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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知道明王的心里存著氣。 至于是什么氣? 沒人敢妄加猜測。 這就是權(quán)力的好處了。 權(quán)力能讓一個人尊貴,還能讓無數(shù)人附從。 姜高良近日和司天監(jiān)走的很近。 他們原先就是舊識,司天監(jiān)的本領(lǐng),姜高良從前就知道。 他還特地帶蔣瑤笙去找過他,只是陰陽交錯,沒見上面。 上一回好容易見著蔣瑤笙,姜高良還問了一句,要不要見一見古濟道人了,可她沒有一點兒想見的意思。 其實姜高良也覺得司天監(jiān)沒什么意思,原先處的不長,還覺得司天監(jiān)是個高深的,一處的久了,就覺得那人神神叨叨,干什么事情都看天意。 他心里是不相信,可還是想請司天監(jiān)給好好瞧瞧,他和蔣瑤笙是不是命定的夫妻。 只要司天監(jiān)說是,他就有了說服他爹的理由了。 一開始,姜高良也不敢直接表明自己的意圖。 他怕,怕司天監(jiān)說——不是。 而時間長了,他想司天監(jiān)也能猜到他的心意。 臣下揣摩上位者的心意,投其所好,不正是臣下們最愛干的事情! 姜高良前前后后和司天監(jiān)套了小半月的近乎,終于在今天的早朝結(jié)束后,下定了決心。 他在東顏殿外,攔住了司天監(jiān)的路。 “明王,有禮了?!?/br> 姜高良捏了捏袖子里的手,道:“司天監(jiān),本王有一事相求?!?/br> —— 姜高良雖不是他生的,卻是他一手帶大。 打姜高良往司天監(jiān)身邊湊的第一天,章得之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原本還打算透露給徐昭星,可一想,也就是這幾日的事情,硬是快憋出了心病。 章得之預(yù)備著用這事敲打姜高良,玉不琢不成器,已是時機。 姜高良跟著司天監(jiān)到了他的住處,他焚香沐浴后捧出了一套占卜用的工具。 這期間,花費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可是姜高良一點都不敢著急。 又聽他念念有詞,稍稍湊近了一些,也只聽見了“無量壽佛”這樣的話語。 又是一刻鐘的功夫過去,他睜開了眼睛。 姜高良慌忙問:“如何了?” 古濟看了他一會兒,嘆了口氣,“無量壽佛,貧道還是勸明王另尋良配。” 姜高良坐直的身子,陡然變得彎曲。 怎么會呢? 他想不明白,他暗暗使人拿著他的八字和蔣瑤笙的八字合過的,那算命的瞎子說雖不是頂好,卻也是第二好的良配。 姜高良不甘心,問:“到底什么地方出了問題?” “她……不是皇后命?!?/br> 姜高良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那死老道也不掙扎,姜高良掐的他翻了眼睛,又陡然松開了手,道:“此話并不合時宜,我今日來找過你的事情,誰都不許提起。” 他可是圣上親封的司天監(jiān),自然不怕成王會真的要了他的性命。 可一瞬間的窒息,還是讓他忍不住心慌了片刻。 是以,姜高良大步走出去的時候,他并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臣下確實是總喜歡揣摩上位者的心意,可如今的上位者并不是他呢! 姜高良怎么也想不到,他爹忽然就下了詔書,立他為太子。 他爹就他一個兒子,沒有一個人反駁,那是定局。 甚至還在朝堂上宣布要選太子妃了。 姜高良的酸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整個長安的世家都興奮了,就連在圣上那里碰過釘子的謝家,也動了心。 反正,謝家又不止謝玉容一個女兒。就是謝玉容,誰說她就沒有一點兒的機會呢!只要能入的了太子的眼睛,哪怕是做個太子良娣呢! 誰都那樣想,哪怕是做個太子良娣呢,也總有一天能夠成妃嬪,就是當皇后,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各種的宴請,每日托人送到東宮的請?zhí)?,已?jīng)積成了小山。 就連昔日在太學(xué)院的那些個同窗也不能免俗,姜高良因為心情不好,應(yīng)了高巍的約,本想著能夠一醉方休,可和高巍一起的,竟還有高巍的meimei高五兒。 高五兒與蔣瑤笙自幼就認得,還自幼就不對,如今也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她幼時難纏,如今大膽,正吃著酒,就敢用腳來勾他。 他氣的當下就離了席。 什么太子啊! 姜高良覺得自己就是案板上的一塊兒rou,如今,誰都想張嘴咬一口。 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沒處撒,想去給圣人請安,也被圣人給拒了。 他騎虎難下,想了又想,只能跪在了他爹的跟前兒。 “你說你要娶如意?” 姜高良豁了出去,“非她不娶?!?/br> 章得之笑了,將手中的奏折放到了一旁,“就算她不是皇后命,你也要娶她?” 和他爹斗,姜高良從來都沒有贏過。 從一開局,他就知道自己贏不了。 他覺得自己可能又冒冷汗了,卻仍舊硬撐著。 章得之道:“皇位的繼承權(quán)和自己選妃的權(quán)力,我讓你任選一個。不急著答復(fù),給你三天的考慮時間?!?/br> 姜高良一直渾渾噩噩,他要是能夠保持清醒,一定可以發(fā)現(xiàn)屏風左側(cè),悄悄露出來的那一只藍色繡鞋。 他渾渾噩噩地出了東顏殿,蔣瑤笙從屏風后頭出來了。 章得之什么都沒問,她快步走到中央,拜下道:“圣上,如意告退?!?/br> “去吧!” 蔣瑤笙出了大殿。 今日是個陰天,遠處的天是灰色的,還有幾多云灰的發(fā)了烏,也許不久就要下一場雨。 立秋之后,這雨,就是下一場冷一場了。 一陣涼風吹來,她忍不住自己問自己:失望了嗎? 過了年,她就十七,不是那個事事不明白的小姑娘。 她忍不住又想,三天之后,姜高良能做出選擇嗎? 章得之召見了蔣瑤笙,徐昭星是知道的。 結(jié)果……看蔣瑤笙的臉色,不問也罷。 章得之專門命了周小猴將東顏殿里的對話,一五一十地學(xué)給了徐昭星聽。只要是關(guān)于蔣瑤笙的事情,章得之的態(tài)度一向都是這樣。 周小猴的腳程比蔣瑤笙快,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徐昭星已經(jīng)知道的很清。 情人的眼里藏不了半粒沙。 章得之說三日之后,姜高良就真的走了。 不知蔣瑤笙的心里有沒有插上一根針? 徐昭星也說不好,這時候問也不是,不問也不是。 有些事情章得之就是不說,她也懂。 章得之的眼里容不了沙子,姜高良到底是年輕,不能抵得住壓力?還血氣方剛,誰又能保證娶了蔣瑤笙之后會不會仍舊一心一意? 若萬一不好,蔣瑤笙不好過,她就不好過。 可想而知,他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