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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胡海蛟,抱著小姐的好像是個大胡子?!?/br> 李青昭脫口喊道:“胡子男,她哥哥!” 如此,赫氏心下了然,雖然對胡子男不甚了解,也還是略微放心。 而善寶隨著胡子男策馬飛奔了好一陣,已經(jīng)出了雷公鎮(zhèn),眼看前面黑黝黝像是片林子,胡子男勒住韁繩,馬停了下來,他抱著善寶一躍而下。 漫天的雪洋洋灑灑,周遭沒有一戶人家,因了這雪色,善寶得以視物,渴望之事得以實現(xiàn),她卻一時間手足無措了,只盯著胡子男看了又看。 林子隨風呼呼作響,善寶不禁東張西望。 “怕了?”胡子男道,夜色依稀,唯見他的眸光幽深,仿佛一口古井。 善寶搖頭:“哥哥在,我不怕?!?/br> 胡子男想開口,頓了頓方道:“可是我,有需要保護的人。” 這話說的太過隱晦,善寶不十分明白,心卻忽悠一下,有了三分明白,小心翼翼的問:“你要保護的人,是誰?” 胡子男慢慢轉(zhuǎn)過身子,給她一個寬闊的后背,嘶啞著嗓子道:“我,夫人。” 善寶耳朵嗡嗡的,仿佛誰在耳邊猛勁的敲打了鐘磬,繼而腦袋嗡嗡的,不停鼓脹,最后身子簌簌發(fā)抖,這天,可真冷。 見她沒什么反應,胡子男慢慢、慢慢回過身來,才發(fā)現(xiàn)她竟然蹲在地上,肩膀一抖一抖,像是哭了。 胡子男默默的看著她,看到眼睛痛看到心口痛,然后俯身把她撈起,抱著放在馬背上,使勁一打那馬,馬便奔跑起來,朝著雷公鎮(zhèn)方向。 善寶突然大駭似的高喊:“哥哥……” 一聲又一聲,凄切,悲涼,回蕩在山野間。 第一百零九章 打今兒起,你來掃院子 善寶回到祖家大院時,眼前的一切讓她大驚失色,客院起了火,十幾間房子燒的所剩無幾,慶幸的是留在家里的善喜安然無恙,也并無其他人傷亡。 火勢漸微,即便父親毫發(fā)無損,善寶仍舊心驚rou跳,沒有完全燒盡的房梁、椽子嗶剝砸落,火星四處飛濺,伴著那些姨娘們丫鬟婆子們的哀嘆哭泣,她的心里再也裝不下兒女情長,她覺著這是有人故意縱火,目的不言而喻,是針對她,或許也并不是想燒她的父親,只是要她這個大當家疲于應付。 大廳內(nèi),善寶望著面前站著的幾個老嬤嬤老伙計,各個灰頭土臉。 “都好么?”她逐個看了遍。 “掃院子的老林頭,手燒壞了,不敢讓大奶奶看?!钡挂瓜愕睦仙n^說。 善寶一驚,忙問:“人在哪里?” 老桑頭道:“家里躺著呢?!?/br> 所謂的家,是指他們在祖家大院的住所,這些個粗使的老伙計并無自己的院子,齊齊住在倒座房西側(cè)的一排低矮的房里。 善寶左右看看,吩咐錦瑟等婢女:“隨我去看看。” 李姨娘勸道:“那種地方,大奶奶不方便去?!?/br> 郝姨娘、孟姨娘點頭贊同。 喬姨娘不在場。 連龐氏都道:“臭烘烘的,婆婆還是不要去的好?!?/br> 祖公卿也道:“小娘若是不放心,我去看看罷。” 祖公望附和著:“是了,我們?nèi)タ纯??!?/br> 祖公道卻大不以為然:“不過個老奴,明兒天亮遣個郎中過去看看便是。” 祖公遠漠然而立。 李青昭也勸著善寶:“舅舅雖然沒傷著,舅母可是嚇壞了。你不去看看么?” 廳內(nèi)四角都放著火盆,白炭燃得正旺,熱浪拂拂,外面天寒地凍,里面宛若春天,善寶額頭冒出細微的汗珠,待大家說夠了。她緩緩站起。淡淡的對老桑頭道:“你帶路。” 老桑頭一眼看見側(cè)里坐著的祖百富和竇氏,二老爺沒表態(tài),他竟沒敢動。 善寶捕捉到他的不安。輕聲問:“怎么了,你不認識路?” 老桑頭忙不迭道:“老奴認得路,只是天不早了,大奶奶該歇著?!?/br> 善寶笑了笑:“念你今日救火有功。否則,我立刻逐你出大院。敢對我指手畫腳?!?/br>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像化骨綿掌,落在人心頭只覺冷得刺骨,唬的老桑頭噗通跪伏在地。叩頭告饒:“老奴不敢對大奶奶指手畫腳,老奴只是心疼大奶奶?!?/br> 善寶居高臨下的覷他一眼,命錦瑟扶起。后道:“走吧?!?/br>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今兒個。她有些反常。 眾人隨著善寶同往老林頭的住地去,一路風雪仍舊,吹著婢女們手中的紗燈來回搖晃,善寶不發(fā)一言,只悶頭走路,走了一盞茶工夫方到,老桑頭指著面前一排房屋低矮道:“大奶奶,就是這里?!?/br> 善寶望著那幾扇小窗里透著微弱的燈光,讓人頓生孤獨寂寥之感,與后宅的奢華富麗對比,仿佛這里不是祖家大院,她淡然道:“開門?!?/br> 老桑頭再不敢啰嗦,過去把房門打開,祖公卿率先進了,善寶等人也進去,里面的場景仿佛一闕愁腸百轉(zhuǎn)的詩詞,讓她不忍卒讀,一鋪火炕,炕上鋪著破破爛爛的席子,破破爛爛的被子里,躺著略有昏迷的老林頭,聽見有腳步聲,老林頭掙扎爬起,不十分熟悉善寶,但看穿戴已然曉得是女主子輩,忙趴在炕上叩頭。 善寶疾步奔來炕邊,一把抓起老林頭的手看,五個指頭焦糊狀,快要黏在一起,黑乎乎的一層應該是血。 “快,背著送去我爹那里。”善寶轉(zhuǎn)身道。 地上的一干人不知她在指使誰,是以都靜立不動。 “快啊!”善寶怒吼。 祖公卿過來彎腰把老林頭背著就跑了出去。 善寶喘了口氣,認真的四顧房內(nèi)的一切,問:“之前,誰是這上面的管事?” 后面走出來個五旬左右的男人,道:“小人許通?!?/br> 善寶打量他一下,穿著八成新的棉襖,戴著毛茸茸的狗皮帽子,圓圓的臉顯示著富態(tài),問:“這里如此破舊,你不知道嗎?” 許通道:“知道,粗使的伙計住的地方都這樣,再說這些個老家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祖家沒把他們趕出去已經(jīng)是感恩戴德,沒人挑三揀四?!?/br> 他分明是向著主家說話,這是做管事的必備素質(zhì),管事夾在主子和仆人之間,要懂得哪頭輕哪頭重,畢竟給他發(fā)月錢的不是仆人而是主子,所以許通的態(tài)度近乎是所有管事的態(tài)度,然這漠視生命欺軟怕硬的態(tài)度讓善寶所不容,指著他道:“你被解雇了。” 許通前一刻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后一刻明白過來,很是委屈:“大奶奶,小人犯了什么錯,大奶奶說解雇就解雇,另者小人是祖家的家生子,生在祖家長在祖家,將來死也是死在祖家,小人不是街頭買來的奴仆,怎么能解雇呢?!?/br> 家生子,即奴婢在主家生養(yǎng)的孩子,一代為奴,世代為奴,永遠服役在主家。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