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38
,他出宮來這一趟當然也不是為了馬阜說的那幾個故事了,他道:“那你對你的老家熟悉嗎?不如說一說你平日里的生活趣事給朕聽?” 馬阜膽小道:“熟、熟悉的……我平日里……草民平日里……就跟小伙伴們經常一起玩……我們、草民們……還常常去挖蘑菇……” “也不用執(zhí)著在草民上面了,你才多大點。”今上倒是被他這一團亂的自稱給逗笑了,“聽說你們那里的菌菇的確很多,朕從前見過貢品里面有那么大的一個干掉的蘑菇?!彼葎澚艘幌麓笮?,笑瞇瞇地說道。 馬阜吃了一驚,內心好奇終于壓過了害怕,于是大著膽子道:“那么大的蘑菇,我也見過一次呀!不過那次挖到的是一個毒蘑菇,差點兒把咱們一家人都給吃倒了……我哥拿著鞭子狠狠抽了我一頓呢!” 今上笑道:“是嗎?看來蘑菇還是不能胡亂吃的?!?/br> 馬阜連連點頭,又道:“我覺得最好吃的還是酸角啦!酸酸甜甜的!” 今上道:“那朕還沒吃過呢,酸角是什么?” 馬阜道:“就是彎彎的yingying的酸酸甜甜的……” 今上轉而去看趙曦,笑道:“這形容,朕都不知道是個什么了。” 趙曦想了想,道:“應該是梵國那邊傳來的吧,不過上不得臺面,貢品里面是不會有的,我去安西的時候,也是看著小孩子們喜歡爬樹去摘?!?/br> 今上笑道:“原來如此了。”頓了頓,他又看向了馬阜,問道,“你之前說了那么多故事里面,陳王都是大英雄,又能殺貪官又能殺匪首還能救百姓,怎么這么聽起來,好像西南很亂一樣?” 馬阜想了想,先是點了頭然后又搖了搖頭,最后老老實實道:“反正窮人是很亂啦……我們家挺好的……因為杜姨娘家里有錢有勢,我們家之前并不愁這些的……但我有個好兄弟家里恰好住在城外,有一次就被土匪給打劫了,好可怕呢!” 今上挑眉,道:“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情,為什么你倒反而是習以為常一樣?” 馬阜道:“因為……因為也不稀奇啊……我以前還跟著我大哥去打過土匪呢……” 今上有些驚詫地看向了趙曦,趙曦則搖了搖頭表示不太清楚。 那邊沈玉嬋開口了,她道:“陛下有所不知了,西南民風彪悍,加上這些年亂象頻出也沒人管,故而小叔說的那些,倒也真的是平常事。民婦嫁去西南這幾年,剛去的時候還只覺得那里的人們都好兇,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拿著刀槍棍棒來私自解決,后來才知道,許多事情官府不管或者只聽一面之詞,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習慣不去找官府了?!?/br> 今上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朕記得,為了西南諸郡,朕下過幾次旨意,也指派了不少官員去西南?!?/br> 沈玉嬋抿了抿嘴唇,大著膽子道:“西南的情勢與中原不同,西南有許多外族,人口復雜,有些人就只會聽說官話或者壓根兒連聽都聽不懂,漢人少。聽從前民婦發(fā)夫君說,往上數幾輩的時候,在他父親的小時候,西南諸郡采用的是外族中提拔一些官員,再從吏部調配一部分,一邊平衡各族的利益矛盾,一邊再從中治理,那時候倒是沒有現在這樣的情形出現,那些外族的官員自然要為本族謀利益,又需要聽從朝廷的調配……” “朕記得沒有再啟用外族的官員,是因為先帝晚年時候,有個土司想造反。”今上淡淡打斷了沈玉嬋的話,“后來朝廷平亂之后,就改了對西南諸郡的官員調配和評判方式?!?/br> 沈玉嬋是不知道這些古早事情的,乍一聽今上這么說,也嚇白了了臉。 趙曦倒是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只道:“若只聽這些的話,倒是覺得當初改西南吏治,是有些過于武斷了?!?/br> 今上抬眼看向了沈玉嬋,又道:“你方才的話還沒說完,繼續(xù)說吧!” 沈玉嬋緊張地咽了下口水,才接著說道:“陛下剛才說的那事情,民婦并不知道……只是民婦覺得,當初的辦法雖然有弊端,但卻也有好處,這些從當地提拔起來的官員,至少是把西南諸郡真正放在心上的,而現在吏部派遣過去的,一方面聽不到也聽不懂百姓的呼聲,另一方便也只把去西南作為他們履歷中的一環(huán),或者是他們因為聽不到也聽不懂,所以只能聽到那些有權有勢的人說的話,所以也只能把去西南當做是……當做是他們平步青云中間的小小一步?!?/br> 今上道:“你雖然是女子,但有這番見地也是不凡了?!?/br> 沈玉嬋不敢抬頭,這會兒她倒是和馬阜一樣緊張了起來。 馬阜一派天真地看向了今上,道:“可是陛下……不是有陳王殿下做了好多好多事情嗎?所以有沒有這些官也無所謂啊……” 今上噗嗤笑了出來,道:“那可不行……你看現在陳王在京城呢,誰會去西南做那么多呢?” 馬阜有些失落,又想起來之前趙曦糾正過的事情,于是蔫蔫道:“那還是……還是不要像現在好了。 今上輕輕嘆了一聲,也沒有在陳王府多留,就帶著趙曦回宮去了。 回去延英殿中,今上重新看過趙旸的奏折,苦笑了一聲,道:“再看看這折子上的歌舞升平,竟然不知道該相信誰了?!?/br> 趙曦琢磨了一會兒,道:“或許太子現在看到的,也只是那里的人想讓他看到的?!?/br> . 正如趙曦說的這樣,從趙旸京城出發(fā)開始,西南就已經收到了風聲,再加上之前馬殷的案子鬧得那樣大,西南上上下下都緊張地統(tǒng)一起來商量對策,最后就想出了一個很有風險的辦法,那就是讓趙旸“看到”的一切,都是正正規(guī)規(guī),規(guī)規(guī)矩矩,毫無差錯的。 這辦法的風險就在于,如果這位太子殿下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那么他們做出來的一切太平盛世都是白搭。 可大約是上天垂憐,趙旸并不是一個喜歡打破常理的人,去到西南之后,他也一直按照計劃中的行程在慢慢地探查。 這是他第一次出京,也是第一次獨自行事,雖然之前在京城看過折子處理過政事,但這些都是在今上的監(jiān)督下進行的,他知道自己有犯錯的機會,甚至做錯了也有今上在后面替他抹平。那些說白了,都是在紙頭上用筆墨完成的,他自己親自去做親自去動手的,西南這件事情是第一次。 他曾經說過趙曦做事毛躁不計后果,甚至也為趙曦善后過幾次,但那時候的心態(tài)與這個時候不一樣了,他倒是突然感受到了若是真的來做一件事情,比嘴巴上隨便說一說要艱難太多。 于是他能選擇的就是最簡單最保守的方式,大約不會出錯,也大約不會有什么建樹,一切都只是中庸之道。 而這樣的選擇,就恰好稱了人家的心如了人家的意。 趙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