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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上他們三人走許多里地才能看到一兩座簡單的窩棚,里面居住的都是少數幸存的,靠著官府運來的糧食過活的人。 張彥瑾和黃修均,還有宇文上愷和其他工匠們最后干脆就隨身攜帶簡易的帳篷和褥子等東西,白天走訪,晚上則在帳篷中休息,其中隨行的還有負責做飯的家仆,發(fā)展到最后,他們這一支走訪隊伍儼然變成了一支簡易的行軍小分隊。 當地的老百姓一看張彥瑾他們來了,都感激不已,這一次災難,朝廷應對的非常好,所以不但沒有暴動,反而讓中州老百姓看到朝廷的人過來就生出希望,畢竟若非朝廷的船和將士官員,他們早就淹死在洪水當中了。 只是他們的生活現在都是捉襟見肘,只能對張彥瑾他們表示口頭上的感謝。 不過他們也不在意,而是每到一地找了幾個了解當地情況的山民,給他們領路,順便詢問當地的情況。 這些山民們一聽張彥瑾他們是過來負責中州重建的工作的,又看張彥瑾他們盡心盡力,每日不顧天氣炎熱,堅持走訪每一地,都紛紛主動給張彥瑾他們帶路。 就這樣,一直走了一個月的功夫,張彥瑾和黃修均,還有宇文上愷三人才回到洛陽臨時搭建的府邸,因為洛陽城被毀得差不多了。 張彥瑾原本就略黑的皮膚此時更是曬得黑了好幾度,甚至還閃閃發(fā)亮,就像是一個少年武將。 黃修均和宇文上愷以前都沒有像這樣在外面跑過,和剛來的時候白白凈凈相比,現在的他們被曬得是黑紅黑紅的,尤其是黃修均,皮膚都曬蛻皮了好幾次,可他卻依舊堅持要跟著張彥瑾和宇文上愷他們跑,這一趟下來,皮膚上比以前粗糙了不知多少。 路上不方便洗澡,三人剛開始還有些不習慣,到最后也就習慣了,甚至直接拋卻了以前穿習慣的綾羅綢緞,開始和當地老百姓一樣,穿起了粗布短衫的衣服,只為方便行動。 這時候已經是完全入夏了,中州夏季的氣候炎熱而潮濕,蚊蟲尤其多,張彥瑾、黃修均和宇文上愷每天晚上都是在蚊蟲嗡嗡叫聲中度過的。 三人到最后甚至開始苦中作樂,每天早上起來比看誰身上被咬得疙瘩多。 洛陽府衙內一個臨時搭建出來的棚子中只有一張薄席子,一張案幾。這環(huán)境可謂是相當簡樸了,若不是洛陽府衙那塊大的匾額還存在著,說不定就有從這里路過的人,把這當成賣水人臨時搭建出來的草棚子,上前來討水喝了。 張彥瑾、黃修均和宇文上愷三人坐在席子上,案幾上則鋪著一張新繪制出來的中州地圖。 和普通地圖不同的是,這地圖上不僅有中州的地形,還有一些小小的物產標記。 這是張彥瑾新設計出來的,他們每到一地,就詢問當地老百姓當地盛產什么,也親自去觀察當地有沒有什么資源,以及是不是可以種植其他物產等。 在得到大致的結論之后,張彥瑾就讓人記載下來,然后等到晚上繪制地圖的時候,就按照白天所記載的物產和資源,將與之對照的符號標記在地圖上。 久而久之,他們也都記住了地圖上所標記的符號都代表著什么意思,現在看到地圖上的符號,當地的物產和資源就躍然紙上,十分清楚。 黃修均打量著地圖,喝了一口涼白開,忍不住稱贊道:“二郎,這把物產和資源標記在地圖上的辦法可真是簡潔明了?!?/br> 并非是黃修均不愿意喝茶,而是大魏朝的茶水當中,除了有茶葉之外,還有蔥、姜、胡椒、花椒,大棗、蘇桂、桔皮薄荷、酥酪、牛羊豬rou炸出的油這些東西。 若是在長安城還好,大家夏天炎熱之時,還有心情喝這么一兩口茶水。 可在這炎熱潮濕的中州,就算是黃修均這種從小飲茶的人,也喝不下去了,畢竟太膩了,再加上這里炎熱,人坐下不動都不斷地出汗,還是幾口涼白開來的實在。 至于張彥瑾,他本就不習慣大魏朝人喝茶的口味,冬天的時候他還愿意喝一些暖暖身子,其他季節(jié),他可是碰都不愿意碰。 坐在一旁的宇文上愷雖沒有直接說,可在看向張彥瑾時,也是佩服不已。 在來中州之前,他一直以為張彥瑾是一個紈绔子弟,只是有些膽氣和小聰明而已,畢竟他博學多識,便對不學無術的人隱隱有些排斥。 可是經過這一次中州巡游,他徹底改變了對張彥瑾的看法。 他發(fā)現,一路上張彥瑾行動果斷,從來不吃苦喊累,也不搞那些虛得花樣,和傳言中的放蕩不羈形象完全不同,簡直就是一個踏踏實實的實干家。 這種品質還是宇文上愷在長安城的五陵子弟中沒有看到過的,想到張彥瑾如此年輕就能做到這個程度,他越發(fā)對張彥瑾佩服,也不再反感張彥瑾比他年紀小就成為工部尚書這件事了。 畢竟他和黃修均一樣,都是想要實現自己的抱負,再加上他從小就是貴族階層出身,對官階并不在意,便和張彥瑾之間沒有任何嫌隙了。 黃修均本來和張彥瑾關系就不錯,只是想要一心把摧毀的中州在自己手上重建起來。 這樣一來,張彥瑾、黃修均、宇文上愷三人就形成了鐵三角。 “你們覺得應該如何重建中州?”張彥瑾打量一番地圖之后,詢問宇文上愷和黃修均。 屋子里的三人似乎都陷入了思考當中,草棚子中唯有繞著他們飛來飛去的蚊蟲的嗡嗡聲,和經歷洪水卻依舊頑強存活的老槐樹上,知了那一聲聲竭力的嘶鳴聲。 第77章 黃修均拿起棉帛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珠, 過了好一會兒才道:“現在有個難處就是當初在中州的士族們都逃到了外地生活, 不愿意回來了, 這里只剩下一些窮苦老百姓了,還有好一些還被你安置到了西州和榆林, 也不知道他們愿不愿意回來, 沒有人,重建恐怕就是一句空話?!?/br> 畢竟有人才能重建,沒有人, 規(guī)劃的再好,那也是紙上談兵, 一句空話而已。 張彥瑾倒是覺得這不是什么大的問題,他甚至還希望那些以前盤踞在中州的老士族們最好別回來, 畢竟這些老士族們盤根錯節(jié), 可能會影響他的規(guī)劃,對付起來很棘手。 至于當時被他安置到西州和榆林的災民他更是不擔心,自古以來,生活在九州大地上的炎黃子孫就講究一個落葉歸根,誰都有對故鄉(xiāng)的眷戀, 到時候只要他一煽動, 這些人定然會回來。 “被我安置在西州和榆林的老百姓你們不用擔心, 他們會回來的?!睆垙╄V定道。 隨后他扭頭看向宇文上愷道:“你覺得應該如何?” 宇文上愷指著地圖上的洛陽道:“洛陽位居天下之中,八方輻湊。北臨邙山,南系洛水,東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