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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一少說著話進了中堂旁的耳房。 夏小喬凝神聽他們說話,兩人卻沒再談及主人家,只說些灑掃庭院、采買木柴之類的瑣碎事。 她聽著兩人沒有出來的意思, 前院也再沒有第四個人在,就跳下老槐樹,翻墻出去, 打算先回去跟老掌柜打聽,等晚上再過來探一探。 夏小喬回到小客棧時, 店中堂內(nèi)已經(jīng)沒了人,老掌柜正靠著火爐打瞌睡, 見她進來就問她嚇著沒有。 “沒有,我就遠遠看了一眼,看不清呢。”夏小喬笑著安撫老掌柜, “說是不拿下來了,等縣衙的人來了再說?!?/br> 老掌柜點頭:“是呢,是呢,亂動可不好??熳聛砗缺瓱崴究净?。” 夏小喬就自己倒了杯熱水捧在掌心,坐到老掌柜旁邊,問他:“我回來時繞著鎮(zhèn)子走了一圈,看見有一家莊院格外齊整,院子里還有一棵好大的槐樹,老掌柜可知道那是誰家?” “唔,你說謝家?”老掌柜眼里露出羨慕之色,“那是京里大官的舊宅,跟我們老百姓不同的。” 京里大官的舊宅?那明明是夏家祖宅,自從夏小喬曾祖父起就住在那里了!她更不記得自家有哪一門親戚是姓謝的! “京里大官?是做什么官的,老掌柜知道嗎?” 老掌柜道:“說是屈丞相的親信,什么官,咱們也鬧不清。不過肯定是大官,本縣明府見了那謝家老爺都客氣得很,說起來謝老爺快回來了吧?自從那年何梁作亂,幾乎殺光了這十里八鄉(xiāng)的老百姓,謝老爺把那宅子重新修起來、留了人看守打掃之后,就每年都回來過年。是個樂善好施的好人吶,這鎮(zhèn)上許多窮人都等著謝老爺回來了,施舍米糧好過年呢!” 聽說是個好人,夏小喬心里好受了一點,她又多問了幾句,老掌柜卻知道的不多,他是慘禍發(fā)生后第二年才搬來的,那時候謝家早把莊院修葺好了,留了專人看房子,之前的事通通不曉得。 夏小喬也就沒再多打聽,回房去呆到夜深人靜后,又偷偷潛出去,到了舊居外,探查到里面人都睡了,才悄悄翻墻而入,小心進了前廳。 今晚月光仍舊很亮,夏小喬進去后,第一眼發(fā)現(xiàn)堂內(nèi)布置與她幼時記憶差相仿佛,鼻子就是一酸。 但她隨即就發(fā)覺一點不對勁,北墻長案上擺著香爐和幾盤鮮果,在這些后面竟赫然供奉了數(shù)個靈位! 她一瞬間猜到了些什么,但仍不敢置信,一步一步挪過去,仔仔細細把靈位上寫的字看了清楚,才終于確信上面供奉的竟是他們一家人的靈位! 這個謝老爺?shù)降资鞘裁慈耍繛槭裁唇腥诵蘅標业呐f居,還在堂中供奉了一家人靈位,連她這個“幼年早亡”的小女孩的靈位都有? 靈位上只寫了他們家人的籍貫名諱生卒年,其余都沒有注明,再看香爐還有余溫,盤子里的果子也很新鮮,連供桌和牌位都纖塵不染,顯然這里留守的下人很盡責,可見主人的用心。 她家是肯定沒有姓謝的親戚的。那么是爹爹生前結(jié)交的朋友?什么樣的朋友能為亡友做到這一步? 夏小喬幾乎忍耐不住要去把留守的仆人叫醒,好仔細問一問經(jīng)過,但她很快又克制住了。不管是誰,在以為她全家都死了的情況下,還做了這些,都值得她感激尊敬,她應(yīng)該等主人到了以后再亮明身份登門拜訪,并拜謝他為夏家做的這一切。 打定主意后,夏小喬在地上跪下,沖著一家人靈位端端正正磕了四個頭,然后悄悄離開,回了客棧。 她滿腹心思都在這個姓謝的身上,對別的事情一時都沒了興趣,只安心呆在客棧等謝老爺回來。 客棧里沒有旁人留宿,安靜得很,直到第二日下午,外面才忽然喧鬧起來。她懶得出去,就運功凝神聽外面說話,分辨了好一會兒才弄清楚,是縣衙的人把人頭帶回了縣上,然后終于確認那是何茂勛的人頭,現(xiàn)在縣衙的衙役傾巢而出,正在外面查問鎮(zhèn)上這兩日可有陌生人出沒。 這樣問下去,早晚會問到她頭上,夏小喬覺得麻煩,不愿應(yīng)付這些,干脆趁后院無人,出門翻墻離開。一路揀無人經(jīng)過的小路走,很快就到了小鎮(zhèn)邊緣,并找到一棟無人居住的破敗房屋暫時落腳。 這棟房子一面墻已經(jīng)倒塌,頂上苫草也都腐朽不堪,站在里面能看到一塊一塊的藍天。她丟符把灰塵清了清,發(fā)現(xiàn)房內(nèi)還有半面土炕可以坐,就從青囊取出一條被子鋪上,然后盤腿坐上去修煉功法。 她在這棟破房子里呆了三天,衙役們無功而返,那位謝老爺一家也終于到了德章鎮(zhèn)。 夏小喬換了一身布衣,又換了個面具戴上,把頭發(fā)只用木簪挽住,整個人看起來和前些日子到鎮(zhèn)上來的少女截然不同,然后出了破房子,混入人群,到路邊看謝家人的車馬隊。 說車馬隊毫不夸張,這一行共有四輛蓋著厚厚車帷、供人乘坐的馬車,后面還有幾輛拉著貨物的,再加上前后護衛(wèi)的剽悍騎士,綿連起來足有一里長。 車上坐著的人始終沒有露面,夏小喬一路跟過去,看見馬車都直接駛進了莊院里頭,拉的貨物則暫時停放在了路上,由家丁守著。 夏小喬耐著性子又等了半個時辰,覺得里面的人應(yīng)該差不多下車收拾好了,可以見客了,就走上前去,對門口的家丁說:“勞駕小哥,請問這里是夏家嗎?” 那家丁聽見這話先上下打量了夏小喬幾眼,才說:“原本是夏家住在這里的,姑娘認識夏家人?” “我是夏家親戚,來此投親的,聽家中長輩說,德章鎮(zhèn)上院子里種了一棵最高老槐樹的便是。但我剛到小鎮(zhèn),就見貴主人浩浩蕩蕩進去了,問了旁人,卻說是姓謝的,不知何故?” 那家丁又打量了她幾眼,問:“不知姑娘是夏家什么親戚?早前本鎮(zhèn)遭劫,夏家親戚已是都遭難了。” 這個家丁還挺謹慎,夏小喬只得說:“我姓夏,與這夏家同出一源?!?/br> 剛說完,院中就走出來一個著長袍的中年人,夏小喬知道他剛剛就在門后偷聽,所以住口不說,看向此人。 家丁聽見動靜,回頭看了一眼,微微躬身說:“孫管家?!?/br> 孫管家也是一樣打量她兩眼,才說:“夏姑娘里面請,等我去向主人通報?!?/br> 夏小喬跟他進去,站在門廊下候著,孫管家自己到了前堂門邊,向里面叫了一聲:“老爺。” 很快有人問話:“什么事?” 孫管家就推門進去,雖然隔著一個院子一道門,管家說話的聲音也很低,但夏小喬還是聽清楚了。 “有個年輕姑娘自稱姓夏,是來訪親的,老爺早前說過寧可信其有,所以小的就請她進來等了?!?/br> 那位謝老爺嘆了一聲:“讓到偏廳去等吧?!?/br> 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