才幾天不見你就敢嫌我了嗎！你這個小鬼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許書書拍拍手上的渣滓，又把指尖上殘留的吮掉，毫無形象。

    黎恩用一只手塞住自己的耳朵，繼續(xù)做作業(yè)。

    “我看看?！痹S書書湊過去，裝模作樣的看。

    屬于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香氣一下子靠得近了。

    許書書應該是噴了一點點香水，高中畢業(yè)后她打扮起來更是沒什么心理負擔了。

    許書書穿的是白色露肩連衣裙，馬尾分成幾縷變成了小辮子，有一點俏皮。黎恩注意到，她今天化了眉毛，還刷了睫毛膏，唇色也比以往更加紅艷一些。

    黎恩不動聲色移開一點，被許書書伸出手指摁住卷子：“往哪里躲！”

    雪白的卷面出現(xiàn)了一點薯片殘留物。

    黎恩：“……”

    “哼……這道題么，簡單得很啊——”

    許書書靠得太近，一開口，黎恩的脖頸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忽地站起來，如避瘟疫一樣退了一步，嚴肅道：“你注意一點，男女有別。”

    許書書石化ing。

    片刻后，長輩們聽到樓上一聲河東獅吼。

    “黎恩你腦子有包是不是?。?！”

    謝愛莎笑出聲，一邊用洗著滑不溜丟的山藥一邊說：“每次書書在，家里就很熱鬧。他們幾個啊，整天都死氣沉沉的，悶死我了快?！?/br>
    梁老師也笑：“就怕是在欺負小恩?！?/br>
    “男孩子被欺負也是應該的?！敝x愛莎說，“小恩就是太死板了。我原先以為書書大一點，應該和小戊有話聊才對?！?/br>
    梁老師揭開鍋蓋，頓了頓，才說：“小戊成熟一些，書書就是個幼稚鬼啊，剛好和小恩湊到一起玩兒。姐弟倆感情好著呢?！?/br>
    謝愛莎突然放低了聲音：“不瞞你說，我最遺憾就是沒生個女兒。一直想讓書書和小戊發(fā)展……他們偏偏不來電，氣死我了?！?/br>
    梁老師啞然失笑。

    “看來是沒這個福分讓書書當兒媳婦了?！敝x愛莎泫然欲泣。

    梁老師黑女兒也是一把好手：“她就是個討債鬼，什么福分??！”

    大人們這頭暫且不提，中午吃飯的時候倒是問起了兩個準大學生的打算。

    黎戊之前就想好了自己報哪所學校，目前分數(shù)也在那，自然不是重點拷問對象。

    黎有智倒是難得多了點話，說：“專業(yè)你要想清楚，進大學后也不要松懈，目前正是男人成長的時候，別忙著整天風花雪月宿舍底下彈琴唱歌。”

    他這大學戀愛模式還停留在幾十年前呢！許書書差點笑出聲。

    黎戊則淡淡點頭。

    謝愛莎不依，立刻用筷子摁住黎有智的：“不準！黎戊，你必須在大學談戀愛！大學的女孩子最單純，晚了就沒有了！”

    好不容易教訓一次兒子的黎有智額頭跳了跳，什么也沒說。

    黎戊便說：“我盡量?！?/br>
    許書書嘆為觀止，冷不防被梁老師問：“書書呢？準備念哪里？”

    桌上的人都看了過來。

    她的成績很不理想，大家都知道。

    許書書難得臉熱，吞吞吐吐地說：“其實……我想復讀……”

    一方面是成績的原因，另一方面是梁老師身體原因，她實在不放心。

    “不要復讀了?！绷豪蠋熣f，“我建議你學個設計類的專業(yè)，以后有一技之長也能養(yǎng)活自己。你那個成績復讀十年也來不及?！?/br>
    許書書臉黑了一半：“真是親媽——”

    眾人都笑。

    許明哲也笑，順口道：“是啊，書書你放心，你想去哪所學校爸爸盡量支持你。”

    許書書卻看也沒看他，直接道：“輪不到你說話?！?/br>
    許明哲原本往她碗里夾菜，動作硬生生停在半空，說不出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