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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仁瑜笑著從海川身邊經(jīng)過。 “不惦記你的惦記誰的?” 海川看著梅仁瑜跨上樓梯,走到自己身旁,沒好氣地側(cè)頭道:“也不想想平時誰吃我最多?!?/br> 媽蛋!他就知道拿這句話來對付她!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行行,我吐出來還你。” “那你現(xiàn)在,馬上,” 海川瞪著梅仁瑜,拉著她不準她往前走。人也逼近一步,到了和梅仁瑜呼吸相聞的位置。 “張開嘴,就在這里吐給我。” 吐不吐的掛在嘴上按理說應(yīng)該挺惡心的,偏偏海川說出這話來的時候梅仁瑜沒能聯(lián)想到什么穢物。她看著海川翕動的嘴唇,頭一次發(fā)現(xiàn)“張開嘴”這三個字……似乎挺令人害羞的。不,說害羞或許也有點不對,就是那什么……感覺容易聯(lián)想到這種那種不太好又或者太好的東西。 唉……怪阿姨想太多,果然是腦垂體激素不按理性分泌,身體開始叫囂自己的不滿足了吧?吃飯喝水呼吸睡覺就已經(jīng)夠麻煩了,為什么還會有這之上的生理性/需求呢?真是麻煩。 “切。川你這個周扒皮葛朗臺小氣鬼?!?/br> 梅仁瑜白了海川一眼,從海川的掌心里抽回了自己的腕子。 “說吧,你想要什么禮物?” 海川依舊執(zhí)拗,雖然這次沒再和梅仁瑜拉拉扯扯,但他還是擋在梅仁瑜面前,在近距離之下直視梅仁瑜的眼睛。 “我說了你就會給?” “你不說我怎么知道給不給得起?” 打太極這種東西,永遠是先透出真意的那方先輸。梅仁瑜不閃不避,也望著海川:“還完每個月的房貸我工資就沒剩多少了?!?/br> “……你肯定給得起,就看你愿不愿意給了?!?/br> 噢,有進步有進步。以前這小子總是被逼到這一步就說不下去了,今天能繼續(xù),看來之前沒少打腹稿啊。 “我考慮考慮?!?/br> 梅仁瑜笑了笑,虛了眼又從海川身邊擦肩而過。 “走吧,耽擱太久瓜不涼了不好吃?!?/br> 海市一連下了好些天的雨,大雨暴雨太陽雨,總之沒個歇的時候。行里跑業(yè)務(wù)的小姑娘小伙子們個個叫苦連天,動輒就說羨慕梅仁瑜這樣的柜員能整天坐在柜臺里不用出去搞得一身濕。平日里處于銀行最底層的柜員們、尤其是新晉的柜員們這種話聽多了免不了有點小得意。 巧的是近期某位人送外號“雨神”的歌手又來海市開演唱會了,這位躺槍小王子立馬變成了眾人的泄憤對象。成天有人嚷嚷著要脫米分脫飯路轉(zhuǎn)黑的。梅仁瑜覺得無稽,這位蕭龍王要是真走哪兒哪兒下雨,那把他往旱災(zāi)的地方一支不就完了?他沒去隔壁省開演唱會,隔壁省還不是照樣皮艇賽艇路上劃,出門就能看大海? 好在海市因為近海,臺風(fēng)海嘯的機率比內(nèi)陸大不少。城市的給排水系統(tǒng)遠比許多城市先進合理,市區(qū)沒有大規(guī)模積水的地方,交通也一直正常。各種店鋪照常營業(yè),城市的繁華并沒有因連日的雨水而有太大的折損。 下了班梅仁瑜直奔龍錦四方街,甚至沒等小春一起走。因為連日陰雨,愿意出來逛街的人比平時少,各種餐廳飯館熱火朝天的反面,龍錦四方街這種花鳥市場類型的商業(yè)街就門可羅雀了。沒有客人上門,老板們在店里空耗時間也不是個辦法,鋪子也就關(guān)得早一些。梅仁瑜怕白跑一趟,前些天刻意在行里留到晚上,很是幫著同事們分擔(dān)了些事務(wù)。今天她提前和同事們說家里有事要先走,其他人自然不會反對。 龍錦四方街梅仁瑜長這么大都沒去過幾次。她小的時候龍錦四方街還沒建起來,到龍錦四方街建起來了,她也長成了不愛花鳥魚蟲,只愛金錢銅臭的姑娘。 不過這龍錦四方街倒也不是只有花鳥魚蟲,這里以前還是海市最大的字畫古玩聚集地,全盛時期的龍錦四方街里金店和珠寶行也頗多。后來海市又興建起了一座“青鳥大廈”,金店、珠寶行以及做大了的字畫古玩店大多都搬進了嶄新的青鳥大廈。倒騰舊貨的、買賣藝術(shù)品和工藝品的商販隨即涌了進來,龍錦四方街這些年隱隱有那么點兒效仿帝都潘家園的意思。 笙歌剪了頭發(fā)的那天晚上他就請梅仁瑜找個時間把他那堆剪下來的頭發(fā)拿去龍錦四方街里的一間鋪子,說是那里應(yīng)該有個叫“江爺”的人。他想把他的頭發(fā)賣給“江爺”。 梅仁瑜一開始沒同意,她覺得笙歌應(yīng)該把頭發(fā)留下來做個念想。它們?nèi)唆~有能留俱留的習(xí)慣,笙歌第一次剪頭發(fā),不可能真的不可惜自己這養(yǎng)了八百多年的長發(fā)。再說頭發(fā)能賣多少錢?即便笙歌的這蓬頭發(fā)確實濃密潤澤宛如活物,頭發(fā)也只是頭發(fā),成不了金絲。 古時候人類不會生產(chǎn)假發(fā),又牢牢謹記“身體發(fā)膚授之于父母,不敢毀傷”的祖宗遺訓(xùn),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賣發(fā)。剔頭不是出家就是因為賣了身,人牙子怕自己的“貨物”腦袋上有虱子被嫌不干凈,于是乎先把“貨物”容易長虱子的毛發(fā)給剃了。這就和菜農(nóng)賣菜以前會用水把菜洗一洗一樣。 那種年代,頭發(fā)好的人沒幾個。只有富人們和宮里的達官貴人們才有那個閑錢去買別人的頭發(fā)當(dāng)自己的假發(fā),也只有窮得過不了日子的人才會賣頭發(fā)?,F(xiàn)代的假發(fā)技術(shù)已經(jīng)很成熟了,只有想不到?jīng)]有做不出的顏色款式。真頭發(fā)做成假發(fā)不少人還嫌詭異可怕,銷路銷量遠不及高溫絲和蛋白絲之類的假發(fā)。 無奈笙歌說賣頭發(fā)的錢無所謂多少。他每天吃喝拉撒睡都是梅仁瑜出得錢,他這樣沒有生產(chǎn)性梅仁瑜不在乎是梅仁瑜的事,他可是在乎的不得了。 聽著八百多歲的老頭兒用他那張正太臉學(xué)著老夫子搖頭晃腦、長吁短嘆,說些什么大丈夫不吃嗟來之食啊,不勞動者不得食啊之類的東西,梅仁瑜一秒投降,選擇尊重笙歌的意愿。 ——實際上她不是不能理解笙歌的感受,她也有過和笙歌差不多的時期。那會兒她母親新喪,又沒有父親能依靠,一個人住在工廠的宿舍里,每天都能感覺到寄人籬下的壓力。她無數(shù)次想過就這樣輟學(xué)收拾了東西出門打工,不用靠周圍的叔叔嬸嬸阿姨伯母們的施舍來過日子。可是她每次都把這種念頭強壓了下去,因為梅如君對她說過“知識就是力量”。她一個孩子沒有學(xué)歷更沒有學(xué)識,走到社會上不過是進了屠宰場的羔羊,橫豎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所以她強迫自己讀完了高中,還參加了高考。最終上了大專,進了銀行。 把笙歌帶回家的梅仁瑜從沒當(dāng)他是賴在她家里白吃白喝的寄生蟲,也沒想過要笙歌對她報恩什么的??墒蔷拖耋细枵f的那樣,她不在意為笙歌花錢是一回事,笙歌有他的自尊又是另一回事。梅仁瑜不是圣母白蓮花,沒想過要讓自己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