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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咽了一口口水,他看了看自己那雙粗糙,又黑又紅的大手,以及堆放得雜亂無章的大白菜,他忽然明白了他和張彥瑾之間的差距,人家從長安城來的富貴公子就是不一樣,不僅腦子聰明,做菜也比他做得好啊。 他甚至感覺,他做得是豬食,張彥瑾做得才是人吃的,畢竟他做的飯實在是太糙了。 就在劉鐵牛胡思亂想之際,張彥瑾已經勾了兩勺清油倒入炒鍋當中,等到清油徹底熱起來,他便把陶瓷大碗中的炒料倒入炒鍋當中,趁著大火快速翻炒了起來。 隨著他翻炒的動作,炒料的香氣也在廚房中彌漫開來,讓劉鐵牛和翠霞都忍不住多吸了幾口。 不多會兒,張彥瑾就把炒料從鍋中舀出來放入了陶瓷大碗當中。 “二郎,你做的東西好香啊,這到底是什么,你們長安城人的吃食嗎?”劉鐵牛好奇地看著張彥瑾手中的陶瓷大碗,下意識的把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當成了長安城富貴人家才有的吃食。 張彥瑾自然感覺到了兩人思維的差異,他微微一笑,不著痕跡解釋道:“這是我新折騰出來的吃食,想要試試看,長安城里的吃食和咱們這里差不多吧,沒有什么區(qū)別?!?/br> 說罷,張彥瑾就拿起一旁的羊rou,開始快速切了起來,不一會兒鮮嫩的薄片羊rou就整整齊齊地擺在了案板上。 西州大同冬日里寒冷,張彥瑾為了讓工人們和工匠們有力氣干活,便經常讓人買來羊rou送到劉鐵牛這里,讓他們給工人們和工匠們做著吃。 這也是為什么在大同如此寒冷的冬天里,工人們還不愿意休息的原因:有羊rou湯喝,還有錢賺,比家里吃得還要好! 劉鐵牛和翠霞目瞪口呆地望著小小案幾上,那自然卷曲,排列整齊的紅白相間羊rou卷,久久轉移不開視線。 這邊的張彥瑾已經開始麻利的將羊rou卷攬入瓷盤當中,還手起刀落,快速切了兩段香菜,放在一旁做裝點。 “二郎,你真,真是……”劉鐵牛沒想到一個貴公子竟然比廚娘下廚還好,不是說君子遠庖廚嗎? 張彥瑾又如法炮制做了好幾盤鮮切羊rou,這才讓劉鐵牛和翠霞一起幫著他端到房間當中去。 紅白相間的羊rou和白凈的白菜、翠綠的香菜、白綠相間的蘆菔(蘿卜)放在一起,著實是非常養(yǎng)眼。 張伍二帶著火鍋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情景,一時間竟然沒有移開眼睛。 他的反應都被張彥瑾看在眼里,要想要讓火鍋成為客棧的招牌菜,只是有這么一個噱頭是不頂用的,菜系的擺放方式這種細節(jié)問題也需要講究,如此一來,客棧才能長久地開下去,達到即使別人仿照,也無法超越的地步。 張彥瑾檢查了張伍二帶來的火鍋后,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問題后,就讓張伍二去將火鍋徹底用熱水洗刷一遍,這才加入燉羊rou的高湯和調料等物,又在最下面的托盤上放上煤炭點燃,便靜靜地坐在一旁等著高湯被燒開。 高湯未開,香味已經從屋子里散了出去,也吸引了來人。 “二郎在屋子里煮的什么?好香啊!”頭戴黑色貂裘幞頭,身穿湖藍色長褂,外披黑色貂裘披風,腳踩黑色彎翹尖頭胡靴的陳溯從馬上翻身而下,爽朗地笑著道。 屋子中坐在長塌上等著高湯滾開燙羊rou卷的張彥瑾聞聲一楞,他怎么聽到有人叫他,而且聲音十分耳熟? 在張彥瑾疑惑之間,陳溯已經快步掀開厚厚毛氈,走入房中。 和上一次一樣,陳溯沒有等張彥瑾招呼,就把頭上的貂裘幞頭摘下,身上的披風扯下,遞給了一旁站著的張伍二。 不過他的目光很快就集中到了小案幾上已經微微滾開的火鍋。 “二郎,可以啊,你這又弄得是什么新鮮玩意?”陳溯三步兩步走到長塌前,脫了靴子,就上了軟塌,盤腿坐在了張彥瑾對面,儼然把這里當成了自己的家。 按照大魏朝的習慣,張彥瑾和陳溯都應該跪坐的,可是這兩個人都是貪于享受的家伙,在外人面前兩人有可能還裝一裝,可是在自家兄弟面前,就怎么舒服怎么坐了。 陳溯剛剛坐下,就拿起一旁準備放菜用的筷子在高湯里面撈了起來,想要看看里面有什么,實在太香了,不知道為什么,他就關聞到這個味,他就想吃。 張彥瑾對于這個循著rou味而來的不速之客沒有好氣,他打落了陳溯的筷子道:“這里面還什么都沒有下,別撈了?!?/br> 說話間,他便夾起羊rou卷放在滾起來的紅湯里面,開始燙羊rou卷,順便詢問道:“你怎么突然來了?” 前世里,張彥瑾不管是吃牛排,還是吃火鍋,都不喜歡一次性弄好,他更喜歡這種切一塊吃一塊,或者吃一些燙一些這種慢條斯理的感覺。 第47章 陳溯完全被張彥瑾的動作吸引了注意力, 答非所問道:“二郎, 你夾得這是什么?” 在聞到一股熟悉的膻味后, 陳溯瞪大了眼睛,指著碟子當中紅白相間、精致可人的羊rou道:“這是羊rou?” 火很旺, 羊rou很快就燙熟了, 張彥瑾已經放在盛放著芝麻醬的小碟子中蘸著芝麻醬吃了起來。 陳溯納悶道:“羊rou這么就熟了?你不會是吃生的吧…… ” 話未說完,他已經被張彥瑾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看得眼熱,也加起一小塊羊rou在高湯當中燙了起來。 看到rou色變深之后, 陳溯快速夾了起來。 薄薄的rou片散發(fā)著濃郁的香氣,沾著一點紅油星花, 看得陳溯食欲大動,沒有等羊rou卷熱氣散去就塞到了口中。 guntang的羊rou卷燙得他直接叫了出來, 放下筷子不斷扇著風, 卻又因為羊rou卷實在是太過于美味,而不舍得吐掉。 張彥瑾望著陳溯滑稽的動作,是哈哈大笑。 陳溯卻絲毫不在意,他看了看張彥瑾手邊的芝麻醬小碟子,連忙吩咐張伍二道:“給我也拿一個那種小碟子來。”他敢肯定, 以張彥瑾的性子, 肯定不會虧待了他自己, 他只要跟著張彥瑾學就好了。 說罷,他就又夾起一筷子羊rou,放到了紅色高湯當中,等到燙熟之后, 在芝麻醬里涮一涮,就大口吃了起來,不一會兒的功夫,竟然把小半碟子的羊rou卷吃光了。 張彥瑾氣得打了一下陳溯的筷子,把蔬菜倒入一旁的白色高湯當中道:“你怎么跑來了?” 陳溯一抹嘴巴上的油,意猶未盡道:“早知道你這么會享受,我早就來了,這羊rou簡直太鮮了,真可謂是鮮而不腥,膳而不臊,比長安城最著名的醉仙樓做出來的羊rou還要好吃!” 他快速掃了一眼房間,頗有些遺憾道:“二郎,你這里什么都好,就是房間太小太破了,你墻上怎么什么東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