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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未來的君主,她興許能成為他今生所娶的第一個女子,卻不可能是最后一個。今日,她用卑劣的手段換來了這場婚事,而今后,還要有多少個琳瑯,因為她的卑劣而犧牲?又或者,她會在何時,也像琳瑯一樣,成為所有人的棄子? 這一頓晚膳用得艱辛漫長,好歹是熬了過去,君初瑤剛欲如釋重負地回房去,忽然被人叫?。骸俺醅?。” 她停了步子卻沒有回頭,這一瞬,廊下的風吹開她的衣袂,明明是初夏五月,卻寒意深深。她在原地,等身后人走近。 “怎么看你悶悶不樂的,可是還在為那琳家小姐陷害你之事?lián)鷳n?”君硯藍繞到她跟前,“我初聞此事也覺得震驚,料想你與二殿下都不是那般隨性之人,其中約莫有些隱情,幸而真相得以水落石出。” 君初瑤忽然笑了,這一笑瘆人,君硯藍一驚,險些要退后去,定了定神色才聽她道:“這十幾年來我一忍再忍,時至今日,你也不必再惺惺作態(tài),我看累了,想來你也作累了吧?” 以十六歲的目光去看一個孩童因為討厭她而使出的伎倆,實在覺得幼稚,所以她從來不同君硯藍計較,卻不想,自兒時起便生出的恨意能到今日這般深。 君硯藍愣了愣,也笑,“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我心知肚明。” “這么說……原來你是清楚的。那么我便弄不明白了,世子鬼迷心竅,情愿撿你這破鞋,可你既是知曉真相,怎么還能心安理得坐上這位子呢?” “你這番話,若是放在三日前,的確可以擊垮我??勺晕以诹和鯇m點頭嫁禍琳瑯的那一刻起,我便已不是原來的君初瑤了。而硯藍姐你,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br> “你……”君硯藍氣極反笑,“你便不怕我將這事告訴梁王后去?” “你去,我絕不攔你。”她目光灼灼,似要將眼前人看穿,“這三天來,我日日煎熬,夜夜夢魘,你去了,倒是解脫了我。不過別忘了,這一去,便是玉石俱焚?!?/br> “能毀了你,玉石俱焚又何妨?” “你說得對,玉石俱焚又何妨,即便你不去,我也會讓這一天來的?!彼f罷轉身離去。 君硯藍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忽然笑了笑,“那便看……我們誰更快了?!?/br> 這一番過后,又是一夜翻覆難眠,君初瑤從床上起身走到窗邊,眼望著驍州的方向久久未移,“琳瑯,我雖自責,卻不后悔當日抉擇,因這一步踏出,我與他皆已無法回頭。我既決意伴他左右,便不會再被閑人之言和這不潔之身所阻,我不愿做他的軟肋,只好讓自己強大起來,以助他有朝一日成為天下之主。而為此欠下的債,君初瑤今日以性命起誓,我一定會還,望你能等?!?/br> ☆、試探 長寧城郊軍營內,有一人正手持長弓,眼望著靶心方向,一箭數(shù)發(fā),一連數(shù)箭,奪奪之聲連響,箭箭命中紅心。 身旁人長舒一口氣,“恭喜君將軍,這傷總算是好得差不多了?!?/br> 這一句,正與營地外不遠處轎中人所言重合到一起。 “這傷總算是好得差不多了。”轎中人托著腮望著簾外,喃喃道,“看來,我也再無理由來這兒了?!?/br> 一旁立著的侍女不解,“只要公主想來,還需什么理由?” 容泠的眼始終望著營地的方向,沉默半晌后輕聲道:“我每次來他都知道,可卻總是裝作不知道。起先那幾日,他那么狼狽,回回大汗淋漓地躺在地上起不了身,可即便是那樣,他也未命人趕我走。” 侍女更為不解,“未趕公主走,不是好事嗎?” 她搖搖頭,“你說,若你是男子,豈愿在自己心愛之人面前如此狼狽?”她輕嘆一聲,“可他根本不在乎。我寧愿他來趕我走,也不要他這般視我若無物?!?/br> “公主,奴婢也真是弄不明白了,君將軍雖好,可他這般對您,您為何還要如此堅持呢?” “這世上感情大抵如此。母后對父王,琳瑯對燁哥哥,我對君將軍,君將軍對……”她低頭笑了笑,“我們皆被困在自己的執(zhí)念里,眼中只能看到那一人。可是……我們眼中之人又何嘗不是如此呢?他們也有自己的執(zhí)念,一面殘忍地對待身后之人,一面也為自己心中之人所傷?!?/br> “難道……這世上便沒有誰同誰是恰恰好的嗎?” “怎會沒有呢?只是天意弄人,有情人大都要歷經(jīng)波折。先王后與父王便是歷經(jīng)了重重磨難才得以結合,只可惜后來,先王后因病早逝,留父王一人苦苦流連人間。還有燁哥哥和初瑤jiejie……”她頓了頓,停了好一會兒才繼續(xù)道,“外有祁、綏兩國虎視眈眈,內有朝堂爭斗無止無休,但望他們能平安長久?!彼謬@一聲,輕輕道,“回宮吧。” “君將軍……”劉校尉瞥一眼不遠處調頭離去的轎子,猶豫著道,“這靜頤公主隔三差五就往我們軍營跑,也怪癡情的。您怎的……” 他回身望一眼,轉頭拿起一碗水飲盡,就在劉恒以為他不會答的時候,緩緩開口道:“給她徒增希望,才是殘忍?!?/br> “恕末將斗膽猜測,靜頤公主對將軍這般情深,可是先前發(fā)生過什么?興許……是將軍因傷忘記了?又興許……將軍從前對靜頤公主也有過情意?” 他這兩個“興許”一出,君項寒擱下手中碗的動作滯了滯,“沒有的事?!?/br> 劉恒正覺著奇,這失憶之人怎能對自己忘記的事如此確信,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抬頭望去倒驚了驚,世子怎么來了? 兩人同時上前,對馬上人行了個禮。容燁放眼朝四處望了望,低頭對劉恒道:“我有事同君將軍相商,讓這些人都下去吧?!?/br> “是?!?/br> 容燁說罷一路策馬進了營地朝箭靶而去,經(jīng)過箭筐時垂手撩起一把長弓幾支箭,然后半回身看了君項寒一眼。 君項寒也上了馬跟過去,抬手拉弓,箭指靶心。兩人對視一眼,目光相交一瞬便移開,隨即同時射出手中箭,奪奪兩聲出自一聲,不偏不倚正中紅心。兩匹馬調轉方向,一路狂奔,馬上人手持長弓三步一箭,奪奪之聲連響,不一會兒功夫,一整排箭靶皆被上了箭,箭箭入靶兩寸有余。 若有觀者,必要對兩人騎射之術嘖嘖稱奇。 兩匹馬相離后又會合,馬上兩人皆朝對方的箭靶望去,容燁笑而未語,倒是君項寒先開了口,“世子今日前來,應不是要試探臣的傷勢,也不是要同臣比試箭術吧?” “自然不是。”他笑一笑,“不過看到君將軍無恙,我倒也放心。今日我來,是想問君將軍一些事,并非以世子的身份。” “世子便是世子,如何不以世子的身份?” “撇開君臣之別,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