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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人刺殺的驚險,善寶深居簡出,眼瞅著過大年了,也不想出什么岔子。 因祖百壽故去未滿三年,所以縱使大年三十,祖家也只能是吃頓餃子了事,連爆竹都不能放,之前寫好的對聯(lián)扎好的大紅燈籠,二十三小年那天,善寶差人悉數(shù)送給了參幫的幫伙們,這樣細(xì)枝末節(jié)的關(guān)懷倒比送幾兩銀子更讓幫伙們感動。 到了二十四,祖家可以平淡,外頭可是熱鬧非凡,年貨擺滿了街,冰天雪地的,行人如織,大包小包,手拎肩扛,往家里采辦,更有些急不可耐的小娃,開始噼里啪啦的放爆竹,呼喊聲甚至能從街上傳到祖家大院——過年了! 善寶坐在炕上一筆一筆的理著賬目,地上站著祖家各個商號上的掌柜,還有新近制墨制炭作坊的兩個掌柜,商號上今年盈余比往年差,幸好用制墨制炭兩個作坊貼補(bǔ),方不至于虧下,今年商號上的盈余少,主要是祖公略從得了文武雙狀元到鎮(zhèn)北候到安王,忙著為朝廷效力,極少管理商號上的事,善寶對經(jīng)商還是歷練不夠,又不能像祖公略以往那樣遠(yuǎn)去西域、驃國等等地方買賣。 所以送走那些掌柜,阮瑯替善寶捏把汗:“小姐,祖家人會不會因此而對你有怨言呢?!?/br> 善寶剛接過錦瑟遞上的茶,漫不經(jīng)心的吹了吹,淡淡一笑:“由著他們,縱使我為祖家鞠躬盡瘁,他們也還是瞧我不順眼,奈何我是大當(dāng)家,他們也只能憋氣在肚子里?!?/br> 阮瑯長吁短嘆:“話雖這樣說,也得防著他們暗地里傷人?!?/br> 錦瑟睇了眼阮瑯,含著一絲嘲諷的口吻:“管家也忒謹(jǐn)小慎微,我家小姐什么場面沒見過,還怕他們暗箭傷人?!?/br> 阮瑯輕聲一嗤:“是你家小姐不是我家小姐怎么,姑娘說話越來越高深莫測了?!?/br> 錦瑟將頭一揚(yáng),分明是不屑他的話:“我倒是覺著管家才高深莫測呢,咱們是一個屋檐下過來的,管家之前不過濟(jì)南府善家的雜使小子,突然就會了功夫,突然就懂得怎樣當(dāng)管家,這種變幻真真比那齊天大圣還厲害?!?/br> 阮瑯面色一凝,不自然的笑了笑,方想解釋什么,門簾子打起,走進(jìn)來阿玖,手上捧著個泥金畫漆的匣子,朝善寶屈膝道:“大當(dāng)家的,陵王差人給您送禮來了?!?/br> 善寶以為自己聽錯,凝眉問:“誰?” 阿玖道:“回大當(dāng)家的,是陵王千歲?!?/br> 善寶就盯著那匣子怔住,對于里面的禮物,她從未有過的好奇,終究是陵王這個人太過復(fù)雜,且自己與他沒有多大交情,甚至算不上朋友,若嚴(yán)格的說,也差不多是敵對雙方,他給自己送禮,只能是黃皮子給雞拜年,絕對沒存好心。 無論怎樣,按著規(guī)矩還是要打賞來者,喊錦瑟:“拿二十兩銀子給陵王府的人?!?/br> 阿玖道:“大當(dāng)家的不必了,蕭將軍已經(jīng)走了?!?/br> 蕭將軍?莫不是蕭乙! 善寶忙問:“走了許久?” 阿玖想了想:“這個時候應(yīng)是才出府門,大當(dāng)家的若有事,應(yīng)該追得上?!?/br> 善寶微微沉吟,喊錦瑟:“讓表小姐把蕭將軍追回來?!?/br> 錦瑟搖搖頭:“還是奴婢去追吧,表小姐那體格子,等她出了府門,蕭將軍大致回到陵王府了?!币裁靼咨茖毜挠靡?,回頭對阿玖道:“放下禮物,去把蕭將軍來的事告訴表小姐?!?/br> 錦瑟同阿玖離開后,善寶圍著那匣子轉(zhuǎn)圈,猜度里面是什么,金子銀子,顯然這匣子裝不了太多,珍珠翡翠,是頭面還是擺件呢? 阮瑯見了,自告奮勇道:“小姐若是怕,我來給小姐打開看看?!?/br> 善寶將手撫上匣子,冰涼刺骨,上面繪制的是八仙過海,人物栩栩如生,黑漆均勻滑膩,可見這匣子不是一般百姓家能有之物,她想打開,卻罷手,只道:“不是怕,是好奇?!?/br> 轉(zhuǎn)念想想,也說不定像江湖里寫的,里面有機(jī)關(guān)裝置,匣子甫一打開,突然射出袖箭一類的利器,還是不要冒險,于是對阮瑯道:“那就有勞管家了。” 阮瑯走上前,按著匣子,啪嗒開了蓋子。 善寶伸長了脖子看,見里面沒有機(jī)關(guān)裝置也沒有耀眼的珠寶,而是一張紙,猜想難不成是情書? 用手指著里面吩咐阮瑯:“拿來看看是什么。” 阮瑯把紙拿出,不敢擅自展開,而是交到善寶手里。 善寶放在鼻子底下嗅嗅,沒有涂毒的跡象,遂放心,展開那紙,上面赫然寫著:“大年夜,爾必死!” 雖然只是幾個字,善寶還是心里一哆嗦,手也哆嗦,那紙飄然落在地上,她那張粉嫩嫩的臉也慢慢變得慘白。 阮瑯不知是何狀況,忙彎腰拾起那紙,看了之后破口大罵:“皇親貴胄,端的也會咒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br> 說完將那紙撕得粉碎,隨手一揚(yáng),紙屑紛紛而落,又來看善寶,安慰道:“小姐莫怕,打今個起,小人不離你左右,看誰能將你怎樣?!?/br> 善寶眼睛呆呆的,眼珠子半晌不轉(zhuǎn)動一下,雙手緊緊攥著,輕輕道:“你覺著陵王那么個大男人,會像街頭潑婦,寫張紙來罵我?” 阮瑯皺眉思忖,不是很明白善寶的意思。 善寶自問自答道:“我倒是覺著,陵王是在提醒我什么?!?/br> 第二百八十七章 外頭冷,姑娘進(jìn)來說話 蕭乙給錦瑟追了回來,因是外客,不方便在抱廈善寶的住處相見,遂往花廳去了。 彼時雖然照過面,善寶還真沒留意過蕭乙,每每見到陵王,一意在陵王身上便忽略了蕭乙,今個仔細(xì)端量番,模樣還算周正,僅僅這清奇的風(fēng)致和魁偉的身材,男人堆里也算個出類拔萃的,不委屈表姐喜歡他。 善寶讓丫頭給蕭乙看了座,又上了茶。 蕭乙連聲謝謝,端端正正的坐了,大大方方的吃茶,善寶用心觀其行止,應(yīng)是混過江湖的人物,不知如何就給陵王做了家將。 正此時聽外面咚咚咚有人跑了來,不用看善寶都知道是李青昭。 果然,李青昭氣喘吁吁的跑到花廳門口,一臉欣喜的看著蕭乙,她手中,還端著個托盤,托盤上置著一個大碗,縱使蓋著蓋子,濃郁的燒雞味還是撲面而來。 李青昭只顧傻乎乎的看人家笑,倒是蕭乙場面上混過,懂得應(yīng)酬,起身朝李青昭拱手道:“李姑娘一向可好?!?/br> 李青昭搖頭:“最近不是很好,老琢磨何時再與將軍相逢,飯也吃得少了,稱了稱分量,掉了一兩呢。” 不知為何,看見李青昭蕭乙就想笑,聽她說這番話,蕭乙已經(jīng)忍俊不禁,道:“外頭冷,姑娘進(jìn)來說話?!?/br> 李青昭聽他關(guān)心自己,心里樂開了花,答應(yīng)著,邁腿進(jìn)來,心在蕭乙身上,不慎被門檻絆到,碩大的身軀朝前撲倒,手中的托盤也飛了出去,燒雞從大海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