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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小娘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

分卷閱讀10

    窗。

    長青山頭頂的上天更憫人,為善寶拉上漫無邊際的夜色之簾,又給她送出一個大大的月亮,漫天漫地的光華,眼前的景物清晰可見,糟糕的是,遠處的景物卻詭異莫辨,增加了長青山的神秘,也增加了她的恐懼。

    嗷!

    一聲長嘯,善寶嚇得跌坐在地。

    “是狼么?”

    “是狼!”

    自問自答,她抽出菜刀攥在手里做武器,想跑,跑哪里去呢?頹然坐在地上,連雷公鎮(zhèn)在哪個方向都不知。

    呼呼!

    起風了,樹影斑駁不停搖擺,像鬼魅在舞蹈,深水轟隆不斷流淌,像魔怪在吼叫。腹腔空空,這個時辰不歸,她想赫氏一定擔心壞了。

    想晚飯,想娘,對于自己,這兩個是多么重要。

    撲簌簌,淚落如雨。

    窸窸窣窣,有聲響,是狼追來了么?

    她起身就跑,邊跑邊回頭望,山路不平,腳下一絆,人朝前面撲倒,重重的撞上一物,毛烘烘的,一定是狼,于是她掄起菜刀就砍,突然手腕被握住,接著菜刀被震飛……

    這匹狼真它娘的成精了,居然會擒拿手!

    擒拿手是家奴阮瑯教她的防身術,不過她只學到了毛皮,連這匹狼都不如。

    “禽獸!”

    人怕逼馬怕騎,她揮拳去打,拳頭又被握住,耳聽那狼沉聲道:“丫頭,罵人可不好?!?/br>
    這匹狼真他娘的成妖精了,居然會說人話!

    人話?人?是人!

    她突然興奮起來,仔細去看,欸,認得,竟是剛上山時遇到的那個略腮胡子的男人。

    “老伯!”她大喜過望,雖然不清楚面前這位是不是色狼的狼,至少比財狼的狼相對少了一點危險性。

    “呃?”那胡子男發(fā)出一個單音。

    “大叔!”她改了口,覺得或許人家并不老。

    “???”那胡子男又發(fā)出第二個單音。

    “哥哥?!彼懞玫脑俅胃牧丝冢@個略帶曖昧的稱呼他應該會接受了。

    “噗!”胡子男笑了,看不清面容也就看不清表情,唯見雪白的牙齒。

    “哥哥你也迷路了嗎?”善寶問。

    那胡子男搖頭:“不是?!?/br>
    善寶自作聰明:“我懂了,你也是放山人,挖參,住在山里?!?/br>
    那男人遲疑片刻:“算吧?!庇值溃骸澳阋粋€小姑娘,為何這么晚還留在山里?”

    他一問,本是萍水相逢,處于困境中,遇到同類就像遇到同床共枕之人,善寶哽咽起來:“我迷路了?!?/br>
    胡子男點點頭,再問:“之前我們相遇時,你好像有個同伴?!?/br>
    之前他們相遇時,他見到善寶的剎那以為自己遇仙——淡綠的襦衣,雪白的褶裙,潑墨長發(fā),眼似春水,面如皎月,俏生生站立,卻偏偏然若飛。

    直等他看見李青昭才被拉回到人間。

    善寶揉著酸澀的鼻子:“她說腳崴了,我就放她下山了?!睒O盡委屈,又道:“哥哥你帶我下山吧,我會對你感激不盡的。”

    胡子男輕笑:“哦,對我感激不盡,這是件好事,我也可以帶你下山,不過得等到明天?!?/br>
    善寶問:“為何?”

    在山里過夜,孤男寡女,這該不會是他帶自己走出大山索取的報酬。

    禁不住渾身發(fā)抖,不知是怕還是冷,長青山溫差大,晌午穿紗夜里穿棉花。

    胡子男目光從她耳畔掠過去,像是在搜尋什么,漫不經心答:“你不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難么,更何況是在夜里,一旦失足便會掉下萬丈深淵?!?/br>
    理是這么個理,善寶道:“可是,我夜不歸宿,我娘會擔心?!?/br>
    胡子男往她面前走來,善寶本能的后退,考慮要不要轉身逃跑,再權衡是被追趕自己的那匹豺狼的狼吃掉上算,還是被眼前這位色狼的狼玷污上算,總覺得都不上算,沒等想出上算的辦法,人家已經擦著她的衣袖從容飄過,并飄來淡若浮云的話:“既然你娘擔心你,你為何還上山?”

    參幫規(guī)矩不準女人放山,但沒說不準女人采蘑菇打核桃和挖野菜,所以不乏上山的女人,大多粗手大腳,卻沒有善寶這樣不食人間煙火般的,所以他好奇。

    不是人家猥瑣,是自己的懷疑猥瑣,善寶揉揉面頰:“一言難盡?!?/br>
    胡子男已經蹲下身子,似乎在查看什么,邊道:“那就不說。”

    善寶追過去,發(fā)現他正在翻看一只大狗,而自己被他震飛的菜刀卻插在大狗脖子上,顯然,那大狗已經一命嗚呼。

    善寶后怕道:“這,該不會是匹狼?”

    胡子男起身:“當然,剛剛你被這畜生跟蹤?!?/br>
    也就是說,他救了自己,善寶不明白的是,菜刀分明是從自己手中被他震飛,怎么就能夠同時殺了這匹狼?

    此人功夫深不可測。

    胡子男確定狼已經死了,轉身便走。

    善寶問:“你去哪里?”

    他答:“回地戧子睡覺?!?/br>
    走了幾步回頭見善寶呆呆的站著,問:“你不跟來么?”

    善寶所答非所問:“可是我娘會擔心我。”

    胡子男并不搭話,徑自去了,善寶遲疑再質疑,咚咚跑著跟了上去。

    噗通!摔倒。

    胡子男折回來,見她在地上瑟瑟發(fā)抖,遂脫下皮毛的鶴氅給她裹住,然后拉起她,自己在前面帶路。

    善寶跟了幾步,噗通!再次摔倒。

    胡子男又折回來。

    善寶難為情的道:“你的衣服,太長,我踩到了?!?/br>
    胡子男靜默少頃,隨后抱起她橫著抗在肩頭,繼續(xù)如履平地的走了,直到他的宿營地才放下。

    地戧子,大多建在向陽窩風之處,胡子男卻把地戧子搭在一處空曠之地,上有一輪圓月,周遭草地平鋪,好個景致,這不像是來放山的,倒像是來游山玩水的。

    而地戧子邊的篝火上的烤rou正嗞嗞的冒油,善寶咽了幾次口水,終于忍不住道:“哥哥,rou烤焦了就不好吃了?!?/br>
    胡子男從旁邊的皮袋子里一樣樣的往出拿東西,銀碟子,銀勺子,銀叉子……月光下皆是閃著光芒。

    善寶見他一副燭光晚餐的嫻熟,問:“哥哥,你經常與嫂子這樣吃晚餐嗎?”

    胡子男偏頭看看她,笑了笑,不置可否,卻問:“你呢?”

    善寶仔細想了想,他大概是問自己有沒有已婚的丈夫或是未婚的丈夫,于是道:“我吃過晚餐,但沒這樣吃過?!?/br>
    現學現賣,如他模棱兩可的回答。

    胡子男笑:“吃過晚餐,沒有吃過這樣的晚餐,此話怎講?”

    善寶繼續(xù)咽口水:“這就像殺雞和殺雞給猴看,前者只需一把刀,后者卻不僅僅需要一把刀,還需要一只猴?!?/br>
    呃?

    胡子男割了塊rou準備給她,卻被她的話弄得云里霧里,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