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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廷一邊說一邊扶起夏小喬,“走吧?!?/br> 夏小喬這才如夢初醒,回頭看看還在塌陷的小樓,覺得有些可惜,但轉(zhuǎn)念一想,龍王和鮫人都元神寂滅多久了?又有誰還會在意這么一座小樓? 她想的很明白,然而心里那種悵然迷惘的情緒卻一時揮之不去。鮫人和那龍王也曾山盟海誓、兩情相悅,卻終抵不過漫長的歲月侵蝕,所謂彩云易散琉璃脆,鮫人若能及時抽身離開,拋卻已變質(zhì)的情意,也不至于落得雙雙元神寂滅的下場。 慕元廷看夏小喬仍是呆呆的,只得一直攙扶著她,把她帶回最開始見到曲文軒的那間廳堂。 曲文軒已經(jīng)又回了寶座上坐下,問慕元廷都拿了什么,慕元廷把寶劍拿給他看,他并沒接過去,只掃了一眼,點點頭說:“是把好劍。” 又問夏小喬,夏小喬回過神,把她選的幾樣?xùn)|西拿出來,曲文軒看著就是一笑:“可以拿回去做傳家寶了。看來你們都打定了主意?” 夏小喬與慕元廷對視一眼后一起點頭。 “好啊,說說吧?!?/br> 兩人就分別說了自己的決定。 曲文軒像是毫不在意,點頭說:“也好,你們不貪心,干脆利落,我也就省得啰嗦,你……”他說著指指慕元廷,“你叫什么?” “晚輩慕元廷。” “哦,小慕,你就留在這里吧,一會兒我指給你進出路徑,除了你選的這把寶劍,其余的東西我已經(jīng)封存,你若亂動,傷了自己我可不管?!鼻能幷f完又問夏小喬,“小丫頭叫什么?” “夏小喬。” “唔,你一會兒就跟我出去,我?guī)闳フ医玳T。你們倆這會兒還可以說說道別的話,這一別,可就是死別了。” 這魔尊說話真難聽,夏小喬嘆了口氣,轉(zhuǎn)頭看向慕元廷:“該說的我都說了……啊,對了!”她把識途鳥召喚了出來,“這個你留著吧,我?guī)е鴽]有用,還得用晶石養(yǎng)活?!?/br> 說完她忽然起了點疑惑,回頭問曲文軒:“前輩,青囊到下界可以用嗎?” “我怎么知道?我又沒去過?!鼻能幉豢蜌獾幕氐馈?/br> 夏小喬:“……”她仔細(xì)回想了一下,“應(yīng)該是可以的,當(dāng)時莫師叔曾經(jīng)空手變出過青玉扣。那我存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不給你了,你好像也用不上。” 她青囊里的東西,除了日常吃的穿的,基本上剩下的都是許元卿給她置辦的,哪一樣她也不舍得拿出來,所以最后她只給慕元廷又留了兩條被子……。 “你真的想好了?不反悔?”慕元廷把目光從被子上移開,忍不住又問了一次。 夏小喬鄭重點頭:“我跟你不一樣,你道心堅定,好好修煉,自能得到你想要的。而我想要的,修真界并沒有?!?/br> 她說完就跟識途鳥解了主從契,然后轉(zhuǎn)頭跟曲文軒說他們已經(jīng)分割清楚,可以離開了。 曲文軒扳了一下寶座上的龍頭,那個看起來非常沉重的寶座忽地向旁挪出三尺,原本放寶座的地方憑空顯出一道發(fā)著幽光的門。 “走吧,小慕你也跟我們出去一趟,認(rèn)認(rèn)門。”曲文軒跳下寶座,向夏小喬二人招手。 兩人就跟著他踏入那扇門,只覺眼前白光一閃,雙目不由自主合上,再睜開眼時,他們已經(jīng)站在了一處海灘邊。 曲文軒教了慕元廷一個咒語,念過之后,海水里就顯出一個漩渦,他把慕元廷往漩渦里一推,慕元廷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與漩渦一同消失不見了。 夏小喬:“……您一會兒不會也想這么對我吧?” “一會兒?界門不一定在哪里開,說不定得找上幾天呢!”曲文軒轉(zhuǎn)頭往岸上走,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還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后很是遺憾的說,“又過了一千年,怎么滄海還沒變桑田?” 夏小喬默默跟著他,心里覺得,他看自己,可能跟自己看某些只能活一個春秋的蟲子差不多吧? 曲文軒帶著她一路走上岸邊高崖,強勁的海風(fēng)迎面襲來,將那身寬大藍袍吹得獵獵作響,他那頭極黑的長發(fā)更是幾乎吹打在夏小喬臉上。這位前任魔尊似乎很享受強風(fēng)的侵襲,靜靜在高崖上站了許久,直到夏小喬受不了寒意穿上披風(fēng),他才沖著茫茫大海長笑一聲,同時伸手握住夏小喬胳膊,笑聲未絕,人已到了千里之外。 夏小喬只覺眼前景物極速變幻,卻什么都分辨不出,等他停下來時,他們已身在一處溫暖無風(fēng)的林中。 “應(yīng)該就在這附近了?!鼻能幏砰_她,隨便選了個方向就向前走。 夏小喬也不多問,乖乖在后面跟著。 曲文軒卻像是覺得無聊,問她:“你拜在四極宮門下哪一脈系?” “紫霞峰白羽真人門下。” “紫霞峰啊,會畫符布陣?白羽是哪個?” “是上一任宮主渡虛老祖門下弟子?!?/br> “哦,李渡虛?他怎么不做宮主了?飛升了?” 夏小喬搖頭:“沒有,應(yīng)是一直閉關(guān)修煉、不問世事了吧?!?/br> 曲文軒哼道:“你說他死了,我還更相信一點。你師尊既是李渡虛的弟子,定然目無下塵,他收你入門,恐怕別有目的吧。他看你氣運非同尋常是不是?” 夏小喬雖然對師尊感情復(fù)雜,卻不想跟著外人非議師尊和四極宮,就不肯回答。 曲文軒卻也不用她回答,自顧自繼續(xù)說道:“你那個師兄小慕卻恰好氣運斷絕,好招引天劫,你師尊是收你給小慕做護身符的?” 要不是打不過,夏小喬真的很想踢曲文軒一腳、叫他閉嘴,哪有這樣當(dāng)面揭短的人! “愚人之見?!鼻能幉恢男绦睦锼?,從鼻子里嗤笑一聲,“天劫又不傻,到了關(guān)鍵時刻,自能分辨出誰才是該雷劈的那一個。除非把你們兩個熔在一起,不然沒用?!?/br> 夏小喬忍到這里實在忍不了了,開口打岔:“前輩,你現(xiàn)在是神功恢復(fù)了嗎?送我走以后,你要回去找馮未宇算賬報仇么?當(dāng)初你輸了以后,是怎么逃出三山島的?” 她有意嘲諷,曲文軒又怎會聽不出來,他停住腳,回頭似笑非笑的看了夏小喬一眼,說:“等你活到我這個年紀(jì),就會知道在意這些勝負(fù)輸贏已經(jīng)沒什么意思?!痹捳f得瀟灑,他卻仍要糾正夏小喬,“我也沒必要逃,實則那時候我已經(jīng)活夠了。” “活夠了?”夏小喬重復(fù)一遍,隨即想起當(dāng)年大師兄似乎說過,曲文軒在道魔決戰(zhàn)后意志消沉、酗酒度日,就問道,“那你干嘛不自殺?” 曲文軒被她噎得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活夠了,不等于要自己找死?!彼厣砝^續(xù)往前走,“還是馮未宇太沒用了。” 夏小喬跟上去,想著自己還要靠他回去下界,不敢繼續(xù)挑釁,便沒有再說。 兩人一前一后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