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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適一手將我整個拎起,微帶怒容地看我。 我也看著他,不說話。這些年我對著他的時候,總感覺疲憊,無法言喻的疲憊。很累很累,累到連嘴皮都抬不起來。 對視許久,安適將我放開了。 “壽兒起來,送你母妃回宮?!彼愿懒寺?,轉(zhuǎn)身回去。 安壽糾結(jié)一會,終于還是將國策放下,走過來扶我,“母妃,兒臣也不跪了,我們回去吧?!?/br> 我俯身將他從地上抱起來,帶著他往貴儀宮的方向走。像一只剛剛逃脫陷阱的母獸,倉惶逃跑。 “母妃,”回到貴儀宮,安壽便朝我跪下了,“你罰兒臣吧?!?/br> 我蹲□子想將他扶起來,“壽兒起來說話?!?/br> 安壽卻固執(zhí)搖頭,“昨天兒臣實(shí)在太沖動了,不僅沒能保護(hù)母妃,還連累母妃受苦,兒臣該死,還請母妃責(zé)罰!” 我看了他好一陣,最后問,“早晨你父皇跟你說了什么?” 安壽少發(fā)脾氣,但發(fā)起脾氣來可大得很,昨天他都?xì)獬赡菢恿?,不可能這么快就消氣,還變得這么乖巧。 安壽乖順回話,“父皇說我太沖動了,不是帝王所為。身為一國之主,要時刻克制自己的脾氣?!?/br> “還有嗎?” 安壽搖了搖頭,“沒有了?!?/br> 我不相信他的話,繼續(xù)試探道,“你昨天說我讓你覺得很丟臉?!?/br> 安壽的小臉一下垮了下去,不說話了。 “壽兒?”我喚他。 好一會他終于抬起頭來,氣勢洶洶地看我,“就是因?yàn)槟稿粫Wo(hù)自己,兒臣才要更加努力。兒臣要盡快強(qiáng)大起來,才能保護(hù)母妃不受任何人的欺負(fù)!” “壽兒……”我還想勸他,卻被他一口截斷,“母妃先去休息吧,兒臣要在這跪夠三個時辰!” 我看他一臉怒氣未消的樣子,實(shí)在不敢再開口勸他,只能隨了他。 整整三個時辰,時辰到的時候他連腿都伸不直了,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堅持下來的。 跪完之后他一直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來,我看著他倔強(qiáng)的樣子,心都要碎了。 整整一夜都在給他揉腿,終于讓他的腿恢復(fù)了知覺。不過那以后他看我,總帶著些怒其不爭的憤怒,偏又還要隱忍。一個七歲多的孩子,拼命藏著心事的樣子看得我既苦惱又心疼。 好在母子沒有隔夜仇,時間長了,安壽的怒氣也慢慢下去了。 八月十五團(tuán)圓夜,安適帶安壽去參加國宴。 后宮里位居三宮都有資格出席,不過我從不湊這種熱鬧,只在貴儀宮等安壽回來。 安壽回來的時候提著一個漂亮小巧的木盒子,一張小臉上盡是喜悅,“母妃,兒臣給母妃帶了月餅回來?!?/br> 他不容分說地在我面前將盒子打開,取出一個做得精致的月餅,塞到我的手里,“母妃快吃。” 我已經(jīng)吃過晚飯,沒什么胃口,推脫了一句,“我現(xiàn)在不餓,一會再吃吧。” 安壽卻不依,拉著我的手不準(zhǔn)我把月餅放下來,“母妃你吃呀!要不兒臣喂你?” 我實(shí)在拗不過他,只能將月餅往嘴里送。 安壽看著高興,親自斟了碗熱茶過來給我送點(diǎn)心。 好在月餅做得小巧,兩三口也吃完了。 “母后說母妃吃完月餅,讓兒臣帶母妃到鳳儀宮去,一起看月亮?!卑矇垡娢页韵略嘛灒鹞揖屯?。 今天中秋,照規(guī)矩安適是要宿在鳳儀宮陪皇后的。上官雪蘭讓我過去干什么? 我想到這一層,怎么也不肯動,“壽兒,我不去鳳儀宮,要去你自己去?!?/br> 安壽見拉不動我,嘟起唇來看我,委屈中帶幾分生氣。 我見他今天玩的花樣也夠多了,正了神色看他,“壽兒,你到底想做什么?” “母后說了,要幫母妃奪回父皇的寵愛?!卑矇劾碇睔鈮训乜次摇?/br> 我一聽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安適也就算了,上官雪蘭也想來教壞我兒子嗎? “秋蘭!”我喚。 秋蘭福身,“娘娘有何吩咐?” “打聽一下皇上什么時候去鳳儀宮。”我吩咐道。 秋蘭領(lǐng)命下去,很快回來,“回娘娘,國宴剛散。皇上傳了旨,子時臨幸鳳儀宮?!?/br> 我算算時間,離子時還有半個時辰,便交待了安壽在貴儀宮等我,自去了鳳儀宮找上官雪蘭算賬。 上官雪蘭見只有我一個人來,有些奇怪,“壽兒呢,怎么不見來?” “少碰我兒子,上官雪蘭!”我怒氣沖沖地看她,“你都跟我兒子說了什么?” 上官雪蘭看看我,竟先笑了,“好久不見你生氣了,突然覺得挺懷念的?!?/br> 我直瞪著她不說話。 上官雪蘭上前,拉過我的手,柔聲細(xì)語地勸,“貴妃meimei這氣可生錯了。我當(dāng)壽兒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對壽兒來說,百利而無一害。你出身平民,身世凄苦,將來壽兒繼位,你有什么東西讓他依持?皇上是如何坐穩(wěn)江山的,想來你再清楚不過了,難道你希望壽兒稱帝之路也像皇上那樣艱難?” 我回不上話,只能任她繼續(xù),“只要壽兒還叫我一聲母后,我上官一族便是他最堅強(qiáng)的后盾。得了我這個便宜母后,meimei該笑才是,生氣是著實(shí)不該的?!?/br> 我被她的一番話堵得說不出話來。 卻聽她嘆了口氣,斂了笑微帶憂心地看我,“其實(shí)若是壽兒一直是皇上唯一的子嗣,你倒并不那么需要我。可是眼下,怡妃也有了身子,萬一她生下龍子,壽兒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要知道,我朝自開國來,從來能者上位,并沒有立嫡立長的規(guī)矩?!?/br> 我咬咬唇,“你想怎樣?” 上官雪蘭看著我笑,“眼下,只有讓你重新得寵,借助皇上的力量,打壓怡妃了?!?/br> 我只回以冷笑,“上官雪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怕怡妃得勢,威脅到自己的地位,所以想借我打壓怡妃罷了。我可不是你爭寵的工具!” “meimei說的什么話?”上官雪蘭還在笑,眸中里的冷意卻已不再遮掩,“從你入宮開始,你不一直都是我爭寵的工具嗎?” 作者有話要說:112 78 78、第 78 章 ... “你……”我萬沒料到上官雪蘭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驚訝得再說不出一個字。 “你是不是想問,不是潘婧寫信給我,讓我好好照顧你的嗎?”上官雪蘭像看穿我一般,不緊不慢地說著,“你可真是太不了解我了,劉柳。我上官雪蘭可不會無緣無故對誰好。潘婧確實(shí)寫信給我,求我照應(yīng)你。不過我之所以答應(yīng)她,是因?yàn)樗秊槲耀I(xiàn)計爭寵?!?/br> 上官雪蘭將我的驚訝收進(jìn)眼底,“我之所以貴為淑妃,全賴我上官一族在朝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