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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沒人傷得了他!夏小喬心里偷偷嘀咕一句,卻因不知道曲文軒的意思,并沒明說出來,只道:“好吧,我知道了,等我跟老宣商量一下。大伙都還好嗎?傷亡怎樣?” “有十幾個兄弟不幸身死,已經(jīng)安葬在了大哥墓地旁邊;棋師父受了點輕傷,沒有大礙,有梅爺爺守著呢;再就是廖前輩傷得不輕,但也沒有性命之憂。你就放心吧,謝老爺一家也很好,午間謝老爺和夫人還來看過你一回,見你睡著,他們坐了坐就回去了。” “那就好。” 周霜笑道:“其實屬你傷的最重,你只要把自己身體養(yǎng)好了,別的都不用擔心。哦,對了,你那只鳥兒在老宣那里養(yǎng)著呢,它羽毛燒焦了,一邊翅膀也被雷劈中,飛不起來,不過老宣說它不是凡鳥,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你只管放心。小師是看你醒來、平安無事,一時歡喜才跟你開的玩笑,后來琴爺爺知道他嘴欠闖禍,還教訓(xùn)了他一頓,罰他跟著葛爺爺修補城墻和房屋門窗去了?!?/br> 夏小喬聽師無言挨罰就高興起來:“活該!就該讓他多做點事,省的嘴欠?!备吲d完了,就讓周霜也回去休息,說自己好得多了,沒什么事。 周霜也沒多留,對許元卿點了點頭,就帶著碗盤走了。 許元卿在夏小喬睡著的這大半天里,已經(jīng)大致將寨子里的情況了解清楚,等周霜走了,跟夏小喬說:“我到如今才明白你為何那么同情修真界的凡人。” 夏小喬一愣,就聽大師兄繼續(xù)說道:“原來你們下界的凡人竟能這樣自給自足、安居樂業(yè),城寨是為了庇護他們才建立,而非奴役壓榨?!?/br> “是啊?!毕男踢@樣說著,卻嘆了一聲,“古人說,‘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非只一城一寨,就連天下一統(tǒng)之國,只要不是暴君在位,都不敢一味殘虐百姓、奴役壓榨,總還要想著與民休息。說白了,在下界是有民才有國,光顧著敲骨吸髓,將百姓逼得流離失所、家破人亡,那這國離滅亡也就不遠了。修真界卻不同?!?/br> 修士與凡人,力量之懸殊,就如凡人對上蟻蟲,蟻蟲就算百倍于人,也不可能消滅人類,凡人對修士也是如此。所以修士們有恃無恐。 許元卿若有所思,“也沒什么不同,翼宿派不是覆滅了么?極東之國也早改換了傳承。說起來,我在去奇松雪山之前,還到北冥山走了一趟,那里仍是一片死地。” “可是幾千年才出了一個曲文軒而已?!毕男陶f著有些沮喪,“大師兄,我很難過。你知道嗎?這次率大軍圍困桃園寨的屈丞相,原本是我和這寨子的大當家以為的能平定天下、免除百姓流離之苦的人,可他卻因事業(yè)未成,不甘心就此死去,就帶著兩萬大軍圍困山寨,叫我們交出一位活了百多歲的老人,因為他懷疑那老人有什么靈藥。” 她越說越難過,“大當家為此殞身,屈丞相也把大好局面葬送,現(xiàn)在下界還不知道是什么樣的亂局……。要知道我們本來都是支持他的,還幫過他不少忙,他竟然就……” 許元卿聽著聽著就伸出手按住夏小喬放在膝頭的雙手,并輕輕拍撫表示安慰,“人心險惡之處,原不分凡人還是修士。到了生死關(guān)頭,除非無能為力或者無可留戀的,其余任何人都可能會因那百分之一乃至千分之一的希望而奮力一搏,在這種時候,能清醒理智如平時的,本就極少,至于能分辨善惡是非、將別人放在自己前面的更是鳳毛麟角。我尚且希望我們小師妹不是這樣的人,少受些傷,何況是別人?” 其實這些道理夏小喬也能想到,宣謀更是早就提醒過她不要把屈政亮想的太好太簡單,但想明白這些反而更讓她難過,因為她記起自己曾經(jīng)對曲文軒說過大話,振振有詞的說下界是有公理的,還說過什么人心向善、官民守法各安其份之類的。 屈政亮如此作為,不只讓夏小喬懷疑自己一直以來的信念,更讓她覺得自己是當著曲文軒的面,被屈政亮狠狠打了一記耳光,又疼又屈辱。而曲文軒之所以會變成宣謀到下界去,恐怕就是因她說的那番話,去一探究竟的。 這會兒這些道理從大師兄口中說出,夏小喬卻覺得心中一暖,尤其他最后一句話,似乎是說自己就是那種能在生死關(guān)頭還堅持信念、不以己身為念的人,她頓覺得到了最高褒獎,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我那時候并沒有想那么多,只想著不能讓我關(guān)心的人就這么枉死?!?/br> “這正是你的好處。”許元卿抬起另一只手輕輕揉了揉小師妹頭頂,將她裹著的巾幗都揉歪了,“所以你不必難過,道不同不相為謀,那人既然與你背道而馳,又已經(jīng)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不是挺好的么?再者,天道自有平衡之術(shù),他逆天而為,失去天意民心,自然會有另外的人來收拾殘局、重整河山,你期待的天下平定,一定會出現(xiàn)的。” 夏小喬聽得精神一振:“對?。∵€是大師兄看得明白!為了這樣一個人就懷疑自己的信念,我真是太傻了!” 許元卿看小師妹眼睛亮晶晶的,頭上巾幗卻歪著,露出略有些凌亂的焦黃發(fā)絲來,既可憐又可愛,不由伸手把巾幗取了下來,替她理了理頭發(fā),并說道:“你也不是看不明白,只是一看到我,就覺得找到了依靠,想跟我撒嬌而已。我看你跟周二當家說話時清楚明白得很,還很有主見,可見這兩年你在外面,長進了不少。” 是這樣么?夏小喬更不好意思了,低著頭任大師兄幫自己整理,小聲回道:“再長進也趕不上大師兄啊。我在下界受人看重,說話有人聽,其實還是因為跟大師兄學(xué)了那些年的本事,沒有大師兄教導(dǎo)我,我哪里有今天?” “這話跟我說說也就罷了,回去紫霞峰可千萬不要說,還有師尊在呢?!痹S元卿說到這,頓了一頓,又接著說,“其實師尊待你,與其他弟子也沒有什么不同……” 夏小喬最不想提的就是這件事,她立刻抬頭打斷:“大師兄,我都明白,我從來不敢怨恨師尊。只是……,總之,不管怎樣,我永遠都對四極宮和師尊心存感懷之心,若有需要,我也愿為四極宮和師尊赴湯蹈火。” 她臉上都是堅定之色,許元卿怔了怔,緩緩收回手,問:“小喬,師兄一直沒機會問你,你,可怨過大師兄?” 兩人之間不過一臂之距,許元卿問出這話,親眼見到小師妹眼神閃躲了一下,正想解釋,夏小喬先開口了:“最開始,我是有點怨大師兄不告訴我真相的——我不是說慕師兄的事,而是我的資質(zhì)。但我后來又想明白了,不要說當時師尊不叫你說,就是后來,你心里一定也是希望我能心無旁騖好好修煉的,大師兄也是個自負的人吶,準是想著資質(zhì)差有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