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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油炸糕還熱著。泰得樓的豆面卷子也不涼,松籽盛滿一竹笸籮,核桃已經(jīng)讓環(huán)兒用錘子在石臼里鑿……好一番忙活。 茶。善寶就吃了,橙子。善寶也吃了,油炸糕、豆面卷子、松籽、核桃善寶都吃了,吃得差不多方說明來意:“靜好的婚事,我給推了。” 郝姨娘正給她續(xù)茶,手一哆嗦,茶水濺出燙在手背,她忙放下茶壺去搓?duì)C處,心里撲撲的跳,面上的表情還是相當(dāng)柔和,問:“大奶奶因何不同意呢?” 善寶遲疑再三,不能說真相,只有道:“靜婠是jiejie,jiejie沒有出嫁meimei怎么能訂婚,這與禮法不符,外面人怎么看祖家,怎么看靜好,還不得以為咱家女兒做下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急著出嫁來掩蓋呢。” 說的在情在理,郝姨娘無言以對,只有道:“大奶奶做主便是。” 雖然她說的非常輕松,善寶看得出來她非常失望,別無計(jì)議,也只能稍微安慰她道:“靜婠的婚事我會留心,那白金祿若是真的在乎靜好,不妨等一等?!?/br> 郝姨娘垂首恭敬道:“是?!?/br> 該說的都說了,善寶起身就回了抱廈,她前腳走,郝姨娘后腳進(jìn)了臥房,從炕柜里拿出那個人偶,照著胸口處的善寶二字,咬牙切齒的用針扎著,一壁扎一壁罵:“看你還不死!” 扎了半天也沒把氣消了,轉(zhuǎn)頭喊進(jìn)來環(huán)兒,把人偶摔在她腳下道:“根本不中用?!?/br> 環(huán)兒俯身拾起,嘀咕著:“沒道理呢,張大師信誓旦旦,說一百個靈驗(yàn),我可是給了他足足二十兩銀子?!?/br> 郝姨娘氣鼓鼓的抓起炕幾上的茶吃了口,準(zhǔn)備潤潤嗓子,不料茶是涼的,氣得將茶杯又摔在環(huán)兒腳下,罵道:“小蹄子,不知私吞了我多少銀子,然后就說給了什么大師,不然為何不好用,定是那大師覺著我給的銀子少,懶得理我這個差事。” 茶杯咔嚓碎了,瓷片飛射在環(huán)兒腳面上,雪白的襪子割破個洞,腳面微微有些痛,她也氣了,抹著眼淚道:“夫人有氣只管朝奴婢使,但奴婢又不是大師,不懂這些個術(shù)法,若說私吞您的銀子,您有多少銀子給奴婢呢,每次不過十兩八兩,我何必做這等小蟊賊,我若想做賊就做個大的,索性去庫房偷那些珠寶玉器,倒手一賣,我都能把自己贖出祖家,何故讓夫人您這里三番五次的罵?!?/br> 主仆兩個針鋒相對,郝姨娘罵了夠忽然想起環(huán)兒的話,后面的庫房里放著很多珠寶玉器,是公中之物,有的是來了客人擺出來好看的,有的是逢年過節(jié)用于祭祀的,還有的是哪個房里的家什壞了用來頂替的,當(dāng)然得自己掏腰包負(fù)責(zé)賠償損壞的,總之庫房里的物事無一不是值錢的,她倒不想發(fā)這個橫財(cái),她想的是,如果這些珠寶玉器丟了,偏巧是善寶身邊的人偷的,善寶在祖家的地位便一落千丈,滾出祖家也就指日可待。 郝姨娘提起茶壺嘴對嘴的咕嘟灌下一口冷茶,冷氣從胃里往外面冒,冷到五臟六腑冷到手腳冷到腦子,她漸漸清醒了似的,心情平靜下來,喊過環(huán)兒,用袖子擦了下環(huán)兒臉上的淚,柔聲道:“我是受了窩囊氣,不在你身上撒又去找誰撒,你可是我最親近的人,比我那兩個女兒都親近?!?/br> 她一哄,環(huán)兒心就軟了,抽噎道:“我知道夫人是氣大奶奶黃了五小姐的婚事,冤有頭債有主,誰惹你找誰去,犯不著在我這里鬧,我可是為您上刀山下火海的?!?/br> 郝姨娘媚眼如絲,泠泠一笑:“今晚,咱們倆睡那床鵝毛被子,暖和。” 第一百一十七章 用日子熬我都能熬死你 交了夜,竟下起雪來,上房,明珠將一盆溫水直接潑到庭院里,然后趕緊縮回門內(nèi),冷颼颼的風(fēng)一吹,腦門子生疼。 她沒等將門關(guān)上,丫頭小菊急匆匆跑來道:“姑娘,大事不好!” 明珠差點(diǎn)沒將手中的銅盆掉在地上,駭然問:“不會是哪里又走水了?” 小菊搖頭:“是你哥哥找來了,說您家老太太瞧著不對勁,怕是要……” 明珠就是雷公鎮(zhèn)本地人,老娘一直病歪歪,去年春上犯的病,冬天時幾次差點(diǎn)就交代了,好歹捱到現(xiàn)在,所以明珠心里有這個準(zhǔn)備,哥哥找來就是要她回家看望,可是老爺臥床不起一直都是她貼身伺候,自己離開誰來照顧,這些個小丫頭是不頂事的,二等丫頭倒是有那么幾個妥帖的,這樣一想就想到了薔薇,回頭進(jìn)了門,薔薇和芙蓉正給祖百壽撂帳子,見明珠進(jìn)來,薔薇道:“姑娘真是的,竟親自去倒水,省了我們這些個作何呢?!?/br> 明珠最近大肆拉攏房里的人,時不時的打賞,還搶些她分外的活來做,收買人心不過是為了自己日后行事便宜,她倒不是想像琴兒似的升為姨娘,她是在悄悄的變賣上房里的家什,先從小物事起,博古架上的那些個差不多已經(jīng)空了,都因?yàn)椴┕偶茉趦?nèi)室,而自從祖百壽臥床那些姨娘、少爺、小姐的都很少來,所以一時間還沒人發(fā)現(xiàn)。 她變賣的錢全部貼給了娘家,不僅僅家窮,還攤上個好賭的哥哥,才兄妹倆,總不能看他流落街頭。所以起了這么個心思,而收買房里的人不過是為了大家都睜只眼閉只眼,時機(jī)一到,就推說夜里鬧了賊,自己也就推個干凈。 所以對薔薇的話,她笑了笑:“自家姊妹,我能做的就做。又累不壞。眼下倒是有樁事要麻煩你們兩個。” 薔薇和芙蓉齊聲道:“姑娘說便是?!?/br> 明珠未曾開口先滴下淚,回頭指著小菊道:“她方才說我哥哥來找我,我家里的老娘恐是不中了。要我回去瞧瞧?!?/br> 沒等她開口求,薔薇和芙蓉推她:“那還不快回家去?!?/br> 明珠看了看帳子內(nèi):“老爺這里,我不放心。” 薔薇壓低聲音道:“不過就是睡著,飯也吃了水也喝了尿也接了身子也擦了。若是有事我們也能應(yīng)付,倒是姑娘的事急。就是和尚、尼姑也還有老子娘,誰又不是石頭蹦出來的,快走吧,再啰嗦老太太一旦……” 明珠握住薔薇和芙蓉的手先謝了。然后讓小菊取了自己的狐皮褂子,胡亂穿了就跑了出去,迎面差點(diǎn)撞在祖公略身上。她忙后退一步屈膝道了萬福:“二少爺?!?/br> 祖公略見她神色慌張,問:“瞧你急三火四的。莫不是老爺他?” 明珠雙手亂擺:“不是不是,老爺好好的正在睡覺,是我娘家出了點(diǎn)事,我哥哥找來要我回去。” 祖公略本不是多事的人,點(diǎn)下頭示意她走。 明珠又屈膝謝過,咚咚的跑了。 祖公略進(jìn)了上房,丫頭們紛紛給他見禮,他手一揮:“你們都退下,我想單獨(dú)與老爺說幾句話?!?/br> 丫頭們心里覺著好笑,老爺與死人沒什么區(qū)別,與他說話豈不是對牛彈琴,當(dāng)下都告退出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