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
,搓搓牙床當做清潔,嘴里頓時彌漫一股獨特的草藥味道。 低頭看看牙膏盒,竟是上世紀的國產著名品牌,據說因經營不善被收購,市場上已經很難見到。 和整間公寓給人的感覺一樣,這牙膏看起來怪怪的,卻說不出是哪里不對勁。含著滿嘴泡沫思考片刻,周唯怡將牙膏放回架子上,繼續(xù)自欺欺人的洗漱。 時針已經指向七點半。 張任的房門依然牢牢緊閉,有輕微的呼嚕聲傳出來,里面的人似乎睡得十分香甜。 繞著客廳轉了幾圈,看到窗外人們已經在陸陸續(xù)續(xù)地上班上學,周唯怡擔心自己又要遲到。轉念一想,跟老板在一起,陪著他發(fā)瘋也是加班——指不定還能算個工傷。 確定因果關系,心中不再猶豫,按照日常生活的規(guī)律,填飽肚子才是眼下的當務之急。 好在廚房里倒是一應俱全,大到鍋瓢碗盞,小到油鹽醬醋,老式冰箱被各色食材塞滿,看起來充滿了人間煙火的味道。 周唯怡做了幾樣趁手的小菜,又打雞蛋下面條,等到食物上桌的時候,發(fā)現(xiàn)張任已經不請自來,坐在桌子對面了。 他還穿著昨天那件襯衫,發(fā)型也凌亂不堪,一直在揉眼睛,似乎還沒睡醒。 “張總,早上好。” 男人沒有回應,卻打了個哈欠,伸手接過碗筷,自顧自地盛面條吃了起來。 吃人東西不嘴短,還能這么理直氣壯——除了他,周唯怡想不到第二個人有如此厚的臉皮。 她提醒自己現(xiàn)在是工作時間,不能和老板發(fā)生正面沖突,這才轉身回去廚房,又取了一套餐具。 整個進食過程中,張任都默不作聲,像要把腦袋埋進碗里去一樣。直到將面湯一滴不剩地喝完,他還閉著眼睛,細細品味口中殘留的余味。 周唯怡自覺廚藝一般,見此情形簡直受寵若驚。 她暫時忘掉了兩人之間的不愉快,清清喉嚨,謙虛道:“時間太緊了,下面條比較方便,我……” 張任突然推開桌子,直直地起身來,去洗手間里放開龍頭,就著冰冷的自來水,胡亂用手抹了把臉。 再抬首,男聲沙?。骸笆帐昂镁统霭l(fā)。” 說完,他竟連正眼都不看人一眼。 周唯怡只覺得好吃好喝喂了狗——小狗吃完東西,恐怕也要“汪汪”叫兩聲,表示感謝——這人竟是連狗都不如。 駕車回城的路上,她憋著氣,不肯主動開口;張任則心事重重,根本沒有意識到乘客的異常表現(xiàn)。 隨著高峰期的車流涌入市中心,時間早已超過九點,紅色野馬最終停在一家精品店門外。 “買幾件衣服,換了直接上班?!睆埲我贿吔獍踩珟В贿吔忉寔硪?。 周唯怡暗地里松了口氣,慶幸對方不是全無記性:昨晚從健身房出來,她還穿著居家休閑服,被折騰了一大圈,根本來不及換裝。張任帶自己買了衣服再上班,也算是留點體面,不讓公司里的其他人看笑話。 此地離瑞信大廈不遠,是一幢位于步行街隔壁的老式洋房,深藏在高樓寰宇之間,連名字都沒有。 一個穿著復古襯衫的長發(fā)男子站在門邊,用挑剔的眼光上下打量著周唯怡,末了竟輕嘆一口氣,頭也不回地率先進屋,連招呼都懶得打了。 “你的品位真是越來越差。” 聽到長發(fā)男子的鄙夷,張任倒是自信:“我的品位一直不錯,是你的眼神有問題?!?/br> 那人挑起門簾,不耐煩地沖周唯怡招呼:“進來吧。” 確認自己是那個被嫌棄的對象,她也很不爽,本能地想要拒絕??蓜偼笸艘徊剑捅粡埲握谱‰p肩,強勢推過了門檻。 外觀低調的店面,內部竟別有洞天,周唯怡剛剛還憋著一口氣,如今卻是驚訝地合不攏嘴。 大門左邊的隔間里,皮革制品堆疊如山,各式各樣的工具密密麻麻,一看就是行家手作必備。稀奇古怪的動物整皮掛在墻上,無不經過精心處理,呈現(xiàn)出最養(yǎng)眼的光澤和質感。 右邊是一間空曠的大廳,零星擺設著幾個半身模特,極具個人風格的男裝成套展示,顯得有型有款。 墻角那座旋轉樓梯,通往二樓和地下室,幽暗的光線和精巧的布置,營造出一股神秘氛圍,引誘著人越走越近。 “就在這兒等著,”長發(fā)男子命令,“我去挑衣服?!?/br> 張任讓周唯怡坐到椅子上,自行從飲水機里倒了兩杯水,慢悠悠地端過來,語氣隨意道:“阿浩是設計師,你只管聽他的。” 周唯怡試圖解釋:“我有自己的穿衣習慣……” “什么習慣?襯衫套裙高跟鞋?”張任扒扒頭發(fā),毫不留情地揭穿道,“越是安全的打扮,越能證明你平庸的本質。” 窗外掩映著茂密竹林,使這幢小樓獨成一派,比世外桃源還要清凈,根本不像鬧市區(qū)的商店。 審美是種極為個人的品位,周唯怡不打算說服誰,她只想盡快換裝,回到公司上班,不再與張任像這樣單獨相處下去。 一杯水沒喝完,名叫“阿浩”的設計師已經回到大廳,臂彎里搭滿嶄新的女士衣裙。 流蘇、蕾絲、皮革、綢緞,各種材質的衣服放在一起,險些迷亂了人的眼睛——盡是周唯怡不可能選擇的款式,就連上身試穿都需要勇氣。 拉開墻上隱蔽的暗門,阿浩將她連人帶衣服塞進去,拍拍手,就像把垃圾扔進垃圾桶一樣。 張任在一旁看得笑起來:“周秘書,我勸你不要反抗,好好配合,不然阿浩就要親自沖進去了。” “當我是你嗎?什么樣的貨色都敢吃進嘴里?!?/br> “少廢話,挑幾件衣服送去辦公室,我都快沒得穿了?!?/br> 阿浩冷笑:“對你來說,設計師和快遞員有什么區(qū)別?” 更衣室里沒有鏡子,借著幽暗的燈光,周唯怡看不出衣物上身的效果。聽到兩人在外面斗嘴,愈發(fā)沒膽量推門出去,被迫穿戴的配飾變成鐐銬,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原有的衣服堆在墻角,像一團舊夢般縈繞,是習慣更是鎧甲,保護脆弱的自尊心不受傷害。 對她來說,安全與平庸距離太近,已經很難分清彼此,張任的話沒有錯。 深吸一口氣,周唯怡決心放下顧忌——大不了就是被那兩人看見,反正關系都已經夠嗆,無所謂再添一筆。 腳踩10厘米的高跟鞋,身穿輕薄的絲質襯衫和高腰闊腿褲,幾乎隨時有可能摔倒。一襲金色串珠外套與耳環(huán)項鏈交相呼應,造型夸張卻充滿激情。精巧的手袋毫無實際作用,僅在指尖裝點出一份心思,平衡了整體雍容華貴的設計。 張任目瞪口呆,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歹不是塊朽木,稍微拾掇一下,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