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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臟水都往我和我身邊的人身上潑?當年的事,你可是也有一份,少在這兒混淆視聽!”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對罵起來,誰也沒注意到李鹽的動作。 只見李鹽的手緩緩按住了身后的柴刀,那剛剛砍了個缺口的柴刀,泛著寒光。 ☆、第十三章 滴血 血的味道是什么? 甜的?咸的?腥的? 不知道。 李鹽看著倒在屋子里的兩個人,目光冷峻。血從她嘴里緩緩滲出,用沒有拿刀的手擦了擦,在手背上留下了血色的痕跡。 “你……什么都想起來了?” 王永常坐在墻角喘氣,他沒能躲過李鹽的那一刀,但也沒有死。柴刀沒有砍在要害上,除了流血和痛,倒也沒有別的。 李鹽盯著他,沒有任何反應。 新磨過的就柴刀往地上滴著血,一滴,兩滴,三滴,逐漸凝固。 “話說,你什么時候有那么大的勁兒?” 王永常艱難地從袖中摸出止血的藥,從容倒在傷口上。 李鹽只是在一旁看著,既沒有阻止,也沒有上前幫忙。 王永常苦笑著,扶著墻站起來。 李鹽的身子似乎動了動,最后保持原狀。 “七年了,我從沒想過,有一天,你會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br> 王永常倚著墻面強站立,他瞄了一眼倒在桌子腳的錢明,“他死了沒?” 錢明是最先倒在李鹽柴刀下的人,血流了一地,到現(xiàn)在也沒有聲音,不知死活。若是他就這么死了,王永??峙乱鐾盟篮?。 李鹽思索片刻,然后走到錢明身旁,蹲下,伸出左手探了探錢明的鼻息,又摸了脈搏,然后站起來,扭頭看了一眼王永常。 “沒死啊?!?/br> 錢明輕松地笑了笑,將那沒用完的止血藥扔給李鹽,“給他倒上,他到現(xiàn)在還沒付我酬勞呢?!?/br> 李鹽沒有接下那裝著止血藥的瓷瓶,而是眼睜睜看著它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裂開一條縫。過了一會兒,她才不緊不慢地彎下腰撿起半邊瓷瓶碎片,將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在了錢明的傷口上。 “到底……是什么刺激了你?” 王永常收起笑意,面容嚴肅。 李鹽看著王永常,一直看著他,直到王永常仿佛覺得李鹽的柴刀再次架在了脖子上,心里發(fā)寒。 “騙……子……” 然后,斷斷續(xù)續(xù)的,極不清晰的,從李鹽口中吐出了這兩個字。 騙子?不管怎樣,王永常還是聽出來了,他喃喃道:“原來你不僅是想起了一切,還能開口說話了?!?/br> 有些欣喜,有些無奈,王永常自嘲般笑了笑,自李鹽舉起柴刀,他已不由自主地笑了好幾次。 “騙……子……” 李鹽重復著那兩個字,原來冷峻的眼神,卻逐漸緩和,握刀的手,似乎也松了。 “小心!” 柴刀落地,王永常驚呼出聲,他是真的擔心那把有些重量的舊柴刀會砸在李鹽腳上。好在柴刀只是掉在了地上,發(fā)出悶悶的聲音。 當王永常終于松了口氣時,他卻發(fā)現(xiàn)李鹽已如失了神一般,呆呆的立在當場。 剛才有如鬼魅附身的李鹽,舉刀傷人的戾氣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聲的悲哀。 王永常一看李鹽已無威脅,連忙去尋各種藥物,幫錢明清理傷口,又用布條包好。這時回頭一看,天已經(jīng)灰蒙蒙地發(fā)亮了。 “不好,快要來不及了?!?/br> 他抓起李鹽采回的那把白花,轉身便沖進了藥房。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辛苦得來的藥引不能浪費。 將之前準備好的藥材放進藥罐,點火,觀察火勢,控制火候,等一切步入正軌時,天已經(jīng)大亮了。 “你什么都知道了?” 沒有回頭,王永常知道李鹽就站在自己身后,手里也許還拿著那把柴刀。他不怕,當時都沒有下殺手的李鹽,是不會在背后補一刀的。 “你們都是混蛋?!?/br> 很清晰的一句罵人話,語氣卻平靜的出奇,不知是在心中掙扎了多久才能出口的一句話。 “我從未說過我是好人。” 王永常扭頭看著李鹽,“你呢?你敢說自己不是混蛋嗎?” 李鹽不答。 “昧著良心的事,誰都干過,還都能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實,大家只是看結果罷了。” 王永常不再看李鹽,而是自顧自地撥著柴火,手上捏著火鉗,嘴上也沒有停下。 “柴刀砍在人骨頭上的感覺,如何?看著仇人的血在你面前流了一地,痛快吧?可是你開心嗎?大仇得報,開心嗎?” 也不知是在嘲諷李鹽還是嘲諷他自己,王永常聳了聳肩。 “對,也不能說是報了仇,因為你根本下不了手。七年前下不了手,七年后還是下不了手。刀能砍在骨頭上,去砍不到要害,更砍不到心頭上。” 他用拳頭捶了捶胸口,往灶里加了一把柴,把火撥旺。 “那些傷害過你的人里,很多都是你的血緣至親。他們以為漠視了你,就可以當你不存在,卻不知道這樣會埋下仇恨的種子。每天干著粗活的丫頭,有了一身力氣,上山能與猛獸搏斗,回家打得過五大三粗的漢子,就以為積蓄了復仇的力量,可以尋一個機會大打出手了。誰知,最后還是被人算計了?!?/br> 李鹽默默聽著,并未反駁。 火撥的太旺,罐中之水開始沸騰,熱氣頂出,滾水順著藥罐邊緣流下,少量澆到了火上,發(fā)出“滋滋”的聲音。 王永常揭起蓋子,熱氣瞬間模糊了人臉。 火勢得到了控制,文火煎熬,也許還要等上幾個時辰。 “世上沒有起死回生的辦法,你就死心吧?!?/br> 一字一頓而又堅決的,李鹽說出了這句話。 王永常渾身一顫,不自覺地往灶里添了柴,火勢再次兇猛起來。 “土里埋過的人,便是死了?!?/br> 說這話的人,自己也不相信吧。 “龍牙谷里所謂的劇毒果實,我早就吃過,所以你是有辦法救李善澤的。至于錢明,他不過是嚇暈了而已。你們都還活著,不是我的錯。” 李鹽靜靜地說了這番話后,便轉身走了出去。 ☆、第十四章 生死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以為我跟你一樣,是個死人。 一樣的麻木不仁,一樣的對外界毫無感知,一樣的躺在“棺材”里做個面無表情的尸體。 后來,我發(fā)覺自己和所謂的活人一樣,都會有喜怒哀樂,知道疲憊和饑餓,盡管我告訴自己那不過是在仿照活人的方式生活罷了。 我不知從何時起,不能再開口說話。開始的時候,我只是簡單的認為那也是死人的一個特征之一,因為同為死人的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