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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徐娘恨嫁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3

分卷閱讀103

    …嘖嘖,堪憂。

    徐昭星想清楚了關(guān)節(jié),決定夾著尾巴做人。

    反正,人家好吃好喝地供著她,她就勉為其難暫時做個關(guān)在籠子里的金絲雀好了。

    只要別人不找她的事,她絕對不會先找事作死。

    只要她愿意,其實她的適應(yīng)能力不差。

    索性就把這不知名的宅子當(dāng)作了蔣家,自己給自己尋樂子。

    反正,她從來都不怕寂寞,因為她有對抗寂寞的小法寶。

    在蔣家有小瑤笙,在這兒有比小瑤笙還小的小妝。

    她就喜歡和這些小東西打交道,老師本性。

    說的是七月流火,可七月也難有陰涼的好天氣。

    好容易盼了一天陰天,屋里頭悶熱,徐昭星便讓小妝抬了榻出來。

    一盤香瓜子,一壺龍井茶,還有一盒酥皮的小點心。

    再配上一個小妝,時不時逗上幾句,如此這一天一準(zhǔn)兒能過去。

    小妝也不似其他的小丫頭,那時在蔣家,她這樣打發(fā)時間時,不論是慧字輩的哪個丫頭陪著她,手里都捏著針線做女紅。

    小妝卻啥也不干,就只搬了個小馬扎,雙手托腮,看著她,時不時還咂咂嘴說:“夫人真好看,和奴婢的娘一樣?!边@樣的傻話。

    徐昭星覺得好笑,又要了個杯子,也給她斟了杯茶、一把瓜子和兩塊點心,和她道:“你給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情。”

    小妝撇了嘴道:“那有什么好說的。反正不是賣給這家,就是賣給那家,做丫頭唄。”

    “那你幾歲開始做丫頭的?”

    “六歲?!?/br>
    “那…你娘呢?”

    小妝嘆了聲道:“奴婢一歲的時候,奴婢的娘就過世了?!?/br>
    別說是一歲了,就是三四歲的孩子,你把她抱到了別處,過上個三五年,她也能忘了親娘是什么樣。

    徐昭星彈了彈她的腦門,道:“鬼靈精,你往后就跟著我,只要乖乖聽話,我鐵定不賣你?!?/br>
    “夫人說的當(dāng)真?”小妝半信半疑。

    “自然?!?/br>
    “那奴婢一定乖乖聽話?!?/br>
    “那你會騎馬嗎?做我的丫頭都得會騎馬。”

    小妝苦了臉,搖頭,又道:“夫人,奴婢不會騎馬,但奴婢跑的快,夫人要是騎馬,奴婢一定能跟的上?!?/br>
    這傻話說的,徐昭星哈哈直笑。

    就立在不遠(yuǎn)處的慧珠聽了心里不是滋味。離開夫人數(shù)日,再見之時,已是物是人非。

    如今想想,與夫人和慧玉呆在一處的光景,竟是這些年來最好的日子了。

    可她不后悔,二夫人本就應(yīng)該是二爺?shù)?,無論二爺是生是死。

    女人為夫守節(jié),乃是天經(jīng)地義。

    二夫人什么都好,就是守不住。

    若真愛的話,怎會守不???

    慧珠替二爺不值,真想找個機會,好好勸一勸二夫人。

    也怪她眼拙,那時在蔣家,她怎么就沒有看出來二夫人會對那個章先生動心呢!

    慧珠想不通二夫人是什么時候變了心,其實在她看來,本來就是二爺愛二夫人更多。

    她還想不通,明明死了的人,怎么會變成了另外的樣子活下去。

    可想不通也沒關(guān)系,她知道那就是二爺。

    二夫人將她趕出了蔣家,她流落街頭,是他不計前嫌收留了她。

    雖對她冷淡,卻從不虧待。

    而后她便發(fā)現(xiàn),他的喜好和二爺一模一樣絲毫不差。字跡、作畫的畫風(fēng)、口味,就連想事情的時候會頭疼,還有一舉一動,真是除了臉,哪兒哪兒都一樣。

    關(guān)鍵,他會吹那曲二爺死前才作出的。

    雖說他曾是蔣家的奴仆,可她篤定了他以前并沒有聽過那首曲子。

    她起初也只是懷疑,詐了一詐,果真讓她詐了出來。

    她只是驚訝了一下,便認(rèn)定了他就是二爺?shù)霓D(zhuǎn)世。

    一定是菩薩開了恩,才放二爺回來的。

    若二夫人能回心轉(zhuǎn)意,一家團(tuán)圓,再沒有這么好的事情了。

    慧珠想的出神,什么時候小妝蹦到了她的跟前,她都不知道。

    她嚇了一跳,再一看二夫人已經(jīng)回了房。

    她冷著臉道:“你做甚?”

    小妝把剩下的那半盤點心捧到慧珠的面前道:“jiejie,夫人賞給咱們的?!?/br>
    慧珠盯了那點心,愣愣的瞧,好半晌才道:“你吃吧!”

    “jiejie真不吃?”

    “嗯。”

    慧珠看了她一眼,甩了手絹,走到門口,依舊如往常一樣守著。

    她想,人就得這樣,守著一樣?xùn)|西,守一輩子。

    一輩子,其實并不長。

    一輩子長不長,徐昭星不知曉。

    誰也不知道誰這一輩子,到哪兒就是頭了。

    她滿心想的都是,現(xiàn)在的日子什么時候到頭???

    她想蔣瑤笙了,還有些想……章得之。

    人就是不能拿來比較,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如今想想,至少章得之那人,比樊星漢強。

    強在哪里不知道,反正她就是不愿意和樊星漢說話。

    話不投機半句多,偏那人,每日晚間,不管回來的有多晚,都要來和她說說話。

    她總結(jié)了一下,他每晚必要說的一句話“你今日吃了什么?”

    這也是她能回答的唯一問題了。

    余下的“我究竟怎么做,夫人才能消氣呢?”

    沒法回答。

    “夫人到底惱到什么時候,才算完呢?”

    沒法回答。

    “夫人放心,總有一日,瑤笙會回到夫人的身旁。”

    不作評價。

    “夫人,不是我自夸,我自覺并不比章得之差。”

    不作評價。

    “夫人想要什么,只管告訴慧珠,我讓慧珠買來給你?!?/br>
    不想說話。

    “明日我讓慧珠拿過來一只翠鳥,給夫人解悶可好?”

    我特么,現(xiàn)在就是翠鳥。

    徐昭星的耳朵尖,一聽見樊星漢的腳步聲音,就脫了鞋上床。

    樊星漢的右腳已經(jīng)先行邁過了門檻,只聽小妝道:“夫人,現(xiàn)在就睡嗎?”

    又聽徐昭星說:“嗯,熄燈吧?!?/br>
    他這剩下的那只腳,不知該跨不該跨。

    他想了想,還是進(jìn)來了。

    小妝已經(jīng)吹滅了油燈,他道:“你出去吧?!?/br>
    小妝行了禮,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他繞過了屏風(fēng),“我知道你沒睡。”

    怪熱的天氣,徐昭星悶在薄被里,不出聲音。

    樊星漢踢倒了一個方凳,索性搬起了方凳,坐在床前,好與她好好說會兒話。

    可又一想,他不管說什么,她都不愿意聽,坐了一下,他從袖子里拿出了短笛。

    他坐的地方,一斜身,剛好能對著窗。

    原想著今日陰天,就看不見月亮。

    不曾想,窄窄的月牙上了樹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