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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曼和許睿同時出聲。 “什么時候開始談的?怎么從沒聽你說起過。”江曼一臉驚訝,追問道。 “沒怎么談,就是近期的事,家里人看好了,我也跟他見了幾次,覺得可以,就定了。”家萱輕輕道。 “怎么,這么突然?”江曼還是一臉不可置信,家萱一臉癡迷幻想著轟轟烈烈天荒地老的愛情的模樣還歷歷在目。 “干嘛這樣看我嘛,年齡到了,本來就該談婚論嫁了?!奔逸姹凰吹貌缓靡馑肌?/br> 江曼無話可說,倒是許睿笑著開了口:“人怎么樣?是做什么工作的?” “挺好的吧,反正看著穩(wěn)重,也很有禮貌。他是負(fù)責(zé)營銷的,之前我爸媽見過他,上個月他來美國考察,我們在一起吃了幾頓飯,雙方都覺得不錯,就定下來了?!奔逸孓D(zhuǎn)頭去拽江曼的胳膊,又在她肩上蹭了蹭,“別失落嘛,嫁了人我還是最愛你的。” 江曼笑了,摸了摸她的頭。“那我得加把勁爭寵了?!?/br> 三人吃完飯,家萱拉著江曼要去逛一家新開的飾品店。 “你找得到嗎?我沒去過?!苯献∨d沖沖往前走的家萱。 “虧你還是本地人,我?guī)闳ァ!彼呀滞巴狭送稀?/br> “不不,我倆不靠譜,你不記得以前咱們迷路晃悠到天黑的事了?”江曼被她拖著艱難別過頭,“許睿,你知道那家店嗎?” 許睿還未及開口,家萱已經(jīng)搶白道:“你怎么就這么不信任我?我在網(wǎng)上搜過地址看過地圖的,記得是哪條路,來來跟我走?!?/br> “你什么時候還會看地圖了?”江曼打趣。 家萱不睬她,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領(lǐng)著二人左拐右繞,還真給她找著了。家萱一頭撲進(jìn)形形□□的小玩意里,看看這個又摸摸那個。這么多年過去,她還是喜歡這些精致的小物什。江曼在一旁笑著看她,忽然又有些惆悵,眼神黯淡下來。她總笑家萱天真爛漫,可是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那個一看就激動地要給她打電話需要她潑一盆冷水才能安下心來的少女竟已經(jīng)要結(jié)婚,那么自然而然的樣子。從前一起迷路的女孩如今已經(jīng)老練地在長得大差不離的街道間行走穿梭,時不時皺眉看看手機(jī)里拍下的地圖。從前在中秋節(jié)因初次離家而躲在角落里哭的女孩如今熟稔地行走在機(jī)場飛往世界各地,只有她還停在原地,依舊茫然地左沖右撞。江曼輕輕嘆了口氣,忽然覺得這個總被自己規(guī)勸的仿佛長不大的閨蜜其實比自己要成熟。而真正天真的那個,一直都是她自己。 家萱出了飾品店又逛服裝店,儼然一架活生生的戰(zhàn)斗機(jī)。江曼踩著高跟鞋跟在她身后幫她提拿不下的包,腳下酸得不行??粗淞苏麄€商場興致依舊絲毫不減的家萱,她只能默默嘆口氣。忽然,手里的袋子一輕。江曼抬眼,見許睿自然而然地提過她手里的大包小包,對她一笑:“我后悔上午說的要好好帶她逛逛的話了。” 江曼跟著家萱逛了一天,直到晚上才筋疲力盡地回到家,匆匆洗了個澡倒頭就睡。平時她從未如此輕易入眠,今日睡得太早,導(dǎo)致凌晨就醒了過來,翻來覆去再無睡意。夜色浸過薄薄的窗簾漫染開來,江曼默默看著窗外幽藍(lán)色的天光。躺了一會,她覺無趣,便起了床。整個城市都在沉睡,即使是最繁華的舞廳,此時也差不多該打烊了。江曼輕輕開門獨自走入空蕩的街上,夜色依舊籠罩,行人稀少,兩旁路燈安靜地投射著橘黃色的光。沒走多遠(yuǎn)就遙遙看見S廳的工作人員挎著包三三兩兩地從大門里出來,偶爾一兩句對話,聲音飄散在風(fēng)里,有些不真實。S廳也要打烊了。江曼悠悠地走過去,夜風(fēng)陣陣,黑云壓城,無星無月。 江曼在廢棄的樓梯口處驀地停下腳步,凝望最高處的臺階。如墨夜色里,樓梯最上層,一個黑衣少年獨自坐在一團(tuán)跳躍的火光前。火光映出他出塵絕艷的面容,冷漠瑰麗如彼岸花開。一明一暗,一熾一寒,一動一靜,他融在跳躍的赤焰與nongnong的墨夜里,宛如鬼魅。 付容。 直到走近,江曼才發(fā)現(xiàn)他在向一個火盆里默默地?zé)堝X。黃色的紙張在火焰里迅速變軟變黑,化為一撮灰燼,散開縷縷青煙。這是在祭祀誰?他父親?江曼在付容身邊默默坐下。他沉默著,眼里映著熠熠火光,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來人一眼。 所有紙張最終都化為一堆溫?zé)岬幕覡a?;鸸庀纾瑤卓|余煙回蕩空中,傳遞著故人的寂寥、今人的悲哀。付容垂下頭去,遠(yuǎn)處昏黃的燈光隱隱映在他明亮的眼眸里。 “你怎么來了?” “夜太長,睡不著?!?/br> 又是一陣沉默。 許久,付容緩緩開口:“十二年前的這一天,我變成了單親家庭的孩子,四年后,我成了孤兒。” 江曼鼻子一酸,伸手握住他冰涼的手指。夜風(fēng)清冷,兩人一起坐在寂靜的角落里。 “江曼,別這樣?!备度莸皖^看著她握住自己的手,片刻,緩緩抽了出來,“你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樣子有多殘忍。” “對不起?!苯诡^,輕輕道。半晌,她轉(zhuǎn)頭看著付容的側(cè)臉:“我希望你能快樂。” “是嗎?”付容隨意勾了勾嘴角,“謝謝?!?/br> 二人都不再言語。 夜色緩緩流動,黑暗的街道口影影綽綽閃過幾道人影。忽然,一個陰鷙的聲音突兀地打破寂靜:“江小姐,今天出門沒有帶保鏢嘛?!?/br> 昏暗的燈光下,那人的輪廓漸漸顯露,丑陋的臉上駭然結(jié)著三道血痂。 ☆、魍魎之夜 隨著黑暗中人的容貌在路燈下漸漸顯露,付容沉下臉:“嚴(yán)三強(qiáng)。” 嚴(yán)三強(qiáng)聞言笑了笑:“你還認(rèn)得我?付容,你越發(fā)能干了?!?/br> “江曼,你快走。”付容急聲催她。 “不不不,”嚴(yán)三強(qiáng)搖了搖手指,“江小姐走不了,我也想和她聊聊,她的保鏢很好?!?/br>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付容還未說完,嚴(yán)三強(qiáng)已向身后打了個響指,他身后,一群人持著棍棒從夜色中走出。 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江曼還未來得及發(fā)聲。只見比上一次更多的混混洶洶而來,打頭上樓的一人猙獰地?fù)]起手中長棒,江曼想起付容上一次頭上受重?fù)暨€未痊愈的傷,下意識地翻身抱住他。漆黑的夜里,一聲悶響打破死寂。江曼頭后一記劇痛,她眼前一黑,渾身癱軟就要仰栽下樓梯。模模糊糊的眼前,她看到付容一臉愕然,他凄惶地笑了,像秋風(fēng)里的海棠:“傻瓜?!?/br> 未及栽下樓梯,江曼已感到自己被人大力拉進(jìn)懷里,被動轉(zhuǎn)了個向,抵在墻角和一個溫暖胸膛的庇護(hù)里。棍棒如驟雨般砸下,力道通過護(hù)在身前的那個身軀一下下傳過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