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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西天紅透,預(yù)示明日定是個響晴天,善寶心中歡喜非常,往蓮池旁坐了,伸手到水里逗弄嬉戲的魚兒,錦瑟立在她身后悄聲道:“小姐,二少爺來了?!?/br> 善寶回頭來看,霞光灑落在祖公略身上,成就了另一道風(fēng)景,身側(cè)的猛子可以忽略不計。 至她面前,善寶先招呼:“二少爺這是往上房去?” 她的意思,祖公略差不多是順道來問候自己。 祖公略卻道:“我是專門來找你的,上長青山再等等罷,我手頭上有些事?!?/br> 善寶臉色一涼:“說好的呢?!?/br> 祖公略滿面歉疚:“不會等的太久?!?/br> 善寶能說什么呢,鼓氣的把手在蓮池里使勁撥水,驚跑了一群魚兒。 后來善寶聽說祖公略當(dāng)晚就同猛子離開祖家大院不知去向,后來她還聽說祖公略其實是去了天云寨,那是胡海蛟的老巢,再后來的后來,善寶聽說祖公略是找胡海蛟給父親祖百壽報仇去了,兩個人交鋒,祖公略一槍把胡海蛟挑下馬來,傷不在致命處,方想刺去第二槍,胡海蛟告饒,祖公略不知怎么就放了他一條生路,后來的后來的后來,善寶問祖公略,為何選在去長青山之前找胡海蛟報仇?祖公略沉默,善寶又問他既然是為父親報仇為何不干脆殺了胡海蛟那廝?祖公略仍舊沉默。 這些個故事都是很久之后的事了,而現(xiàn)在,距離祖公略離開祖家大院不過一日,善寶苦苦等他。 又是向晚之時。上房的丫頭小菊過來稟報:“老爺說漁幫的白大當(dāng)家來了,老爺身子不舒服,讓大奶奶陪著說會子話。” 提及白金祿,善寶頓時想起那天看見他與祖靜婠的場景。這廝該不會真為四小姐來的? 手一揮,示意小菊下去,然后喊了錦瑟往前面而去,外客,還是男客。規(guī)矩是在前面大廳接待。 到了前面卻見白金祿出了大廳在院子里踱步,白色的長衫于角落刺著臘梅,善寶忽然想起他擅闖客院那次邀約自己往臘梅嶺之事,那次以喊捉賊攆走了他,后來又在白家莊以此事傷害了他,善寶心里有些過意不去,態(tài)度就好了起來,到了白金祿面前施了平輩之間的常禮,道:“白莊主有事?” 久不見面,白金祿先把她打量下。感覺人世間最美好的都被老天加在了善寶身上,讓人想恨她恨不起來,和顏悅色道:“聽說我求娶五小姐大奶奶給擋了,我不明白,以我的家世配不上五小姐么?” 善寶有些糊涂,他一會子求娶五小姐一會子想見四小姐,他到底想娶哪個?亦或者他想享齊人之福左擁右抱娶姊妹兩個,想他瘦弱不堪,假如同時娶了兩個一日入兩次洞房,善寶杞人憂天的擔(dān)心他的身體。聽他問,淡淡道:“你們不般配。” 白金祿笑了:“大奶奶的意思,我配不上你家五小姐?” 善寶否認(rèn):“是五小姐配不上你。” 白金祿頓時愣住…… 良久,云天上有什么鳥兒飛過。翙翙之聲使他從凝神中驚醒過來,而心思就像鳥兒的翅膀撲棱棱的攪得他心神不寧,見善寶朝他做了個請的手勢,于是賓主前后進了大廳,落座,看茶。吃茶也吃了半杯,卻誰都沒有說話,善寶方才不過是個托詞,倒讓白金祿自作多情了,祖靜好配不上他,那么誰能配上呢?他心里像有只小手在抓撓,癢癢的,故作不經(jīng)意的看了看善寶,善寶身后的佛桑開得正旺,名花傾城兩相歡,他不是君王,也帶笑看呢。 最終是善寶忍受不了這誰都不說話的尷尬,問他:“白莊主還有事?” 白金祿聽著怎么像逐客令,忙道:“無要緊事,見祖老爺身體欠安,留下來陪他幾天?!?/br> 善寶完成了任務(wù),便起身告辭,臨走吩咐前面的管事通知老郝給白金祿安排住處。 回到抱廈,錦瑟忍不住道:“小姐你說白金祿用意何在呢?” 善寶反問:“你是說他求娶五小姐的事還是說他與四小姐相見的事還是說他留下來陪老爺?shù)氖???/br> 好長的一個句子,忙端了涼茶吃了口潤潤喉嚨。 錦瑟塞了條帕子在她手里:“都不是,我指的是他問過那句話之后就再也不做聲,然后時不時的偷看小姐你?!?/br> 善寶用帕子擦拭著嘴角,因自己沒偷看對方,也就不知道對方在偷看自己,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道:“他是恨我罷?!?/br> 他其實應(yīng)該恨自己的,善寶想,無論是拒絕他求娶祖靜好還是往昔的糾葛。 錦瑟拿起桌子上的團扇輕輕為善寶搖著,疑慮道:“我怎么感覺那不像恨呢。” 不像恨像什么?善寶沒有潛心研究,不關(guān)注的人,沒必要費神,倒是掰著指頭的算日子,算祖公略走了幾天。 晚飯后,善寶約著李青昭并帶著錦瑟去園子里散步消食,行了一處又一處,清氣拂拂,有花的也有草的,誰說開到荼蘼花事了,單單是那蓬勃的枝葉也耐看,特別是面前這一叢女蘿,纏纏繞繞,不開花也有趣味。 女蘿素來喜歡攀附松柏,這一處也不例外,此地是后花園的最末端,植著些松樹,不高,但棵棵奇形怪狀,像是刻意修剪而成。 “我們回去罷,這時辰有些涼氣,回頭病了可就上不了長青山?!崩钋嗾咽亲叩挠行├哿?。 善寶嗯了聲,由錦瑟挽著方想轉(zhuǎn)身回去,耳聽松林中有窸窸窣窣的聲響,因天色不早,她又在祖家大院被行刺過,是以警覺的拉著錦瑟鉆入旁邊的女蘿叢后面,忍不住循聲去看,一襲白衣,高瘦的身量,不是白金祿是誰,而白金祿正摟著一個女子欲親吻。 少兒不宜,善寶左右手同時按下錦瑟和李青昭兩個人的腦袋,而她,卻看得呆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發(fā)現(xiàn)了一具男女尸 林子里相對更暗,且面前是纏纏繞繞的女蘿遮蔽,以善寶的角度僅能看見白金祿懷中那女子的衣角,但見白金祿垂頭下去,善寶等著面紅耳赤的一刻,誰料白金祿只是拈起一根松針道:“哦,你頭發(fā)上有這個?!?/br> 或許比善寶更意外更失望的是那女子。 突然有人高喊:“誰在那鬼鬼祟祟?” 那女子驚鴻一瞥之后翩然而去。 就是這一瞥善寶發(fā)現(xiàn),那女子竟又是祖靜婠。 白金祿滿臉嘲諷的意味,撣撣衣裳,泰然自若的走出林子,于此,對上善寶的目光,他微有怔忪,須臾便坦然道:“大奶奶也來散步。” 善寶很想問他既然想求娶祖靜好為何黏著祖靜婠,只是話沒等說出口,跑來了幾個護院,見善寶與白金祿面對面而站,一個白衣一個紫衣,一個俊朗一個俊俏,真真是一對璧人,而善寶與白金祿彼此瞪眼看著,此地又實在偏僻到讓人不得不浮想聯(lián)翩,護院們神色頗不自然,面面相覷,其中有個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