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床房，但非常狹小, 雙人床一邊貼著墻, 另一邊和床尾僅有三四十公分寬的過道, 走路都得小心側(cè)身才能通過。

    何嵐氳進房間后把行李放下, 取出洗漱用品和旅行插座，手機插上充電, 忽然收到一條研究所師妹發(fā)來的信息。

    論年屆是師妹, 實際上年齡比她還大一歲, 是她在研究所時關(guān)系最好的一個。何嵐氳自從跳槽到曙風嶼，與原來的師長同學聯(lián)系都少了。

    師妹也很久不聯(lián)絡(luò)了，忽然跑來驚訝地問：“你什么時候跟岳凌霆好上了！”連打一串感嘆號。

    不用猜就知道是機場遇到的同學散播出去的。她回復道：“沒有, 別聽人胡說?！?/br>
    師妹有點激動：“別想否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好嗎！愛意都快撲出屏幕了！”

    這話讓何嵐氳覺得意外：“你在哪兒看到什么了？”

    師妹發(fā)了一張截圖過來，是機場遇到的同學在社交媒體上發(fā)的狀態(tài)，“出國度蜜月, 居然偶遇老同學”, 配圖是他不知何時偷偷拍下的岳凌霆和她的合影。

    照片上兩個人正在海關(guān)排隊，她看著遠處, 只拍到模糊的側(cè)臉；而岳凌霆看著她, 一只手搭在她身側(cè)的欄桿上隔開后面的人, 正臉面對鏡頭, 非常清晰。

    即使只是一張照片, 她都忍不住心頭一跳，調(diào)轉(zhuǎn)了視線不敢與他對視。

    截圖還截到底下的幾條留言：“你還有這么帥的同學？介紹給我！”“不但帥還有錢?！薄霸悖∈切膭拥母杏X。”“省省吧，也不看人家眼睛盯著哪兒。”“這么多年, 終于。”……

    幸好他臉旁邊的背景里有一盞燈過曝了，光線襯得嘴唇上的傷口不明顯，不然更不知要傳成什么樣子。

    師妹發(fā)過來一串dokidoki的表情：“是不是超有愛超寵溺？我看著都要少女心復蘇了！”不等她回復又繼續(xù)碎碎念感慨，“岳凌霆一點都沒變啊，就少個助聽器，耳朵也治好了？當年真是有眼無珠，還嘲笑人家年紀大長相老氣，26歲像30歲，現(xiàn)在再比比？我老公今年29，還小一歲呢，看著比他老多了！”

    這跟何嵐氳的記憶有偏差。她認識的是23歲的岳凌霆，契合他當時的年齡，既不比同齡人更年輕稚嫩，也沒有格外成熟顯老。

    既然他變大了三歲，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們當年的相處模式也會有所不同？那個矯情版的何嵐氳，是因此對他產(chǎn)生好感的嗎？

    她想了想，回復師妹：“我怎么不覺得。你那兒還有以前的照片嗎？我比比?！?/br>
    “你天天看當然不覺得了！我好像存了相冊，等我找找?！?/br>
    過了一會兒師妹發(fā)過來幾張當年集體生日會的照片，有的是合影，有的是別人抓拍的，何嵐氳沒有見過。照片上的岳凌霆確實與她記憶中的不一樣，氣質(zhì)長相都和現(xiàn)在的他更接近，站在一群青春洋溢的學生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所有拍到他的都在這里了?！睅熋谜f，“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規(guī)律？我也是剛剛才注意到的?！?/br>
    “什么？”

    “每一張他都在看你。”

    何嵐氳一張一張往回翻。真的，每一張照片里，他的視線所向之處，必然都能找到她的身影。甚至集體合影，他都站在她身后，垂眸含笑望著她。

    有些事情是無法掩飾的，也無法視而不見。

    門口忽然傳來篤篤的敲門聲，接著聽到岳凌霆在外面說：“嵐氳，是我，開一下門?！?/br>
    何嵐氳手一抖，手機險些掉地上。她抬高聲音說：“等一下！”把師妹的對話框、發(fā)過來的照片、鏈接全都關(guān)了，手機放在柜子上充電，起身去開門。

    經(jīng)過走廊的穿衣鏡，她不自覺地照了一下，攏了攏頭發(fā)才把門打開。

    岳凌霆站在門口，看到她露出笑意：“怎么了，慌里慌張的。不方便嗎？”

    “沒有，”她扶著門把手，視線與他的肩膀齊平，“找我什么事？”

    “我已經(jīng)安排給你辦入境許可了，需要你的證件資料。”

    “要哪些？”

    岳凌霆左手扶著門框，曲起一條腿：“你就打算一直站在門口這么跟我說話嗎？”

    何嵐氳回頭看了一眼狹小的房間，觸目可及只有一張尺寸過大的床，塞得滿滿當當，讓人覺得不像待客的地方，反而有幾分微妙曖昧。她退后讓開一步，把門縫開大：“房間太小了，沒地方招待你?！?/br>
    門口的過道也很狹窄，兩個人需側(cè)身才能錯開。岳凌霆從她身邊越過，衣襟與她簌簌相蹭。

    他坐了床尾一點邊角，把屋內(nèi)僅有的那只小矮柜拉過來當桌子，放在柜子上充電的手機屏幕忽然亮了，跳出一條信息摘要。他剛瞥到一眼，何嵐氳劈手就把手機拿走了，動作之猛把充電的插頭都扯了下來。

    岳凌霆抬起頭，發(fā)現(xiàn)她有點臉紅，眼神躲閃，最近見她露出這種可愛的小表情似乎越來越頻繁了。他不禁笑意加深，低聲說：“這么緊張，怕我看到？”

    那條消息自然是師妹發(fā)來的。此刻這么近地正對他的臉，那雙眼里笑意盈盈，一如機場、生日會上那些無意中抓拍到的瞬間。

    在她不經(jīng)意間、未曾留心的時候，他經(jīng)常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嗎？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腦海里忽然浮現(xiàn)起第一次見他的情景，在金盛路旁小巷子的咖啡館里，他26歲，現(xiàn)在的模樣，側(cè)身托腮倚著吧臺，用同樣的目光綿綿密密地鎖住她。

    她冷聲冷氣地懟過去：“我們認識嗎？”

    “或許是……上輩子見過吧?！?/br>
    何嵐氳的心口猛地一跳。那不完全是她的記憶，或者說，是另一個她、那個矯情版何嵐氳的記憶，融進了她的記憶里。

    岳凌霆忽然嘆了口氣：“嵐氳，你要是再這么看著我，我可就要瞎想了?！?/br>
    何嵐氳回過神，眼神飄開，把手機揣進兜里，轉(zhuǎn)身去翻放隨身物品的手提包：“需要哪些東西？”

    “護照、身份證、白底證件照、履歷表、家庭住址和成員信息……”他把需要的材料說了一遍，“公司那邊的證明材料我?guī)湍銣蕚??！?/br>
    “原件嗎？”

    “電子版就可以，你拿出來我拍個照?！?/br>
    何嵐氳把證件一起遞給他：“我沒帶照片，現(xiàn)在好像也沒法出去拍了。”

    岳凌霆說：“白底的好辦，你貼著墻站，我給你拍兩張，修一下就行?！?/br>
    但房間實在太擠了，想找個能拍照的角度不容易，試了幾處要么光線不好，要么距離太近拍不全。岳凌霆四下看了看，說：“你去床上吧，我站在床尾給你拍。”

    何嵐氳脫了鞋爬到床上去，以床頭的白墻為背景，聽他指揮擺pose拍照。他一會兒叫她坐下，一會兒叫她蹲著站高一點，一會兒往左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