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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作為長輩,該當如此的,只是請皇后明白哀家的苦心,縱然你聰明真如諸葛孔明,也斂盡鋒芒,只做給相夫教子的平常婦人?!?/br> 對于她的好心善寶感激,但不明白她如此謹小慎微究竟有沒有必要,方才自己給祖公略出的主意他可是欣然接受的,想著自己就要回京進宮,還不趁此機會向太皇太后討教一二,于是謙恭道:“謝老祖宗提醒,只是臣妾不明白,臣妾與皇上也是夫妻,夫妻間還處處設防么?” 太皇太后拿過宮女遞來的手巾抹了把汗,邊道:“女人太強,與功高蓋主同樣道理,女人應該將自己藏在陰影中,而重要突出丈夫來,這才是聰明,聽說你在乾正殿給皇上出了不少好主意,其實皇上也并非神佛,也有力所不及處,皇后能從旁幫襯,也是夫唱婦隨,但不應該在乾正殿說,而應該在寢宮說?!?/br> 善寶明白她的意思,自己可以對祖公略吹枕邊風,于乾正殿正兒八經的說,這就是僭越,縱然祖公略可以寵愛自己包容自己,早晚會給那些別有用心之人利用,又忽然想起那個余桃啖君的故事來,戰(zhàn)國時期,衛(wèi)君寵愛彌子瑕,一次彌子瑕的母親生病,他偷偷駕駛衛(wèi)君的車回家探望,衛(wèi)君知道后沒有按律砍足,反倒夸他有孝心。還有一次彌子瑕與衛(wèi)君游桃園,把吃剩的半個桃給衛(wèi)君吃,衛(wèi)君夸他盡忠,后來彌色衰愛弛,失寵于衛(wèi)君,衛(wèi)君借這兩件事治了他的罪。 色衰愛馳,善寶不寒而栗。 第三百九十二章 皇后鐵齒銅牙巾幗不讓須眉,難不成是朕的家法不夠嚴么 雖然祖公略對蕭乙心懷戒備,也還是聽從了善寶的建議,下詔任命蕭乙為蜀中令。 萬般無奈下的決定,他登基時日短,朝中重臣現如今還是對太上皇唯命是聽,賑災且善后,這是何等重要的事,需心腹之人不可,蕭乙雖不是他的心腹,至少也不是太上皇的心腹,更何況有李青昭在,蕭乙一定偏向于善寶一方,而蝗災之后蜀中民怨沸騰,蕭乙文武兼?zhèn)?,可當此重任?/br> 聽聞受命蜀中令,蕭乙三叩九拜謝主隆恩,不想自己一個曾經的反叛,一個陵王府里小小的家將,如今得到重用,對祖公略感激涕零,誓言效忠。 祖公略度其神色,明白他所言皆是真情實意,暗暗佩服善寶,是善寶勸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成為一地之首要官員,蕭乙可以說是平步青云,雖然之前是羽林軍右統領,御前的人,吃香的位子,但也只是對皇上扈從,很難有大的機遇展示自己的才華,而現在他覺著自己英雄有了用武之地,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李青昭。 這么大的事,行在早傳開了,李青昭哪能不知道呢,她一半為蕭乙高興,一半又神情落寞,蕭乙擇日就要啟程為蜀中走馬上任,也就意味著兩個人就要分開,情濃之中的女子,萬般舍不得。 一天中李青昭只吃了一碗粥,餓得饑腸轆轆卻毫無胃口,歪在炕上一聲接一聲的嘆氣。 服侍她的小丫頭知道了,以為她生病,忙告到善喜那里。 善喜過來給李青昭把了脈,脈象平穩(wěn),根本沒病,善喜淡淡一笑:“青丫頭有心?。俊?/br> 舅父一問,李青昭按不住難平的心緒,嗚嗚哭了起來,最后驚動了赫氏,女兒家的心事作為舅父不方便過問,赫氏將秋燃和蘊寶交給老嬤嬤看護,她過來追著問李青昭究竟怎么了,李青昭才羞答答說了實話。 為著這個,善喜手一擺:“我當是什么事,這個好辦,讓你表妹跟皇上說說,蕭乙往蜀中走馬上任帶著你不就成了。” 赫氏卻道:“公爺好糊涂,青丫頭與蕭大人還沒成親呢,需避嫌?!?/br> 善喜捻著花白的須髯笑道:“這也不難,只要皇上金口一開,讓青丫頭同蕭大人成親便是?!?/br> 赫氏又反駁:“貞烈皇太后崩后未滿百日,民間百姓亦不能動婚,更何況蕭大人如今是蜀中令,朝堂重臣,非一般百姓。” 善喜指著老妻連連搖頭,意思是赫氏不擅變通,他道:“凡事都有例外,所謂的祖制,也是之前某位皇上的決定,而今的皇上為何就不能修改呢,讓寶兒去找皇上說說,或許能成?!?/br> 赫氏有些猶豫:“會不會給寶兒帶來麻煩?” 一向沉穩(wěn)深邃的善喜,此時卻犯了迷糊:“不會,皇上最聽寶兒的話了?!?/br> 他這樣篤定,一者是了解祖公略豁達的個性,二是心疼李青昭,故人所托,他覺著照顧李青昭并讓她開心,這是自己義不容辭的責任。 聽舅父這樣一說,李青昭也破涕為笑,下了炕簡單拾掇下,就往行在找善寶。 北國之地,冬日多風雪,李青昭乘著馬車頂風冒雪的就來到了行在,剛好與大門口碰到許久不見的白金祿,清瀾江封凍,上岸的魚逐日減少,他親自砸冰釣了幾條大魚來送給善寶,于門口卻徘徊不肯進,見了李青昭就把魚交給她,然后自己掉頭走了。 李青昭拎著魚進了行在,早有侍衛(wèi)過來昭陽宮稟報給善寶。 祖公略也在呢,還讓乳母將小皇子抱到昭陽宮,夫婦兩個逗弄著兒子,其樂融融。 聽聞李青昭來了,善寶輕輕摩挲著兒子的小胖手,回頭朝祖公略一笑:“必是為蕭乙的事來的。” 然后對執(zhí)事太監(jiān)道:“傳罷?!?/br> 執(zhí)事太監(jiān)出去,宣了李青昭進來。 李青昭并不知道祖公略也在,大咧咧舉著手里的魚喊著:“表妹你看,白金祿送的?!?/br> 話音剛落,發(fā)現炕上正襟危坐的祖公略,一愣,忙伏地叩頭,也改稱善寶為皇后娘娘。 善寶讓茱萸攙了起來,笑道:“自家人,表姐如此大禮倒讓我覺著怪怪的。” 祖公略的目光卻盯在那幾條魚上:“天寒地凍,白金祿也是有心了?!?/br> 他雖然面上無波,口氣也淡若家常,許是善寶多疑,就是感覺他在吃味,忙喊茱萸:“一屋子的腥氣,還不將那魚送到廚房去?!?/br> 茱萸從李青昭手中接了魚走了,又有宮女擰了條熱乎乎的手巾過來給李青昭手上的腥氣擦了干凈。 善寶偷著覷了眼祖公略,龍目閃閃,似乎洶涌著什么,一瞬間心底有些悲涼,若祖公略不是皇帝,夫妻兩個可以無所顧忌的說話,可是他為皇帝,九五之尊,善寶心里有不平也只能忍著,因為祖公略的喜怒直接影響到國祚,善寶不想成為禍水,趕緊轉移話題,讓宮女給李青昭看了座,又捧了茶,見她暖了半晌臉色由白變紅,方問:“今個這天冷的刺骨,表姐怎么突然來了?爹娘都還好罷?” 李青昭先報了平安,國公爺和夫人都好,今個之所以來了行在……她吞吞吐吐。 善寶回頭看祖公略笑了:“瞧瞧,之前的潑辣戶如今卻這樣扭扭捏捏,看來蕭乙家法夠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