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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是個流娼,輕聲對劉春道:“可憐見的,給她一頭大貨罷?!?/br> 然后斜眼看看被花蝴蝶碰過的左肩頭,有些惡心,右手扣了上去,用力一扯,刺啦!可惜了白錦緞的鶴氅,撕下一塊丟在地上,露出里面同是白色的錦袍,然后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飛奔而去。 耳邊風(fēng)颼颼,心里想的是善寶,不知為何,善寶給他的感覺總像是才出浴似的,長的美,更長的干凈,所以才讓他念念不忘,恨只恨自己最近忙著找白老爺子,讓祖百壽搶了先。 回到白家莊,白金祿就讓人備下賀禮,沐浴之后穿戴整齊,明日才是婚期,他卻頭一天就來到了祖家,賀禮送到了祖百壽手里,扯謊說自己犯了心痛病,要找善寶給看看。 祖百壽吃不透他的用意,更不知善寶會醫(yī)術(shù)的事誰傳了出去,對白金祿道:“祖家有專用的郎中,善寶是女子不方便拋頭露面,更何況明日即是婚禮,新娘子這個時候無暇管其他的?!?/br> 白金祿料到祖百壽會拒絕,道:“只是我這病,非她看不可?!?/br> 祖百壽擰緊了眉頭,有些不悅,問:“白公子,哦,應(yīng)該是白老爺了,但不知你患了什么?。俊?/br> 白金祿捏著白瓷茶杯,淡淡道:“相思病?!?/br> 第六十一章 你說的這個好像是私奔 相思??? 祖百壽聽白金祿如此說,本就不甚高興的臉此時就有些慍色,反問過去:“相思???” 白金祿面色如常,放了茶杯在身邊的梅花小幾上,點(diǎn)頭:“嗯,相思病?!?/br> 他太過鎮(zhèn)定反倒讓祖百壽費(fèi)了思量,難不成他相思的不是善寶而是別個女子,懷著僥幸復(fù)問:“但不知白公子這相思病所為何人?” 白金祿不知是故意吊他胃口,還是難以啟齒,只淡若清風(fēng)的笑著,狹長的眼睛快要瞇成一條縫,抬手看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最近想是又瘦了,扳指略顯曠蕩,玩夠了神秘,才道:“善小姐身邊的那個婢女?!?/br> 其實(shí),他并不認(rèn)識錦瑟,倒是認(rèn)識李青昭,但若說自己相思李青昭,恐怕鬼都不會相信,遑論生性狡詐的祖百壽,大抵了解了善寶的家世,考量善寶必然會有一兩個婢女,所以才謊稱相思善寶的婢女,想以此見到善寶。 祖百壽腦海里出現(xiàn)了錦瑟小巧玲瓏的模樣,算不得美人,卻十足的耐看,雖然還是半信半疑白金祿的話,也還是道:“如此,還真得問問善夫人不可,不過明日即是婚禮之日,善夫人事多得緊,不方便打擾。” 白金祿見他拒絕,只能道:“不急?!?/br> 祖百壽遣個丫頭帶著白金祿去歇著,他自己忙得很,這樣那樣各處去叮囑,心里裝著很多事,比如祖公略會不會巧的在明天回來,比如胡海蛟會不會有什么舉動,首要的是,把護(hù)院家丁集齊。刀槍棍棒上手,做好了防范。 白日倏忽,夜晚驟至,祖家大院到處張燈結(jié)彩,也包括客院。 善寶拖著腮半伏在炕幾上,正同母親說話。 赫氏覷了眼善寶腰間的錦袋,知道那里裝著女兒的寶貝?;仡^見李青昭和錦瑟在看祖家送來的喜服。得了方便,她對善寶道:“你爹不在,還有娘呢?!?/br> 這不過是安慰的話。善寶的眼睛空洞洞望著面前一隅,凄然一笑:“娘你也懂食物相生還是相克嗎?” 赫氏頓住,旋即道:“娘有別的辦法?!?/br> 善寶手指吱嘎吱嘎的撓著炕幾,透露著復(fù)雜又煩躁的情緒??峙履赣H若想有任何舉措,祖百壽再次先發(fā)制人了。父親如今不知怎樣,何故再搭上母親,所以她打定了主意,由自己來對付祖百壽。生而為人,活個十七歲與活個百歲,差的只是浩瀚歲月。若過得生不如死,還不如提前了解。魚死網(wǎng)破也好,玉石俱焚也罷,總之,自己怎么也要落個質(zhì)本潔來還潔去。 赫氏見她呆呆的,試探的道:“還不肯同娘說說這木簪的來歷么?” 善寶偏頭看著母親,微有遲疑,明兒一切都?xì)w于虛無,感情就要隨著生命遁世,何妨說出來,待要開口,聽身后錦瑟喚她:“小姐?!?/br> 聲音有些嘶啞,像是被重重的心緒壓著,她回頭去看,吃了一驚,見錦瑟穿著大紅的新娘裝含淚而立。 赫氏那里埋怨錦瑟:“喜服是不能隨便穿的,否則不吉利。 錦瑟神色淡然,像是曉得這個。 善寶冷冷一笑:“嫁給祖百壽已經(jīng)是倒霉至極,要怎樣才算更不吉利?!?/br> 正想夸一夸錦瑟穿著這身喜服如何好看,卻見她已經(jīng)跪在地上:“夫人,小姐曾給我講過一個故事,說有個meimei代jiejie出嫁,入了洞房新郎都不知道對方是假的,不是因?yàn)樗齻冩⒚瞄L的像,而是新郎新娘彼此根本不認(rèn)識,后來那jiejie也得以嫁給心上人,而meimei與這個新郎也是琴瑟和鳴?!?/br> 赫氏打斷錦瑟的話:“你也想替寶兒出嫁?” 錦瑟點(diǎn)頭。 赫氏道:“那祖百壽是認(rèn)識寶兒的?!?/br> 錦瑟慢慢從頭上拔下一支發(fā)簪,舉著給赫氏看,道:“小姐還給我講過,一個女子被個惡霸羞辱,在那惡霸睡著之后,那女子用發(fā)簪刺破惡霸的咽喉,得以報了大仇?!?/br> 赫氏駭然而起,抓著絹帕的手竟微微顫抖,連語氣都變了韻調(diào):“錦瑟!” 也只是喚出這兩個字,未知贊同還是反對。 英雄所見略同,不同的是,善寶絕對不想讓祖百壽沾染自己的身子之后才死,她下了炕,拉起錦瑟,笑了笑,道:“你覺得掀開蓋頭后祖百壽見是你,他還會同你入洞房嗎?” “這……”錦瑟瞪大了眼睛。 善寶拍拍她的面頰:“傻丫頭。” 赫氏道:“也不必如臨大敵,禍兮福兮,安知寶兒嫁給祖百壽不是件好事,快去把喜服脫了,當(dāng)心弄得臟污?!?/br> 錦瑟離開,赫氏拔下金釵挑了挑燭芯,燭火突然亮了起來,映著善寶的側(cè)臉,隨意的掉落一縷發(fā)絲,人美,不經(jīng)意卻是別有一番情韻。 赫氏撫著女兒后背,鼻子酸澀,自女兒十二歲出落得亭亭玉立,她就幻想著女兒將來會嫁個怎樣風(fēng)流蘊(yùn)藉的翩翩少年,而如今…… 她輕微的一嘆。 善寶聽見了,勸慰母親道:“頭角崢嶸者,未必就是與子偕老者?!?/br> 赫氏又想起了那木簪,問:“木簪的主人也不是嗎?” 善寶頓了頓,道:“娘想知道他是誰對么?” 赫氏沒有言語。 善寶覺得那燭火刺痛了眼睛,把頭垂下,從錦袋里拿出木簪放在手心,自顧自的欣賞,自顧自的道:“那次我獨(dú)自上了長青山,他兩次救我性命,又把千年人參給了我,我那支翡翠蝴蝶的發(fā)簪不知怎么丟了,他就雕了這個給我,還給我烤rou吃,還送我下山,可我卻不知道他的姓名,娘你說,好笑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