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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diào)動到新的單位,難道就不回家了嗎?還是說,新單位離家遠,要一個禮拜,甚至一個月才能回家一次呢?” “那時候我哪能想到,他那一走,就根本沒回來呢?” “一年半,他都沒回來,只會給家里打錢,偶爾會給mama打電話。每次mama接到他的電話,都會哭得特別傷心。姥姥姥爺時常過來照顧我,提起他就是一肚子火。一開始說得還不算難聽,等他越不回家,姥姥姥爺就說得越難聽,最后罵得時候咬牙切齒,卻又要壓低了聲音不讓mama聽見。嘖,我都替我姥姥憋得慌?!?/br> 方樂說到這里,忽然樂不可支,好像想起了當時姥姥的表情一般,都著身子抹掉一點淚。 “你說我爸可惡嗎?后來我想想,其實也并不可惡啊?男人為了出人頭地,為了讓老婆兒子過得好點兒,又或者,為了更偉大一點兒的東西——而去奮斗,這有錯嗎?并沒有……可結(jié)果卻是錯了?!?/br> “他永垂青史了,可我媽呢?我……我呢?” 周小韶心里有些壓抑,她想開口勸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關(guān)于他和他爸方宏偉的事情,她已經(jīng)交還給了流協(xié)處理。如今她能做的還有什么? 大概,就只有和他喝一杯酒了。 周小韶想著,摸出手機,從山海外賣后臺用50功德點換了個固魂丹,吃了這玩意兒,十二個時辰內(nèi)魂魄不會離開身體,就是段兩瓣兒了也能茍延殘喘強撐著不斷氣。 “喏,這個你吃了,我再給你拿酒去?!爸苄∩貙⑿⊥枳舆f給方樂。 方樂已經(jīng)醉了,迷迷瞪瞪看著小丸子:“這……啥?” “醒酒的,免得你真喝死?!?/br> “喝死算逑,老子早他媽覺著活著沒意思了?!?/br> 周小韶一臉黑線,這看來是真醉了。 “吃不吃?不吃不給再喝了?!?/br> “……”方樂似乎受到了威脅,只好接過小丸子,混著酒吞了下去。 第92章 方樂喝醉了酒,感覺就跟個孩子一樣??磥砟腥藷o論多大歲數(shù),心里總住著一個小孩的。見他吃個固魂丹吃得不情不愿,嘟嘟嚷嚷地,但為了能繼續(xù)喝酒,總還是將小丸子拿過來吃了下去。 周小韶樂了,笑瞇瞇地給方樂倒了酒。 “來,叔叔,為了咱倆爸爸都能安息,為了他們下輩子投個好胎,咱倆來一杯?!敝苄∩嘏e起酒杯,往方樂桌上的酒杯上輕輕一碰。 方樂迷迷糊糊地端著酒杯,仰頭喝了下去。 “小姑娘,你爸來生一定投個好胎,他把你教的好,自己也肯定是個好人?!狈綐氛f道:“我爸……我爸就不一定了?!?/br> “叔叔的爸爸是個英雄啊,怎么會不一定呢?!?/br> 方樂搖搖頭,只顧著給自己倒酒:“我爸死在邊境上了,魂魄回不來?!彼f著,樂得抖著身子:“他過幾年就來我夢里找我一回,我不理他,他嘆口氣,就過幾年再來讓我夢一回。他說他回不來了,讓我接他回來?!?/br> 方樂捶著桌子開始噴唾沫:“他他媽活著的時候不回家,就想著死了回來?回來干嘛?家里要他在的時候他又不在,回來個名字算個什么意思?” 說著,他聲音又有點委屈:“可今年,他老來找我。人家不都說嘛,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老夢見他,是不是其實我心里也想接他回來啊?” 周小韶沒說話,只剝著花生米聽著。方樂現(xiàn)在需要的不是別人的勸解,而是一個能聽他吐槽的耳朵。 方樂喝了一瓶酒,覺著不過癮,又掏錢往桌子上一拍,點了另一瓶。反正他吃過固魂丹,周小韶也不怕他喝死,于是也很干脆的拿了酒出來給他喝。 人喝醉酒了一共會有幾種不同的狀態(tài),一種是開始樂,說什么都咯咯笑,摔了一跤要樂,喝吐了也樂,總歸像是占了誰多大便宜一樣,覺著活著就是最可樂的事情了;第二種喝醉了就開始哭,開始說自己過得有多慘,從兩歲跌了跟頭沒人扶開始,一直能說到昨天鄰居薅了他家種的兩根蔥還當他不知道;第三種就比較平靜了,不哭不笑,就是嘮叨,平時也許是個很沉默的人,但喝多了就像是打開了某種奇怪的開關(guān),噼里啪啦嘮叨得不行,能說得身邊人崩潰。 最后一種人,喝醉了最省心——就是睡。 誰喊他也不理,喝多了就困,倒頭開始睡,也不給人添麻煩,睡醒了酒液差不多能醒。 方樂這個人就比較復雜了。 他喝醉了,先是開始哭,嗷嗷地把他爸他媽他姥姥姥爺罵了個遍,后來又開始樂,覺著姥姥有意思,mama有意思,他爸也有意思……之后就開始嘮叨,說自己天天開早餐攤子,見過那些白領(lǐng)精英,打個雞蛋沒打干凈都要罵娘…… 折騰到了晚上,方樂終于睡了。他一句話沒說完,眼睛一閉,就趴在了桌上。還沒等周小韶反應過來,方樂就像是一灘軟泥一樣,一點一點滑倒了地上。 醉了的人死沉死沉的,周小韶拉了他半天,也沒能挪動他。她站著摳了摳下巴,想著這大夏天的應該也凍不著,頂多明天身上衣服臟點兒,便不再管他,任憑他在地上四仰八叉地打著呼嚕。 晚上九點多,范無救終于忙完了。他回到生魂小吃店的時候,周小韶正跟林妙柔打電話定下了去看婚紗的時間。 “回來了?”周小韶掛斷電話,看著范無救微笑:“我給你做了點飯,手藝雖然跟你的沒法比,但……不許嫌棄!” 范無救看著小桌子上擺著的飯菜,而自己的小姑娘笑瞇瞇地坐在小椅子上朝他招手……只要忽略那個院子當中,睡在地上打呼嚕的陌生人,這副場景簡直比做夢還美。 “做的什么?”他走近小方桌看了眼:“西紅柿炒雞蛋,紫菜蛋花湯,花蛤蒸蛋……你跟雞蛋有什么仇?。俊?/br> 周小韶聳了聳肩:“大概上輩子我是條蛇,看見蛋就想吃吧?!?/br> 范無救一伸手,將周小韶勾到自己懷里,揉捏了兩下,聲音低沉地湊在她的耳邊:“你上輩子是什么,沒有人比我更清楚的了?!?/br> “所以是什么?”周小韶被范無救捏得發(fā)癢,笑著倒在他懷里。 范無救:“是狐貍精。” “呸!”周小韶捏住范無救腰上的rou就要擰。 “……好吧好吧我胡說的,你才不是狐貍精?!狈稛o救立刻改口。 周小韶忍著笑,瞇著眼盯著范無救。 “你是豬。” 周小韶嗷的一聲彈了起來,在范無救哈哈大笑之中掙扎反抗,勢要把老范頭發(fā)揪下來。院子當中的外人醉夢中收到sao擾,哼哧一聲翻了個身,繼續(xù)睡得昏天黑地日月無光。 === 8月出頭,周小韶終于把表哥和程陽約在了一起,三人碰了個面。 雖然程陽性格內(nèi)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