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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小娘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90

分卷閱讀390

    繞過重重簾幕,突然感覺一股陰冷的氣息拂來,雖然經歷過生死,也不是第一次看見死人,還是怕,但她將恐懼深深隱藏在心底,面上鎮(zhèn)定自若,就像颶風來時巍然而立的山峰,而恐懼如水,偷偷在心底流著。

    進到里面,見太皇太后仍舊躺在炕上,身上蓋著富貴滿堂的錦緞棉被,一番睡熟的樣子。

    李順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娘娘,您準備親自驗尸嗎?開膛破肚,這是大不敬,皇上和太上皇哪里交代不過去的?!?/br>
    善寶道了聲:“不必?!?/br>
    而她腳步如灌鉛,沉重的來到炕前,看了看太皇太后的臉,面目有些變形,像是氣極后的扭曲,嘴唇一如活著,看上去不是中毒,緩緩掀開太皇太后身上蓋著的被子,發(fā)現周身無傷。

    不是給人投毒,不是給人用利器殺死,太皇太后只能如榮華說的一氣之下而亡,善寶將兩個人吵架的情形溫習了遍,只有自己臨走撂下的那句話還算狠,難不成就因為自己說了那么一句——那么臣妾就等著皇上回來廢除后位、然后打入冷宮,太皇太后就給氣死了?

    事已至此,有些后悔,自己終究還是沒聽祖公略的話忍著。

    只等秋煜來到,因太皇太后的特殊身份,他亦不敢亂動,唯有等候祖公略回來。

    第四百零五章 皇后氣死太皇太后,廢除后位,貶為庶民,逐出宮去

    往京城一個來回,需要個不短的時間,善寶等著祖公略回來,總算知道度日如年是怎樣的感覺。

    幸好是冬日,太皇太后住的頤心殿撤了火,偌大的頤心殿便成了冰窖,太皇太后就在那里靜靜的躺著,一如睡著。

    秋煜早來晚走的陪著善寶,最初還安慰善寶幾句,后來就什么都不說,只默默陪伴左右,恍若善寶的一道影子。

    差不多快七天的時候,善寶算著縱使往京城去的使者行路遲遲,祖公略可是有匹日行八百的汗血寶馬,怎么就還不回來呢,忍不住問一句秋煜:“你說皇上回來后會怎樣呢?他會信了榮嬤嬤的話么?”

    秋煜沉吟半晌,方道:“臣不敢妄自猜測皇上,但臣信一條,太皇太后的事與娘娘您無關?!?/br>
    善寶也不看他,卻將手一擺:“說完全與我無關也不對,若我當時忍了她,或許不會出這樁事,到底還是我沉不住氣。”

    秋煜霍然而起,來到她面前道:“娘娘何必無辜自責?!?/br>
    秋煜站著,她坐著,所以善寶抬頭看著秋煜,囧囧雙目中含著急切和心疼,善寶眉頭一低,這份目光中承載的東西是自己無福消受的,搓著雙手,心思有些亂:“不是無辜自責,是確實有責任,皇上臨走囑咐過我的,可我一氣就給拋到九霄云外了,實在不該,實在不該啊?!?/br>
    秋煜俯視她堆云般的發(fā)髻,先是貞烈皇太后,現在是太皇太后,連著兩位故去,宮里之人的裝束都極簡,善寶頭上更是只插著一支木簪,秋煜很是奇怪,縱然需要服喪,戴個銀簪子不算奢華,不知善寶為何戴了支木簪,且那木簪雕刻得實在不夠精細,也不吉利,荊釵布裙,是窮苦之家女人的妝扮,這似乎預示著善寶即將而來的命運,秋煜遂道:“無論怎樣,臣,誓與娘娘共進退?!?/br>
    他是義正言辭說的這番話的,善寶忽而笑了:“你的意思,若我按律當斬,你要陪著我死?”

    隨即眸色一凜,嗔怒:“渾說一氣,你也是讀書人,自當懂很多道理,你以為赴死同赴宴一樣么,赴宴一起去可以多吃多喝多占便宜,赴死一個都嫌多,兩個就賠大了?!?/br>
    深入淺出,道理卻是入木三分。

    秋煜不知該怎樣表忠心了,只切切喚著:“娘娘!”

    他吐氣沉重,又這么近,善寶有種壓迫感,朝椅子努努嘴示意他過去坐,然后嘆口氣:“你只管把官做好,做大,那樣你才能幫到我,因為我覺著太皇太后的事不那么簡單,我見到她時還能打人罵人殺人的感覺,回頭人就沒了,或許你以后有機會幫我查一查,給我昭雪,這才是真正幫了我。”

    秋煜剛坐下,霍然又起,聲色俱厲:“臣不能眼見娘娘出事。”

    善寶聽他話音,似乎此事嚴重到可以丟了性命,忙問:“你是做過京官的,想來也略懂一二宮中的規(guī)矩,你說若皇上執(zhí)意認定是我氣死太皇太后,會給我安個什么罪名呢?”

    氣死太皇太后,如同弒君殺父,罪當誅,但秋煜怎能狠心把這樣的話告訴善寶呢,又不能胡說八道,宮規(guī)即是律法,身為品官,怎能觸犯律法,唯有避開這個話題,道:“太皇太后并非娘娘氣死,許是心痛病發(fā)作,頭痛病發(fā)作,也或許是其他病癥發(fā)作,年老便是體弱,風燭殘年之人,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沒了,瓜熟蒂落這個道理,臣覺得皇上能懂?!?/br>
    堂而皇之的狡辯,善寶偏頭看他:“你應該知道這是自欺欺人?!?/br>
    秋煜還有話說,善寶搶道:“我看過太皇太后,她是死于心氣郁結,你知道我是醫(yī)者,這難不倒我?!?/br>
    秋煜無奈的晃晃腦袋:“娘娘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么。”

    善寶一怔,手撫額頭,悵然道:“可我,也不能昧著良心說話?!?/br>
    繼而話鋒一轉:“再說,皇上不會要我死。”

    她說的如此平淡,甚至臉上不帶一絲表情,而她的目光卻是十分鎮(zhèn)定,祖公略不會要自己死的,縱然兩個人越來越生疏,越來越冷漠,哪怕是從此陌路,善寶就是篤定一條,祖公略是不會要她死的,這信心究竟來自于哪里,她亦是迷糊,但心的感應總是錯不了。

    所以,她不怕,只是有點愧疚,畢竟祖公略叮囑過她要她凡事忍著,而自己可能給祖公略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突然間心就像給風吹亂的棉絮,不知飄向何處,不知該往哪里安放,只希望自己的所作所為不要影響到兒子,他是皇子,他該有個美好的前程,不是非得繼承皇位,是衣食無憂,也不會因為有自己這樣的母親而給人詬病。

    就這樣神思恍惚的過了些日子,祖公略終于從京城回來了,同時來的還有太上皇。

    甫一聽說太上皇來了,善寶便斷定自己的厄運到了。

    果然,太上皇找到伺候太皇太后的幾個宮女,逐個問候,眾口一詞,都說皇后娘娘丟下一句狠話走后,太皇太后就氣絕身亡。

    而榮華,更是添枝加葉添油加醋,她是曉得太上皇對善寶的態(tài)度的。

    如此,太上皇找到祖公略,不是商量,而是以命令的口吻道:“皇后氣死你皇祖母,按律當斬,念她生了小皇子有功,將功折罪,廢除后位,打入冷宮,且永不得復位?!?/br>
    所謂將功折罪,其實是個幌子,他明知道祖公略不會要善寶死,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打入冷宮永不得復皇后之位,總算善寶可以活著,祖公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