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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翻掌心便多了一顆藥丸,“公主體弱,前路艱險(xiǎn),還請服下此藥?!?/br> 蕭甯既然信了他,便也沒對這藥有懷疑,接過吃了下去。 幾人雇了馬車趕回韶國,司空月并不全然放心容燁,因此將蕭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倒是容燁無甚擔(dān)憂的,跟君初瑤坐在另一輛馬車?yán)铩?/br> 車架顛簸,一路順著泥濘的山道轆轆前行,兩人在昨夜過后第一次有了單獨(dú)相處的機(jī)會。在君初瑤的認(rèn)定里,等回了谷里救了母妃,無論蕭甯是生是死,她與容燁都再無瓜葛了,可她又直覺容燁絕非任人宰割的魚rou,他不曾作出絲毫反抗,很可能是留了后手。 容燁看看她眉頭深鎖的樣子,伸手替她撫平了眉心,“別犯傻,我還在這里,就不會容許那樣的事發(fā)生?!?/br> 她偏過來頭來,略有些訝異,“事情還有回轉(zhuǎn)的余地嗎?” 他笑了笑,“從一開始,贏的人就不會是司空月?!?/br> ☆、回到前世(二) 君初瑤皺了皺眉,似是有些不解。 “知道昨夜月華與我說了什么嗎?”他輕撫著她的指骨,緩緩道,“司空月畢竟不是夷桑族人,這離魂引,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br> “怎么講?” “眼下還不能告訴你,只是你得相信我。” 她點(diǎn)點(diǎn)頭,苦大仇深了許久,好歹露出了點(diǎn)笑意,靠在他的臂彎里閉上了眼,“不信你還能信誰呢?” 容燁垂了垂眼,看著她略顯疲憊的臉,“我給蕭甯服了藥?!?/br> 君初瑤愣了愣,抬起頭來,“什么藥?” …… 三日后清早,蕭甯的馬車驟停,容燁探出車簾,便見司空月朝這邊來,臉色鐵青,“煩請世子給我個(gè)解釋?!?/br> 容燁皺了皺眉,“司先生希望我給您什么解釋?” 他強(qiáng)自按下怒火,“蕭甯死了。” “死便死了,與我何干?” “是你動的手腳?!?/br> 容燁笑了笑,倒也不否認(rèn),“是又如何?這場交易本就不公平,你戲弄了初瑤十六年,我不過勻了勻罷了。” “你……”司空月怒極反笑,“你待如何?” “蕭甯死了,初瑤便必須活著,司先生理應(yīng)明白我待如何?!?/br> 他冷笑一聲,“我可以再施一次離魂引,只是你也清楚,我當(dāng)初為救初瑤已折了十六年壽命,早無余力。” “救與不救,便隨先生的意吧?!?/br> 司空月沉默良久,終于看向了車簾內(nèi)的君初瑤,“初瑤,你來。” 君初瑤看一眼容燁,隨司空月去了前頭那輛馬車。 “你這副身子壽命將盡,怕是撐不到谷里,如今蕭甯死了,我再施展一次離魂引,將你的魂魄附到她的身上去,只是我折壽太過,這一回只能給你三個(gè)月的壽命。” 她點(diǎn)點(diǎn)頭,嘴角笑意苦澀,“倘若蕭甯沒有死,您便不會管初瑤的死活了,對嗎?” 司空月默了默,最終沒有答,掌心一翻施起幻術(shù)來。 君初瑤閉上眼,只覺得神智一點(diǎn)點(diǎn)渙散開去。這種感覺實(shí)在太熟悉了,十六年前她葬身大漠之前,也是同樣的經(jīng)歷。 又是一次瀕死之境,明知自己還會醒來,可死亡的痛楚卻絲毫沒有清減。她沉沉睡了過去,良久后重新睜開眼,看見容燁守在自己塌邊。 還是在顛簸的馬車?yán)铩?/br> 她微微有些恍惚,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虎口,沒有習(xí)武留下的繭。 這副身子不是君初瑤,而是蕭甯。 時(shí)隔十六年,她竟又做回了蕭甯,帶著君初瑤的記憶做回了蕭甯。 容燁看她晃神的樣子,將她扶起來,斟了杯茶遞過去,笑道:“初瑤,還是這樣更美?!?/br> 她一愣之下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氣道:“這么說來,你是喜歡蕭甯勝過君初瑤了?” 倒是不得不承認(rèn),蕭甯長在深宮里,是韶王的掌上明珠,論起保養(yǎng)來,自然要勝過自小摸爬滾打長大的君初瑤。單就膚質(zhì)而言,便是沒法比的。 容燁不置可否,“喝茶,消消氣?!?/br> 她瞪他一眼,接過茶盞喝了,默了默道:“我做回了蕭甯,卻只剩三個(gè)月的壽命,該當(dāng)如何?” “不是三個(gè)月?!彼α诵?,“那不過是司空月以為罷了?!?/br> “離魂引究竟有何玄機(jī)?” “所謂離魂引,便是將一個(gè)人的魂魄附到另一人身上。倘若后者身死,便須由施幻者為前者續(xù)命。這是其一。還有司空月不知的其二,便是后者生息尚存的情況。” “生息尚存……?” “我給你……”他也難得糊涂了一次,被君初瑤和蕭甯給攪渾,“我給蕭甯服的是假死之藥?!?/br> 君初瑤忽然明白過來什么,“蕭甯只是假死,生息尚存,因而我不須他人續(xù)命也能活下去?” 他點(diǎn)點(diǎn)頭,“蕭甯也是你,即便是十六年前的你,我也不會當(dāng)真要了她的命,不過偷天換日,借司空月的手將你們二人的魂魄融在了一起?!?/br> 她越聽越覺得玄幻,看了看自己,又摸了摸臉,實(shí)在沒覺得有任何異樣,怎么兩個(gè)魂魄就融在一起了呢? 容燁一眼便瞧出她在疑惑什么,“要驗(yàn)證這一點(diǎn)很簡單,你雖本就繼承了前世的記憶,可有一段卻是原先的你不會曉得的。你眼下可記得,前幾日蕭甯是被誰所救?” 君初瑤恍然大悟,“父王的幕僚,容先生。” 他笑著揉了揉她的發(fā),“對,這是前世的你沒有的記憶,你卻記得,那么足以證明,如今的你是君初瑤,也是蕭甯。還有,你再回想回想前世,那些記憶可是比從前更清晰了些?” 君初瑤照他所說回憶了一番,笑了起來,“還真是?!彼坪跏撬蓝鴱?fù)生的喜悅來得太快,她尚且不大敢信,“這么說來,我不會死,即便三月之期到了,也不會死?” “不會?!?/br> 她點(diǎn)點(diǎn)頭,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蹙起了眉,“那幅小像……你是如何知曉的?” 容燁又笑,“拓跋思烈的畫?!?/br> 君初瑤霎時(shí)瞠目,“這么說來,你早便知曉我的身份,所以才不怕我在壽宴上出糗?還有……你說要拿韶國給我作聘禮,也是因?yàn)檫@個(gè)?那……那大司徒呢?” 她一問接著一問,容燁倒也不急,慢悠悠答:“嘉懿公主琴棋書畫舞無一不通,我自然信得過你。至于韶國,我十六年前布了局,攛掇拓跋孤鴻拿下它,便是為了有朝一日將它拿回來,即便沒有你也勢在必行,只是怕你不高興,換了種不大動干戈的方式。大司徒的死是個(gè)意外,我早便替他留好了退路,只是他選擇了另一條路?!?/br> 她靜靜聽著,或許是為自己曾被林落攻心而誤會容燁感到愧疚,只覺得鼻子發(fā)酸。沉默許久后才道:“可這世上卻也再不會有君初瑤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