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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別說是她拿了他的眼鏡,就是她說要拿他全身的家當(dāng)財務(wù),估計這傻小子也會笑笑說:“好啊?!?/br> 梅仁瑜把海洋的眼鏡插回他胸前的兜里。她看過他這么做,這會兒自己做起來也算是得心應(yīng)手。 “……” 頭發(fā)留這么長,熱嗎? 想剪頭發(fā)就剪了吧。 梅仁瑜很想說這些話,再一想又覺得這些話從她嘴巴里說出來真是不負(fù)責(zé)任。她憐惜海洋,伸手幫他把劉海撥開,想給他散散熱。 海洋被掀了劉海,再也藏不住一雙眼睛。微蹙的眉連同害羞的眼就全暴露在了人前。海洋幾乎是馬上就抬起手來,用手背遮住了自己的嘴巴,把臉給扭到了一邊。 一個大男人的表情如此嬌嗲甜膩不知道嚇?biāo)榱硕嗌偃说难坨R。偏偏海洋的表現(xiàn)不是演技,又是一閃而過,就讓看到的人格外心動。 “害羞了?” 隨便拿著人就親的時候不害羞,這會兒被掀個劉海倒是害羞得脖子都紅了。 梅仁瑜只覺得這一瞬的海洋別扭的可愛,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一樣。那會兒海洋還不像現(xiàn)在這么難以捉摸,臉上平靜帶笑卻看不出他心情如何。那會兒的海洋表情豐富,什么都寫在臉上,倒是和海川有些相像……不,應(yīng)該這么說:海川像以前的他哥。像還未歷經(jīng)滄桑的他哥。 “……別這么逗我。” 海洋死活不肯回過頭來直視面前的梅仁瑜。 “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 還會說這種話就證明你還是小孩子啊。梅仁瑜沒把這句話說出口,只是抖著肩膀輕笑起來。 海洋見她笑個不停,干脆側(cè)了頭在她臉上啄了一下,又把她攬在懷里。 “我們現(xiàn)在是‘情侶’,不是‘姐弟’。” 耳畔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在提醒著梅仁瑜。 “……嗯?!?/br> 梅仁瑜靠在海洋的肩頭上,微微閉了閉眼。是啊,他們“現(xiàn)在”是“情侶”。只有“現(xiàn)在”。 周圍的人被海洋和梅仁瑜這一對派發(fā)的狗糧塞了個滿嘴,不少人都感覺沒趣地走了。有的女孩子先前沒認(rèn)出宅男打扮的海洋,這會兒發(fā)現(xiàn)校草和個陌生女人當(dāng)眾卿卿我我立刻炸開了鍋。這會兒就算夏宇這小喇叭不想做廣播,肯定也要被女孩子們拉著去科普“嫂子”是個什么樣的人了。 梅仁瑜親了親海洋的眼瞼,這才跟他道了別一個人走了。她一個人快步走在路上,直到出了校門也還能感覺到那種芒刺在背的視線。 一口氣走到地鐵站的入口處,望著往下延伸的樓梯,看著那些上上下下的行人,被淹沒在人頭攢動中的梅仁瑜終于感到了一絲安心。她終于不再被人盯著了。 不是出行的高峰期,地鐵不是很擠。梅仁瑜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在些微的搖晃中盯著窗外一閃而逝的風(fēng)景發(fā)呆。 她再傻也不可能沒察覺到海洋是在假戲真做。海洋瞞得過別人,瞞不過她。 她是看著海洋長大的,也曾經(jīng)感受過少年沖動似火的感情。不論海洋再怎么壓抑,她依舊能從他的雙眼里看到隱秘的火光。那火光和當(dāng)年相比只是多了些隱忍,本質(zhì)上卻和當(dāng)年沒有什么區(qū)別。 梅仁瑜撫摸著被海洋吻過的唇,似乎海洋的觸感還在唇上。她微笑了一下,又紅了眼眶。 她的少年長成了男人,可這個男人還在犯和當(dāng)年一模一樣的錯誤——海洋當(dāng)她是jiejie,是家族的一部分,是不可或缺的家人。所以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離去之意,然后在她想抽身而退、再不和海家有所牽扯的時候把自己當(dāng)成留下她的唯一砝碼,試圖用男女之愛來填補她靈魂之中的空缺。 真是個傻孩子。 溫柔、善良,又過于執(zhí)拗的傻孩子。 這個傻孩子根本不明白他不是在戀愛,他對她的感情根本不是什么戀愛。他們兩個的感情從一開始就不對等,海洋越是想給她她想要的,她就越發(fā)地能感覺到自己和海洋所抱持的感情的不同。 梅仁瑜用手遮住自己的面龐,她看著自己大腿上的包包,視野一片模糊。 她已經(jīng)毀了海洋一次,難道她還要毀了海洋第二次嗎? 不,絕不。 重蹈覆轍這種事情只有記吃不記打的鴨子才會干。她已經(jīng)一朝被蛇咬,不該再去碰任何危險的東西。即便她以后終將結(jié)婚嫁人,那她也該嫁一個憨厚老實中庸、沒什么大才但還算為家庭兒女著想的中年人。然后為那個男人生兒育女,就這樣平平順順地完成自己作為一個女人的人生任務(wù)。像任何一個不起眼的女人那樣平平淡淡地卒去。 問題是要怎么才能保證自己不再行差踏錯呢? 海洋現(xiàn)在已經(jīng)因為她的錯而背上了污名,這污名短時間內(nèi)看起來很難洗掉。除非—— 除非惡少當(dāng)眾打人的事件在反轉(zhuǎn)后再來一個反轉(zhuǎn),名為:女職員腳踏兩條船,富二代以為女友遭跟蹤狂毒手,憤而打人。 “阿、瑜……?” 小春看見門口的梅仁瑜紅著雙眼,本來興奮的聲音從中途變成了疑惑。 “笙歌……” “怎么了?” 笙歌不知道梅仁瑜怎么出門一趟去送個東西,回來就能頂著兩只桃子似的眼睛,立刻把她迎進(jìn)了門,讓她先坐下先喝口溫水穩(wěn)定下情緒再說話。 梅仁瑜本來沒打算哭,她不是那種愛哭的性子,再說哭也不能解決問題,所以她能不哭就不哭。只是遇到笙歌以后,笙歌教會她宣泄,讓她放開了心去接納自己的情緒;梅仁瑜雖然還是那么放不開,可淚腺的開關(guān)只要打開過一次就很難關(guān)上。梅仁瑜懷疑自己是不是變得脆弱了。 “笙歌,我問你——” “嗯?” 給梅仁瑜端來溫水又給梅仁瑜拿來濕帕子擦臉的笙歌在梅仁瑜身旁坐下。 “如果我……” 梅仁瑜剛開了個頭,話就說不下去。因為她不知道要如何向笙歌解釋自己原本想問的問題,她和海洋之間的事情太過復(fù)雜了。光是問一句:“如果我想讓反轉(zhuǎn)再反轉(zhuǎn),你覺得可不可行?”太過突兀也太過唐突??峙麦细璺堑卮鸩涣怂膯栴},還會再弄清楚她是想把海洋身上的黑鍋架自己身上后問她為什么她一定要選這種對她完全沒有好處可言的道路。 梅仁瑜之前也不是沒試圖和小春這個閨蜜商量海洋的事。為此她還專門去了一趟小春的新居。 小春和相親男是閃電扯證,免了酒席和蜜月等一切繁瑣的例行公事。但不管怎么省略,新房是必須要有的。小春家比男方家富裕,小春的父母為了女兒在人前說話腰不軟,主動出了新房的首付,小春也拿自己的錢購置了新居的家具和日常使用的各種消耗品。小春的老公則負(fù)責(zé)還后面的貸款。房產(chǎn)證上面小春和她老公都有名字。小春和她老公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