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4
塞外諸部走過,卻不似國公爺和雷尚書,征戰(zhàn)沙場為國爭光。” 雷尚書笑道:“林大人也太抬舉我了,若說沙場征戰(zhàn)為國爭光,國公爺才當(dāng)?shù)闷?。我那時不過是個馬前卒罷了?!?/br> 定國公亦微笑道:“你我皆是大華之臣,恪盡職守,效忠皇上乃是人臣之本,哪敢居功?” 趙啟舉杯笑道:“諸位愛卿莫要謙虛,爾等職務(wù)雖有不同,卻同是大華的有功之臣,可敬可佩。” 說罷飲盡,眾人起身隨飲,口內(nèi)只道不敢當(dāng)。 周敏暗忖,若論為官之道,終究還是定國公功力更深厚些。待又飲了幾杯酒,與趙啟交換了個眼神,拍了拍手,黃桃和白梨聞聲捧了一卷畫軸進來,在周敏身旁立住。 “我這里有一幅畫,想請三位一觀?!?/br> 說時黃、白二人已各執(zhí)一端,將畫卷緩緩展開。這幅長約七寸,寬三寸許的工筆畫,正是周敏根據(jù)前夜之夢如實繪出之作。周敏將后世掌握的制圖技術(shù)與這具身軀的前任懂得的水墨畫技法巧妙融合,才成功描摹出了她夢中出現(xiàn)的場景。 三位大臣停下酒杯,帶著滿心疑惑,細細打量這一幅畫。 畫上畫著一大片灰白色的雪地,天色涳濛,一個女子半截身子正陷入了雪地下的湖中,雙手揮舞似在呼救,無數(shù)箭矢化成密集的黑點朝她襲來。雪地邊緣是一帶灰黑的樹林,一隊黑色騎兵成三角陣型縱馬而出,源源不斷的拉長在茫茫雪地上。 整幅畫雖談不上多有藝術(shù)觀賞性,可畫得栩栩如生,就如照實臨摹出來一樣。周遭事物的細節(jié)之處纖毫畢現(xiàn)。女子和騎兵的體貌衣飾卻十分模糊。畫中呈現(xiàn)出的壓抑而荒涼的氣息,惶急與驚恐的情緒,卻似能透紙逸出,直襲人心。 趙啟待三人看了一會兒后,正色道:“大家休問這幅畫的來處,也莫問朕為何教你們看它。只說說你們可有人知曉畫中畫的是何地方?” 三人聽如此說,只得將一肚子疑問吞了回去。再次細看畫卷,一面調(diào)動記憶,在曾去過的地方里搜尋與畫面相匹配的場景。 周敏不知為何,又開始緊張起來。 第171章 迷霧重重 周敏的緊張并非沒有來由,她擔(dān)心沒人認出畫中之地,又怕真有此地。若是前者,她可暫時松口氣,若不幸是后者,那她將不得不采取措施,以防噩夢成真。 她與趙啟擁有此世間最高的權(quán)力,但他們要做的事,等若改變既定的命運。那非是輕易可做到的事情。 一想到她穿越一世仍情路坎坷,不得與所愛之人長相廝守這樣一個不可回避的宿命般沉重的現(xiàn)實,更覺力有未逮。 在她胡思亂想之際,三位大臣已從頭到尾將周敏的畫細看了數(shù)遍,兩個輕輕搖頭,一個托著下巴,凝神苦思。殿中十分安靜,只剩燭火嗶啵有聲。 又過了片刻,托腮出神的鴻臚寺卿忽然指著畫問道:“這片雪地下,真是一個湖?” 趙啟頷首道:“不錯。林卿可是想起了什么?” 林浴恩有些猶豫的說道:“畫中之地似曾相識,卻一時想不起來?!?/br> 趙啟看向定國公和兵部尚書,后者苦笑道:“實在不知。不過此地看著無疑是塞外之地?!?/br> 林浴恩站起身走到畫前,來回又看了一遍,忽的一拍手道:“我知道了!” 這一聲手掌的脆響連同興奮不已的叫聲,在寬展安靜的大殿中顯得無比突兀,嚇了正神游不知所終的周敏一大跳。 又聽林浴恩激動的說道:“若我猜得不錯,這一個湖連著這一片黑樹林,該是塞外一處名勝,喚做烏蘇湖,位于天熊族和靈蛇族交界之處。當(dāng)年我出訪靈蛇族時曾在湖邊參加篝火節(jié)來著。不過那會正值盛夏,草木茂盛,所以一時沒認出來。這個地方極偏遠,難怪兩位沒去過?!?/br> 周敏忙問道:“靈蛇族是怎樣一個部族?” 林浴恩笑道:“靈蛇族的領(lǐng)地在極東極北之地,一年倒有半年需披裘度日。部族靠打獵為生,大華貴婦人穿的狐裘、貂裘等皆從靈蛇族而來。人數(shù)倒也不多,人人驍勇,箭術(shù)冠絕域外。最有趣的是他們十分仰慕我中土文化,是域外與我大華經(jīng)貿(mào)往來最積極的部族。他們的首領(lǐng)稱靈王,仿制朝陽筑了都城,稱小朝陽?!?/br> 兵部尚書點頭道:“這我也有所耳聞?!?/br> 定國公笑道:“先時,這靈王年年派人來朝,請求賜婚,雖一再遭拒,仍不屈不撓。休說皇室宗婦不愿去那苦寒之地,便是尋常百姓家也不舍得將女兒嫁過去。” 趙啟這時也想起了這個事情,便笑道:“那當(dāng)真是對不住這位靈王了。” 周敏將今晚獲取的所有信息整理了一遍,依然不得要領(lǐng),到底是誰在夢中追殺她?或者說是哪個部族在將來某個時間點有了覆滅大華的實力? 周敏和趙啟始終沒有對三位大臣說出心中的憂慮,至于他們會如何去揣測,那都無關(guān)緊要。直飲到一更天,方才散席,三人告退,仍舊坐轎子出了頤苑回府去了。 周敏與趙啟來到湖邊一處水榭里納涼散酒。月色清淺,星輝漫天,夜風(fēng)輕輕掠過湖面,吹動田田荷葉,十分涼爽。 “你怎么看?”周敏回揮退左右,問道。 “毫無頭緒?,F(xiàn)在問題的關(guān)鍵不在于確定是哪個部族,而在于如何處置?” “我們最有效的手段就是趁其未壯大成勢前,用優(yōu)勢兵力一舉殲滅之,永絕后患??蛇@樣一來,我們等若是濫殺無辜,他們目前什么都還沒做,甚至想都沒想過,是貨真價實的無辜者。我下不了這個手?!?/br> “除此外,還有一重困難。如果我們貿(mào)然動武,師出無名,最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就是逼得塞外諸部連合起來對抗大華。那就不是制止災(zāi)禍,而是挑起災(zāi)禍了?!?/br> 兩人說完都陷入了沉思中,這不是一件可以隨便解決的難事。 “你說,我們是不是注定在劫難逃?”周敏憂心忡忡的嘆道。 “怎么會呢?你的夢給了我們警示,既然提前知曉了,總會有辦法解決的。”趙啟笑著安慰她。 “可我做的那個夢,也許不是什么征兆,而是真實發(fā)生在將來的事,穿越時空返回到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我夢中。那是否說明,無論我們?nèi)绾闻?,最終的結(jié)果都不會發(fā)生改變呢?因為假如結(jié)果會因我們現(xiàn)在的舉動而改變,那結(jié)果就不是我夢中返回的那種結(jié)果了啊?” “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也有另一種可能。即尚未發(fā)生的事情,結(jié)果是不確定的,也意味著塵埃落定前有無數(shù)可能。就好比我往這湖中投石子,在我扔之前,石子最后落在哪里是無法確定的。只有當(dāng)我把石子扔了出去,才知道最終的落點。因此,返回到你夢中的結(jié)果或許只是諸多結(jié)果的其中之一呢?若我們做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