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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婉儀十多歲時,因?yàn)楦锏囊粋€丫頭多看了祖公略兩眼,她便將那丫頭的眼睛打的差點(diǎn)瞎掉,還有次因?yàn)殛H府都夸贊文武新娶的小妾貌美更勝于她,她就把那小妾推下水塘差點(diǎn)溺斃,對于這個父親,但凡有半點(diǎn)不依從她的地方,她也是鬧個不休,所以,文婉儀矢口否認(rèn)文重卻心有余悸。 一時無法水落石出,文重唯有不了了之,倒是此后的飲食加了小心。 文婉儀卻耿耿于懷,一連幾天臉上陰云不散,芬芳替她籌謀:“小姐,老爺已經(jīng)不再相信你,木幫更加不會留給你,奴婢覺著你還是及早做個打算。” 文婉儀正伏窗遠(yuǎn)眺,祖家大院多花草,遠(yuǎn)遠(yuǎn)的那一片嫣紅應(yīng)是芍藥,她討厭芍藥牡丹一類,太豐滿的花她都不喜歡,她覺著茉莉水仙忍冬這些個清麗之姿更讓人動情,雖然善寶姿容清麗但她覺得善寶美的太過張揚(yáng),她更喜歡青萍那樣美的含蓄者。 念及青萍,她突然又恨得直咬牙根,俞有年倒戈相向,定是那個賤人青萍吹了枕邊風(fēng),真后悔當(dāng)初把青萍許給俞有年,聽說那老鬼對青萍寵愛有加。一個婢女,還是個殺過人的兇犯,如今也過上榮華富貴的日子,這讓她實(shí)在無法容忍。 想到青萍?xì)⑦^人,她醍醐灌頂般,嬌聲一笑,有了主意?;仡^對芬芳道:“明個我們?nèi)ヌ藦埜袂f。” 俞有年家住張格莊。芬芳似乎料到她要做什么,提醒她:“俞有年實(shí)屬小人,兩面三刀。不可托付。” 文婉儀搖頭:“我找青萍。” 芬芳更擔(dān)心:“青萍對小姐你,恐只有恨沒有敬畏了?!?/br> 文婉儀瘦骨嶙峋的手在虛空中一握,似乎有十足的把握,隨后便帶著芬芳和水靈去上房用晚飯。 闔家在上房用晚飯這是祖百壽新定下的規(guī)矩。名義是一家子聚在一處看上去其樂融融,真實(shí)想法誰又能知道呢。 男主子女主子分坐兩桌。李姨娘、郝姨娘、孟姨娘雖為妾侍,但因是老爺?shù)逆糖叶加猩B(yǎng)兒女,身份也就水漲船高,而喬姨娘受祖百壽的寵愛另當(dāng)別論。琴兒無所出名義上為姨娘實(shí)際吃穿用度和大丫鬟沒什么區(qū)別,也就沒有在上房用飯的待遇,而明珠即將生產(chǎn)行動不便。一切都在她的房內(nèi)解決,大少爺祖公遠(yuǎn)的小妾柳葉身份更加卑賤。倒是李青昭因是善寶的表姐,被尊為上賓,有殊榮同在上房用飯。 祖百壽下身仍舊不能動彈,所以由丫頭們服侍在炕上用餐,等碗筷擺放好了,他卻道:“請大奶奶上來用飯?!?/br> 薔薇便過來請善寶。 本也沒多遠(yuǎn)的距離,善寶那廂業(yè)已聽見,心下一梗,呼吸有些不暢,故作沒聽見,兀自坐著,待薔薇過來請她,她推說:“我不習(xí)慣在炕上用飯?!?/br> 薔薇轉(zhuǎn)過去稟報祖百壽。 祖百壽點(diǎn)頭:“也是,女人家盤腿坐在炕上是有些不雅?!比缓蠓愿篱_飯。 但凡了解祖百壽的,都驚詫于他的脾氣變化之大,以往,誰敢違逆他的意思呢。 貪吃的祖公遠(yuǎn),心無城府的祖公道,隨和不拘俗禮的祖公卿,天真的祖靜好,還有粗枝大葉的李青昭,個個吃得香,善寶卻味同嚼蠟,好歹捱過這一頓,接過丫頭遞來的漱口茶漱了口之后就想走,卻聽祖百壽道:“漁幫白大當(dāng)家求娶靜好一事,我有心答應(yīng)?!?/br> 祖靜好是他的女兒,他愛嫁誰嫁誰,但善寶想起祖公略之前反對的原因,猶疑自己要不要提醒祖百壽,轉(zhuǎn)念想祖百壽何其人也,老江湖了,不會不知道這些,所以也就緘默不言。 祖靜好卻一蹦老高的喊不愿意,郝姨娘一把按下女兒,歡喜得眉開眼笑,連說“憑老爺做主”。 祖百壽根本沒在意郝姨娘,卻看著善寶道:“你是靜好的母親,你覺得呢?” 善寶進(jìn)退維谷,說不同意,已經(jīng)得罪過郝姨娘,還要把彼此的仇怨加深么,且祖百壽是老爺,是父親,他答應(yīng)了還能反悔么,不經(jīng)意的看去祖靜好,璞玉般的小女孩,特別是那雙大眼睛如清泉,清澈干凈,而那面龐如滿月般皎潔,整個人又如亭亭玉立的新荷,生得讓人萬般憐愛。 “既然老爺都答應(yīng),我同意不同意無關(guān)緊要了?!鄙茖氄f的模棱兩可。 祖百壽不知是何用意,竟然道:“若你不同意,我悔了這樁婚事又何妨。”隨即續(xù)道:“咱們是夫妻,有事共同商量,我病了這么久,你主事不是一直好好的。” 話到此處善寶終于明白他問自己意見的真實(shí)目的,他要讓所用人明白,善寶,是他的女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沒來由的,善寶望去祖公略,見他手中握著一盞茶,若無其事的用杯蓋拂著茶葉。 他若是哥哥,他會視若無睹嗎? 善寶心頭一涼,道:“白金祿我不了解,但白家與咱祖家倒是門當(dāng)戶對,只可憐靜好剛剛及笄便要出閣,女兒家,在娘家就是千般的好,到了夫家如履薄冰,老爺自己定奪罷?!?/br> 郝姨娘生怕再被善寶攪黃了婚事,忙道:“從大少爺、二少爺、三少爺?shù)酱笮〗?、二小姐,甚至三小姐的婚事都是老爺做的主,大奶奶來雷公?zhèn)時日不長,不了解白家,所以有老爺做主便好?!?/br> 一個不同意一個極力促成,祖百壽想了想道:“容我細(xì)細(xì)思量?!?/br> 之后,各人散了,善寶也回到抱廈,沐浴更衣,卻毫無睡意,拉著李青昭道:“聽說后花園的荼蘼快開敗了,何不乘此月夜去欣賞。” 李青昭困意襲來,搖頭:“花有盛放就有凋零,沒什么可欣賞的。” 善寶眼珠一轉(zhuǎn):“聽說祖靜婠偷著與白金祿約會在后花園,要不要偷偷的偷窺一番?” 李青昭立即瞪起眼珠子:“祖靜婠應(yīng)該是白金祿的大姨子,他們兩個約會豈不是私通,當(dāng)然要偷偷的偷窺一番?!?/br> 第147 沒有月,沒有看見荼蘼,也沒有看見祖靜婠與白金祿約會。 滿園子的黑,滿園子的靜,滿園子里唯有善寶與李青昭兩個。 深一腳淺一腳,借著微光摸索到假山石旁,善寶拉著李青昭同坐在草地上,李青昭怎么都覺得兩個人不是來偷窺的而是來偷情的,說給善寶,她卻噓了聲。 神秘兮兮的樣子更加劇了李青昭的猜測,問:“表妹,你從何時喜歡上我的?” 善寶道:“多年前你進(jìn)我們家門的時候?!?/br> 李青昭大為感動,卻為難道:“可是怎么辦呢,我喜歡祖公略你喜歡胡子男,兩個都喜歡男人的女人相好,該是怎么個好法?” 善寶:“???” 李青昭拖著肥碩的下巴:“你不是說你喜歡我么?!?/br> 善寶氣道:“我喜歡你因?yàn)槟闶俏冶斫悖瑑H此而已?!?/br> 李青昭如釋重負(fù)的:“哎呦,嚇?biāo)牢伊?,我以為你拉著我到這黑咕隆咚的地方要玩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