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病房門外，沿著墻壁，蹲了下來。

    周子曰一把拉起他，把他拉到旁邊的一個廁所，遞給他一支煙。

    楊堯接過，猛抽了兩口，突然將煙扔到地上，一腳跺滅。

    “到底怎么回事？”

    “蕭譽去不了清華的事，讓他媽知道了?！?/br>
    “誰他媽透出去的消息，咱們不是說好都不提這事嗎？”

    周子曰抽了一口煙：“咱們能堵住多少人的嘴，是他爸的情婦找他媽要錢的時候說的?！?/br>
    楊堯一拳砸在墻壁上。

    過了一會，楊堯突然說：“要是，沒招惹到她就好了?！?/br>
    周子曰知道楊堯這句話里的“她”指的是誰，眉頭微鎖：“別胡說，同她什么干系？他媽走之前，還在囑咐蕭譽要好好待人家?！?/br>
    楊堯不再說話。

    蕭母走后，蕭譽沉默了很多。

    他將自己悶在學(xué)業(yè)中，很少再同他們在一起玩樂了。

    一直同他們不大對付的沈清煦，通過他爹搞掉了蕭譽的保送名額，似乎也滿意了，沒再上門來挑釁。

    有一天，下了自習(xí)，大家正準(zhǔn)備走，陸希難得下課早，過來找蕭譽一同回家，看見他依舊在看書，也不敢打攪。便同著楊堯一起走了出去。

    陸希替蕭譽打抱不平：“那一家真是可惡，就這樣害死了蕭譽的mama，連一句道歉都沒有?！?/br>
    楊堯心下一震，問陸希：“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嗎，蕭譽的mama去找沈校長要說法，結(jié)果沈校長當(dāng)著很多人的面將她mama羞辱了一通，說是她連她兒子最起碼的道德都沒有教，在學(xué)校里勾引小姑娘，簡直是害群之馬。說真是有什么樣的父親就有什么樣的兒子。一校之長，說話那么難聽，他mama本來身體就不好，怎么能受得了別人這樣詆毀她兒子？”

    楊堯沉默聽著，臉色可怕。

    “你別以為我在騙你，當(dāng)時我爸的一個朋友正在和校長談事情，聽到的這些話，還特地來告訴我爸，讓我爸不要再資助蕭譽了。他們家還真是會惡人先告狀，無緣無故取消了別人的保送名額，把人家名聲搞臭，還害死了人家mama?；仡^，把自家的女孩往別的學(xué)校一送，一樣的優(yōu)等生，沒事人似的，憑什么罪都是蕭譽受，還不知道是誰先勾引誰呢！”

    楊堯沒有再聽下去，轉(zhuǎn)身就走。

    他在學(xué)校的一個僻靜處找到了沈清煦。

    沈清煦一個人呆在那里，他平日里身邊朋友一大堆，光彩十足的，這會子身邊卻一個人都沒有。

    他直接過去，一拳向沈清煦招呼過去。

    出乎意料，沈清煦居然沒有還手，生生挨了他一頓打。

    可他看見這樣認命地被自己揍倒在地上的沈清煦，心頭卻一點痛快都沒有。

    他朝校門外走去，這時候，看見陸希和另外幾個和他熟識的人站著，與一個穿著外校校服的女生爭論。

    說是爭論，其實那個外校的女生并沒有多費唇舌，只重復(fù)一句：“我說我找蕭譽，你們要領(lǐng)路就趕緊，不領(lǐng)路就他媽給老子滾開，沒聽說過好狗不擋道啊?！?/br>
    陸希問：“你找蕭譽干什么？”

    “你哪位啊，關(guān)你屁事？”

    從來沒有人用這種無所謂的態(tài)度和陸希說話，陸希臉色一白，她突然說：“我是他女朋宇，當(dāng)然關(guān)我事。”

    那女生這才好好看了幾眼陸希，聲音也冷了下來：“你？他女朋友？”然后她說：“叫蕭譽出來，我找他對質(zhì)一下，別這邊跟人家甜言蜜語完，把人擱一邊，那邊就又有女朋友了?！?/br>
    楊堯突然就怒從心起，所有的好處，他們都占盡了，所有的罪，都讓蕭譽一個人背了，他們還有什么不滿意，還需要討什么說法。

    楊堯走了出去，對那個女孩子說：“我不知道他把誰擱在一邊，自作多情的人多的是，找上門來的還是第一個聽說?！?/br>
    那個女生聽完這話，臉色一變，盯著他，楊堯被她這樣的目光盯得心頭一冷，這時聽她突然說：“第一次聽說是吧，那你就給老子好好記住?！?/br>
    話剛落音，她就出腿攻擊他的下盤，楊堯沒想到一個看起來瘦瘦的女孩子居然能有這樣的手段，他不妨，一下子摔倒，另外幾個人看見楊堯倒在地上，連忙趕過來支援，卻都被那個女孩子撂倒在地。

    那女生冷冷哼了一聲：“說別人自作多情，你們也配？”

    那個女生轉(zhuǎn)身離去。

    后來，再也沒有來過。

    畢業(yè)后，蕭譽和陸希去了香港，他和周子曰留在了昀城。

    那一天，他去周子曰的網(wǎng)吧，但是周子曰并不在。

    他百無聊賴地打了幾局游戲，還是沒等到人，便出門，準(zhǔn)備下次再來。

    出門的時候，他看見了顧宛。

    幾年不見，顧宛比他當(dāng)年在琴房外那條街上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又漂亮了很多。

    可神色卻和當(dāng)初一樣，怯怯地，似乎總怕得罪了別人一樣。他長得比較兇，他每次多看她一眼，都害怕嚇著她。

    就是這樣楚楚動人的女子，才能叫禍水。

    楊堯從她身邊走過，不去看她。

    顧宛在身后叫住他。

    “我去北京了，也一直拜托人打聽，可我怎么都找不到他。我沒有辦法了，只能來找你們，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嗎？”

    楊堯心頭一悸，她竟然還在找蕭譽？

    蕭譽好不容易借著陸家的幫助下在香港安定了下來，她又去找他，誰知道她的家人還會做出些什么！

    而且，蕭譽現(xiàn)在也不能得罪陸家。

    他不希望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又那樣的落魄。

    楊堯回頭看著顧宛，冷冷說：“你不要再找他了，他過得很好。他本來就應(yīng)該和陸希在一起?！?/br>
    顧宛抬眼看著他，就好像聽不懂他在說什么，半天才說：“一定是我聽錯了吧，他和陸希在一起？”

    楊堯有些殘忍地點頭。

    顧宛用力眨了眨眼睛，低下頭去：“我的耳朵越來越笨了，難怪四級聽力考得那么差，我聽錯了?！?/br>
    楊堯轉(zhuǎn)身離開。

    他回頭的時候，顧宛還站在那里，整個人灰敗得，一如他當(dāng)年在醫(yī)院看到蕭譽的模樣。

    他突然想起來周子曰的話：“同她什么干系？”

    他有些后悔。

    后來，蕭譽有一次約他去香港玩，他去了。

    他同蕭譽一起喝酒，兩個人說起了當(dāng)年。

    蕭譽突然笑了一下：“說來，前些天我夢見阿宛了，她在等我?？上В粔粢娏艘淮??！?/br>
    蕭譽嘆了口氣：“我還不能回去找她，我總得有能讓她家里人相信我的資本?！?/br>
    楊堯沉默。

    過了一會，他問：“你當(dāng)真一點都不怪他家里人，要不是他們……”

    蕭譽臉色黯淡了一些：“是我思慮不周，害死了我媽，還連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