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敢？這戲院表面上是我的，戶頭上可還是寫著譚四爺?shù)拇竺?，我不過是個混口飯吃的戲子，又哪里敢跟我的衣食父母較勁？”

    聽到她這話，顏寧十分詫異，立刻就抬起頭來，“咦”了一聲，想說什么來著，卻又迅速閉了嘴，低下頭去繼續(xù)吃吃吃。

    夏晨晨看著她，笑了起來：“四小姐也覺得匪夷所思是吧？我就是當(dāng)個外室，這八年多的光景，也該得的比一座戲院多了吧？”

    顏寧張了張嘴：“不能這么說……”

    但是該怎么說，她也不知道。心情十分復(fù)雜，既覺得夏晨晨可憐，又覺得男人無情起來真的是比誰都狠。

    夏晨晨笑了笑：“不說這些了，陸署長還想問什么？”

    “莫蓮死了，你知道吧？”

    夏晨晨臉上的笑容就慢慢沉寂了：“知道。那天之前，她跟我說，終于可以回老家好好過日子去了，沒想到……”

    陸宵灼看她：“你的意思是說，莫蓮死之前的一天，來找過你？”

    “她來看我，給我?guī)Я艘恍〇|西，都是農(nóng)家自己種的一些吃食，我收在廚房里了，應(yīng)該還沒吃吧？陸署長要去看看嗎？”夏晨晨回道，又說，“莫姨走之前，帶走了她留在這里的一些東西，說是不會再回來了?！?/br>
    顏寧便說：“我去廚房看看吧?！?/br>
    夏晨晨點(diǎn)點(diǎn)頭：“我讓紅英帶你過去。”

    陸宵灼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又繼續(xù)問夏晨晨：“莫蓮帶走的是什么東西？”

    “她這些年全部的積蓄，包括衣裳和首飾，還有之前，跟她相好的范文申管事，送給她的兩間鋪?zhàn)拥牡仄?。但是后來她想了想，鋪?zhàn)佑植灰耍o了我，還寫了轉(zhuǎn)讓書?！闭f著，夏晨晨站了起來，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沉香木的盒子，打了開來，推到陸宵灼面前去。

    陸宵灼將盒子里的幾張紙都拿了出來，認(rèn)真看了起來。這兩件鋪?zhàn)佣际窃谀彽拿聸]錯，一間是布料店，一間是茶點(diǎn)鋪?zhàn)?。再后面的那張，就是夏晨晨說的轉(zhuǎn)讓書了，上面的字跡歪歪斜斜，像是初學(xué)識字的兒童寫的一樣。

    夏晨晨看他皺眉，便解釋道：“這是一個叫李全的人寫的，莫姨不識字。李全是莫姨回老家準(zhǔn)備結(jié)婚過日子的男人，是個很老實(shí)也很忠厚的鄉(xiāng)下人。莫姨說，他連問都沒問這兩間鋪?zhàn)拥氖虑?，就幫忙寫了。?dāng)時我還替她高興來著……”

    陸宵灼卻是吃了一驚：“你說什么？莫蓮不識字？”

    夏晨晨點(diǎn)了點(diǎn)頭：“除了自己的名字和幾個數(shù)字之外，莫姨別的字都不認(rèn)識。”

    陸宵灼的心思在那個小本子上轉(zhuǎn)了轉(zhuǎn)，頓時恍然大悟，卻是不動聲色，繼續(xù)問道：“莫蓮當(dāng)時帶走的東西，你都見過嗎？”

    “見過?！毕某砍炕氐溃澳痰臇|西在我這里，我一向是親自保管的?！?/br>
    “案發(fā)現(xiàn)場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隨身攜帶什么東西，她的老家我們也去過，很久沒人住了?；仡^請夏小姐配合一下，跟我們?nèi)ヒ惶怂庾〉姆孔幽抢?，看看那些東西是否還在，也好確定，兇手的目的究竟是不是為財(cái)。”

    夏晨晨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

    這時候顏寧也回來了，將那包據(jù)說是莫蓮從鄉(xiāng)下帶來的菜也一塊兒拎了進(jìn)來，放到案幾上頭：“紅英說還沒來得及拆開呢，我就直接拿過來了?！闭f著已經(jīng)將袋子打開了，里面又是套著幾個小袋子，各自里頭都是不同品種的蔬菜。

    土豆、番茄、黃瓜、絲瓜、豆角……的確都是當(dāng)下時節(jié)常見的一些蔬菜。

    顏寧一一拿了出來，說道：“天氣這么熱，會放壞的?！?/br>
    夏晨晨笑道：“本來就是個念想，能不能吃不是關(guān)鍵。”

    顏寧也就不再多說什么，翻到最后，竟然還有一小把荊芥，拿出來的時候，她迅速看向陸宵灼，兩個人面面相覷，是巧合嗎？

    夏晨晨也看了過來，說道：“這種野菜還蠻好吃的，我小時候家里窮，經(jīng)常去地里采回來吃，多少也能填飽肚子。許多年都不曾見過了，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br>
    “那你知道咱們市里頭，哪個地方這種野菜多嗎？”顏寧始終不太放心，便問了一句。

    “南邊多些。”夏晨晨回道，“北邊多河灘海灘，可能不適合這種東西生長，倒是很少見。”

    顏寧了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記在了心里。

    實(shí)在沒什么可疑的地方，顏寧又看了一眼陸宵灼，也不管他是否接收到了自己的眼神示意，徑直問道：“譚并今天來，是為了問你要莫蓮的一樣?xùn)|西吧？”

    夏晨晨臉上的笑容瞬間就變得很不自然：“四小姐，你……”

    陸宵灼這才接上：“昨天我們外出，剛好看到譚四爺和戲院的管家，去了莫蓮租住的房子里頭，而也就是在那時候，有人被殺了，是剛抓到的一個小偷。這事兒，夏小姐應(yīng)該略有耳聞吧？”

    夏晨晨猶豫了一下：“昨天傍晚的槍響？”

    “對?！标懴泣c(diǎn)了點(diǎn)頭，“所以，夏小姐若是知道些什么，請務(wù)必如實(shí)相告，也省的咱們查到最后，再回過頭來找你的時候，就不是這么好說話了?！?/br>
    夏晨晨抿起唇，不說話了。

    陸宵灼卻是沒耐心了：“夏小姐若是不想說，我們也沒辦法，畢竟現(xiàn)在咱們也沒有直接的證據(jù)指向你，是吧？只好先請管家去一趟警察局了?！?/br>
    到最后，夏晨晨也只是說：“我不知道，譚四爺并沒有說是什么東西，一來就問我東西在哪里，我哪里知道是什么東西？”

    陸宵灼冷笑一聲，不再問了，打電話通知警察局的人，來將管家?guī)Щ厝弳枺缓蟾亴幰粔K兒先回警察局去了。

    路上顏寧才說：“她在說謊是吧？”

    陸宵灼看著她笑：“這么明顯的話就不用說了吧？倒是你，看出什么來了？我之前就注意到，你一直盯著戲院的幾個房間看，是有什么異常嗎？”

    顏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一點(diǎn)。我去廚房的時候，遇到管家了，他從西北那間屋子出來的，夏晨晨說那里是倉庫來著，是吧？我不知道他進(jìn)去做什么了，但是出來的時候，什么東西都沒拿，看到我還愣了一下。”

    喬喬喵嗚了一聲，又說：“那個房間里，好多正陽商會的東西，昨天死的那個偷東西的人，從商會偷的模型和花瓶，我都在那個房間里看到了，一模一樣的。”

    陸宵灼若有所思：“我讓孫隊(duì)長帶人過去搜一遍?！?/br>
    “哦，還有個事兒。莫蓮老家是市南邊，按照夏晨晨的說法，她老家應(yīng)該不可能有荊芥這種東西，她家那個村子也是靠海邊，是漁村。我就在想，這些荊芥，哪來的？”

    陸宵灼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也在想這個問題。不過她租房子的那個地方，很多，我們那天看到一堆貓趴在那兒，距離她租住的房子，也就一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