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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對她說起任何與此相關的話題,最過分的要求也不過是讓她叫自己哥哥,還被她拒絕了。 一路上他們去了很多地方,途中經過美麗的城鎮(zhèn)或野外,他就停下來,一大一小結伴去游玩。 “這座山,我以前來過?!彼駛€大人似的說。 他在一邊含笑不語。如果時間足夠,他也許會帶著她把他們從前去過的地方通通走一遍。 但是走失太久,爸媽該著急了。他把她送到家門口小區(qū)樓下,藥店阿姨驚喜地大喊:“是氳氳欸!氳氳自己回來了!快去通知老何媳婦,別躲在家里哭了!” 爸媽在陽臺上聽到街坊鄰居呼喊,喜極而泣,從樓上沖下來迎接她。 “我要走了。”他蹲下來幫她理了理壓皺的裙子。 “你不見我爸爸mama嗎?” “以后……等你長大了,有機會再見吧。” 他笑著說,笑容里有對十余年后重逢的期盼。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不要忘了我?!?/br> 一轉眼,青春期的荷爾蒙倏然而至,她遇見了穆遼遠,那一絲前世的模糊記憶便徹底化作不甘的執(zhí)念,將另一份微弱的情感萌芽撲滅覆蓋。 何嵐氳忽然覺得小腹一陣絞痛,扶著書桌彎下腰,一手按住肚子。 岳凌宙問:“你怎么了?沒事吧?” “沒事,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彎腰扶著墻,踉踉蹌蹌地跑出去,沖進斜對面玻璃門衛(wèi)生間里。遲到了十多天的生理期洶涌而至。 與他有關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不曾存在過。 包括那顆在她身體里著床、生根、發(fā)芽的受精卵。 -- 在這個故事的結尾,六月的最后一天,她終于愛上了他。 一個九百年前就已經死去的古人。 作者有話要說: 修了一下錯別字作話怎么不見了。 還有三四章結尾,該作者所有BE文都會在文案提前標明,沒說就是默認不BE,作者求生欲很強烈。 第58章 何嵐氳辭去工作,離開了曙風嶼。 這里已經沒有她想做的事、想見的人, 相反, 卻有太多她不愿面對的回憶。 畢業(yè)后這幾年她沒賺太多錢, 但也勉強夠去一些地方;別的長處沒有, 但學習能力還可以,語言天賦不差, 體力也還行。 她獨自去了很多地方, 先是國內, 然后是東亞,再后來足跡遍布世界各地。 每到一個新的國家,她會先學當?shù)氐娜粘S谜Z, 你好、謝謝、再見,我來自哪里哪里、叫什么名字,很高興認識你, 我愛你。 除此之外, 她還會特地向當?shù)厝苏埥?,“我上輩子見過你”這句話應該怎么說。有些地區(qū)的文化中并沒有“上輩子”這個概念, 她著實花了一些功夫才向教她語言的老師解釋清楚。 她去過南斯拉夫, 去過瑞士的格勞賓登州, 還去過美洲的印第安人居住區(qū)。 她大概明白了岳凌霆為什么要學那么多種外語。萬一他/她降生到陌生的國度、說著完全無法理解的語言呢? 她沒有他那樣漫長的生命, 沒有那么多時間, 那就先把最緊要的學會。 她也沒有再夢見過賀蘭韞。 有時她會想,到底是她和澂笙太執(zhí)著,所以回到最初的源頭找到賀蘭韞, 還是賀蘭韞的意念太過強大,把她和澂笙召喚回去的? 不管是哪一種,她都有種預感,這輩子或許都不會再跟賀蘭韞見面了。雖然她們攜手兩度改變了四個人的命運,但是各自的時間并不能回溯,即使她再夢見賀蘭韞,那個世界的雷霆也已經死了。 綠夭也死了,剩下一個沐漻淵會怎樣,她們已不再關心。 何嵐氳在野史角落里找到幾句記載,賀蘭韞生下一個女兒,流落南朝,但長大后被她的政敵找到,她因此而敗露獲罪,失去國師頭銜被貶為庶人,從此和女兒一起不知所蹤。 她后悔過嗎?此后孤獨的下半生中,會像自己一樣懊悔當初的決定嗎?如果她不把綠夭從冰川里挖出來,如果她沒有置氣將雷霆打成重傷,如果她不去害沐漻淵和綠夭,他都可以像她預期的一樣,陪她到白發(fā)蒼蒼。 更讓何嵐氳心悸憂慮的是,自己會不會也像賀蘭韞一樣,余生只能在孤寂和悔恨中度過。 她篤定地相信,既然她和穆遼遠、呂瑤都能轉世,岳凌霆當然也會。 只不過穆遼遠和呂瑤有命中注定斬不斷的緣分,總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見彼此,而她和岳凌霆則未必有那么好的運氣。 全世界有六十多億人,普通人一生只能認識其中的幾千個。 她喜歡去人多的地方,機場、商業(yè)中心、體育比賽、狂歡節(jié),找一個視野無遮擋的高處,在人群中掃視尋覓。 更多的時候則是在路上行走,或者坐在路邊,靜靜地觀察過往的路人。 她不知道他應該是什么模樣,但如果見到他,她一定能一眼就認出來。 她走過了許多地方,見過了許多人。也許這樣漫無目的的找法,窮其一生,她也只能把幾千擴大到幾十、幾百萬,離六十億還很遠,但是只要自己的雙腿還能行走、只要還有一息尚存,她就會一直找下去。 她在找一個不存在的人。 姓名,不知道。 長相,或許已經改變。 年齡,亦無從知曉。 也許尚未出生,也許已經老去。 唯一支撐她的只有他最后留給她的那句話:何嵐氳,你也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有多愛你。 她要把他找回來,然后當面告訴他:不,你錯了,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一個人背負那么多無人知曉的記憶,是種什么樣的感覺?沉重,混亂,還是迷失? 都不是。 當她終于回憶起前世今生的全部往事,滿心只剩一個念頭—— 找到他。 -- 在佛羅倫薩的米開朗基羅廣場上,她遇到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街頭藝術家。他已經一百多歲了,但依然反應敏捷、耳聰目明。他給過往的行人游客畫素描畫像,展品則是掛滿一面布幕的少女肖像,畫的都是同一個人。 何嵐氳問他:“她是誰?” “我的初戀?!崩先苏f,“她在二戰(zhàn)中去世了,沒有留下照片,我希望用我的筆,讓她的美麗永存世間?!?/br> 空閑時他正在畫另一幅新的,以San Miniato教堂為背景。他撫摸著筆下少女的長發(fā)說:“幸好有這些畫像,不然過去這么多年,以我日漸衰老的腦袋,快要記不住她的長相了。” 何嵐氳注意到畫像背景很多是佛羅倫薩的地標,其中不乏現(xiàn)代建筑:“她來過佛羅倫薩嗎?” “沒有,”老人露出心馳神往的笑容,“不過在我腦海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