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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怕貓?” 陳闕余呼吸凝住,眸光頓時(shí)銳利,沉下聲問:“這也是她告訴你的?” 沒錯,他確實(shí)怕貓,準(zhǔn)確來說,他怕一切毛茸茸的動物,陳闕余很小的年紀(jì)里曾被貓的爪子狠狠抓過,那種疼一直留在他的記憶當(dāng)中。 他和杜芊芊成親的第一年,她問容敏討了一只暹羅貓養(yǎng)在院子里,那回把他嚇的夠嗆,第二天便讓人去捉了那只暹羅貓送給了別人。 因?yàn)檫@事,他和她又大吵了一次。 成婚四年,他們好像總是在吵架。 陳闕余敢肯定他怕貓這事只有杜芊芊一個(gè)人知道,他的目光一點(diǎn)點(diǎn)變深,才開始相信瑾哥兒說的話。 “對,娘親告訴我的,她還跟我說了好多我不知道的事,上回!上回我還幫她撒謊了?!?/br> 陳闕余倒吸一口涼氣,穩(wěn)住心神,“撒什么謊了?” “她說父親對荔枝過敏,我沒把這事告訴她,我沒說過?!?/br> 聽到這里,陳闕余才明白兒子口中的娘親是誰,他似乎站不太穩(wěn),骨節(jié)分明的大掌緊緊在椅背上,呼吸不暢,“你說的你娘是姓沈的那個(gè)嗎?” 瑾哥兒抱著他的腿,“對。”他語氣慌張,接著道:“父親,你把娘親接回來吧,我不要弟弟meimei,我只要娘親一個(gè)人,求求你了。” 陳闕余胸腔里堵了一口氣出不來,從頭到腳都冰涼,一顆心也如同墜入冰河之中,忽的,他扯起抹極冷的笑,他想到之前的那么多次巧合,他總算知道了她為什么會對國公府那么熟悉,上回被她捉回來,不用人指路自己就去了客房。 他總算明白,瑾哥兒為什么見了她一次就喜歡上她了。 原來……真是!有趣!極了! 居然是杜芊芊!怎么會是杜芊芊!? 瑾哥兒的話把他從深思中拉扯回來,面容孱弱的少年正抱著他的腿流眼淚,在求他把娘親帶回來。 陳闕余拍了拍他的后腦勺,聲音嘶啞,他問道:“瑾哥兒,你真的能確定那是你娘嗎?” 陳瑾含著淚,邊打嗝邊回答,“對,娘親承認(rèn)了的。” “為什么之前不肯告訴我?”看瑾哥兒的樣子不像是才剛知道。 陳瑾咬牙,“娘親不讓?!?/br> 陳闕余的笑意更加深刻,這個(gè)回答真是不意外,他該知道的,杜芊芊恨極了他,哪怕是有機(jī)會告訴他她的真實(shí)身份,卻一直咬緊牙關(guān),一字不漏。 也罷,杜芊芊的選擇沒什么可奇怪,他知道,他對她稱不上好。 她恨他。 可,他也恨她。 這個(gè)人怎么沒死的干干凈凈呢?陳闕余好像清楚了這么多年他不開心的原因,杜芊芊活的瀟灑自在,他心里不舒坦,她死后,他也不舒坦。 說句實(shí)話,陳闕余偶爾也會想杜芊芊若是還活著就好了,有人和他吵架,有人和他鬧,他不再孤單。 可如今,杜芊芊真的回來了,他心底壓抑多年的陰暗的齷齪的臟污的所有念頭都翻涌而上,她竟然敢!竟然敢和別人成婚生子! 陳闕余閉上眼睛,方才容宣上門炫耀的神情他還記得清清楚楚,那種得意的高高在上的施舍他的目光,他想到杜芊芊隆起的小腹,就很想把人掐死。 他睜開眼,笑意森森,“你放心,我會把你娘帶回來的?!?/br> 帶不回來,那就弄死了再拖回來。 種的什么因就會得什么果,陳闕余小時(shí)候接受到的思想觀念便與常人不太相同,他從來不會允許自己后悔,不會允許自己痛哭流涕。 杜芊芊想和容宣雙宿雙飛這事,在他眼里也是一種背叛。 瑾哥兒還在打嗝,哭的不能自拔,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他只是……只是怕有人跟他搶娘親而已。 陳闕余伸出手指,輕輕替他抹去淚痕,“不哭了?!?/br> 不知為何,他這顆心隱隱作痛,停都停不下來,冥冥之中,他好像失去了什么。 第51章 天空忽然變暗,烏云沉沉壓頂,沒多久,窗外便響起嘩啦啦的雨聲,豆大的水珠子轟然砸下。 陳闕余站在窗邊,一動不動,涼風(fēng)迎面落在他的臉上,裹挾著幾絲雨水,冰涼清透。 他臉上沒有半點(diǎn)表情,黑眸中好像也看不出異常的情緒,他只是靜靜的站著,不言不語。忽的,不知想到什么,陳闕余的臉上總算有了裂痕,那是一個(gè)極度嘲諷的笑容,捎帶著連眼角眉梢都在笑。 他想到剛剛瑾哥兒對他說的話,兒子睜著一雙水靈靈的黑葡萄似的眼睛,眸光灼灼的看著他說,“我一定乖乖等著娘親回家,我們一家三口是不分開的。” 天真的孩子口中說出的話都是那么的好聽,陳闕余怎么會不知道,杜芊芊是決不會跟他回國公府,甚至在他面前都不會承認(rèn)自己的身份。 雨勢漸漸減弱,沒一會兒便只剩淅淅瀝瀝的小雨,陳闕余轉(zhuǎn)過身,走到內(nèi)室,將那個(gè)他藏了五年的骨灰壇給拿了出來,額頭上的水珠不小心滴在上面,他掏出手帕輕輕的將壇子擦的一塵不染。 他像是個(gè)魔怔的病人,對著個(gè)壇子自言自語,“瑾哥兒問過我還喜歡不喜歡你?!彼吐暤男Γ拔也幌矚g你,我這輩子最討厭的人就是你,杜芊芊,你真是陰魂不散?!?/br> 話音落地,他抬起手,眼神一厲,抬起手狠狠的將骨灰壇砸下,瓷器落地,頓時(shí)四分五裂,好好的壇子粉的七零八落,里面的骨灰灑了滿地。 陳闕余冷眼看著地面上的狼藉,腳下的黑靴沒有遲疑的從上面踩了過去,既然她回來了,那么這骨灰就沒有留著的必要。 陳闕余懂得情緒少之又少,他不懂什么是喜歡、什么是愛,那兩個(gè)字眼離他太過遙遠(yuǎn),況且在他的記憶中,都不是什么好詞。 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一遍遍的告訴自己,“我不喜歡她,我只是見不得她和別人在一起?!?/br> 他也見不得她替別人生兒育女。 說完自欺欺人的話,這顆心疼的不行,不容忽視的疼痛從心口蔓延到腦后。 瑾哥兒告訴他真相之后,暴怒之下他曾想過直接去容家捉人,轉(zhuǎn)念一想,這并不合適,甚至?xí)虿蒹@蛇。 陳闕余心里已經(jīng)有了計(jì)較,他不會讓那兩個(gè)人快活的。 * 從國公府回來之后,杜芊芊就不停的在做噩夢,夜里還時(shí)常會被熱醒,醒來時(shí)滿頭大汗,她睡不好,容宣就更沒法睡,他如今一丁點(diǎn)的聲響就會醒,生怕她有事。 這天天還未亮,杜芊芊又被熱醒了,手腳不停的在動,想從被子里掙脫出來,奈何被子兩角被容宣的手按的死死的,他無奈道:“不要踢了,會著涼的。” 八月的天,悶熱潮濕,怎么會著涼?!杜芊芊拿眼睛珠子瞪他,“我熱死了。” 在這事上容宣是不會妥協(xié)的,不過見她可憐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