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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一小塊延伸處與梁、祁相連。容燁帶著八千精騎一路疾馳,到大漠附近時停了下來,看一眼在馬上顛簸了半日一言不發(fā)的君初瑤道:“下來休息會吧?!?/br> “我沒事,別耽誤了時間?!?/br> “你不累,馬都累了?!?/br> 君初瑤深吸一口氣,掐滅了心中剛?cè)计鸬哪且欢↑c(diǎn)感動,下了馬。不過,方才在馬上時倒不覺得,這一下來,渾身竟沒一處地方不疼,別說走路,連坐下來都有些困難。 容燁看她坐下時臉上痛苦神色,遞來一個水壺,“一會到我馬上來?!?/br> 她擰水壺的動作滯了滯,剛張口準(zhǔn)備回絕,卻見容燁忽然在她身旁坐下,一邊幫她擰開手中水壺壺蓋一邊道:“別忙著回絕,照顧好你,君將軍才能安心打仗,所以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是關(guān)乎社稷存亡的國事。” 正在喝水的君初瑤忽然猛烈地咳了起來…… 于是乎,為了黎民百姓江山社稷,在所有馬都換上了用于沙漠行軍的馬蹄鐵后,君初瑤坐到了容燁的背后。那小雪鷂“唧唧啾啾”叫個不停,舒坦地躺在兩人中間。君初瑤不解,問:“它為什么這么高興?” 容燁扭頭看她一眼,肅然道:“你馬術(shù)不精,又非要讓它跟著你,如今能坐我馬上來,它自然高興。” “……” “坐穩(wěn)了。”他話音剛落,身下馬就飛馳起來,君初瑤身子一晃險些從馬上掉下去。原先一個人策馬時坐得挺穩(wěn),不想到了容燁背后竟是如此窘迫。她在馬上手足無措地想找個地方借力,小雪鷂看著她狼狽模樣,懶懶地用嘴努了努容燁的腰。她眼神一亮,想自己還不如一只鳥聰明,然后理所當(dāng)然理直氣壯地抱住了容燁……腰間的佩劍。 小雪鷂一副要石化的模樣,苦于說不出人話,只能“唧唧啾啾”地叫。 前邊人低頭一看,笑了:“君姑娘這樣……倘若遇到什么危險,我該如何拔劍?” “我……”她更堅(jiān)定地握緊了手中的劍,“我?guī)湍惆?。?/br> 說著要幫忙拔劍的人很快因?yàn)檫B日趕路的疲倦睡了過去,而等她再度醒來時,周遭已是狂沙漫舞之景。她從身前冰涼的盔甲上抬起頭來,霎時被風(fēng)刮得睜不開眼。 十五年了,她沒想過有一天會再回來,更沒想過,再回來時,一邊是殘殺她上百隨從的祁軍,另一邊是踐踏韶國江山的綏兵。按理,這兩邊都是血海深仇,她卻不恨,只覺世事無常可笑。 她從舊事中回過神來,這才發(fā)現(xiàn)大軍已經(jīng)停止行進(jìn)了。忽有戰(zhàn)鼓聲傳來,她微微探出身去,看見遠(yuǎn)處地平線上黑壓壓一片的軍隊(duì)正朝這邊涌來。 她一驚:“這是要開戰(zhàn)了?” 身前人毫無大敵當(dāng)前的緊迫感,從君初瑤的角度看去,他的嘴角微微上揚(yáng),似是在笑:“不打聲招呼便開戰(zhàn),未免太失禮了。”他一躍而起坐上另一匹馬,緩緩上前去。 此時綏國大軍也已到了跟前,放眼望去,足是這邊八千精騎的數(shù)倍。而容燁一人策馬上前,一身寒光凌厲得讓萬千兵馬心生畏懼不敢靠近。君初瑤一怔,突然覺得,若這世上確有一種人生來便要為王,那么此刻眼前那俯視一切又目空一切,放手一切又掌控一切的男子,定是其中一人。 對面綏軍將領(lǐng)一揮手,示意大軍停止行進(jìn),而后對身前的人笑道:“我當(dāng)是誰,這不是梁國那位大名鼎鼎的世子嗎?” 容燁一笑,作了個揖:“不敢當(dāng),怎敵老將軍盛名?!?/br> 對面人笑得更盡興:“初出茅廬,是當(dāng)謙虛?!彼匆谎廴轃钌砗蟮能婈?duì),“怎么,你們梁國就派了這么些人來?未免太沒誠意了吧?!?/br> “我倒覺得有余了?!?/br> “你……” “聽聞此番綏國討伐祁國,是以十五年前祁軍弒殺嘉懿公主之名,不知若嘉懿公主地下有知會是何等心情?更不知……若將軍身后那自前韶征得的十萬大軍得知此事,可還會為綏國的假情假意賣命?” 君初瑤身子晃了晃。 楊副將見她臉色煞白,忙問:“君二小姐?” 她定了定神色,擺擺手:“沒事?!?/br> 綏國將軍聽到容燁的話顯然有些心虛,沒了先前的笑意,肅然道:“你休要胡言!” “我是否胡言,將軍心里清楚得很。” “哼。”他冷笑一聲,給身后人使了個眼色,那人立馬呈上一個木盒?!斑@東西……你可認(rèn)得?啊……我忘了,這盟書簽訂時你不過是個八歲毛孩,怎會見過?”說罷放聲大笑起來。 “真不巧……”容燁一笑,“將軍恐有一事不知,這盟書的草案,正是我這八歲毛孩所擬?!?/br> “你……”那將軍吃了癟,一時說不上話來,半晌又冷笑一聲,“既然如此,你梁國還想毀約不成?” “若我沒記錯,盟書中說的是,梁祁一戰(zhàn)中如若綏國不插手,那么日后綏祁開戰(zhàn)時,梁國必也不動一兵一卒,對吧?” “正是,十五年前你們梁國大勝祁國,可虧得我們信守承諾。” “沒錯。” “既如此,眼下正是你們梁國履行承諾之時,你今日出兵圍堵我,當(dāng)真不怕為天下人恥笑?” “將軍何出此言?”容燁一副很吃驚的樣子,“我們梁國,早在七年前便履行了承諾。” 他放聲大笑:“我還當(dāng)這傳聞中驚才絕艷的梁國世子有什么能耐,原來不過會睜眼說瞎話罷了?!?/br> 容燁不怒,不緊不慢道:“將軍莫不是忘了七年前的風(fēng)平野一戰(zhàn)?也是,將軍戰(zhàn)功顯赫,怎會在意此等小小戰(zhàn)役。那我便提醒下將軍,七年前,祁國為奪回失地一度sao擾綏國邊境,后甚至派兵駐城,虧得將軍您帶兵前往,在風(fēng)平野打了轟轟烈烈的一仗,擊退了敵軍。那時,梁國未動一兵一卒。將軍是想起來了?可為何臉色這么難看?” “你……你……”他氣得臉一會兒白一會兒紅,“這場戰(zhàn)役……這場戰(zhàn)役不是我們綏國發(fā)動的!況且……這么小的戰(zhàn)役!這……這如何能算……!” “將軍有閑心同我爭辯,不如再好好看看這盟書,白紙黑字,錯不了?!?/br> 君初瑤在后頭看著此情此景,忍不住撇過頭笑了笑,這唇槍舌戰(zhàn)當(dāng)真絕妙,而容燁戲耍人的功夫也當(dāng)真不賴。 “好你個梁國世子!竟敢如此捉弄我大綏!” “將軍過獎。哦,對了,有一事不知當(dāng)說不當(dāng)說……”他一笑,“看將軍是豪爽之人,我還是不繞彎子了。這盟書是十五年前由綏王親筆簽下,如今卻由將軍您拿著來說事,未免有些不妥?!?/br> 他滿臉通紅,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一口血瘀在心間想吐不敢吐。 容燁笑了笑,又道:“瞧我這記性,同將軍閑聊久了,都忘了我們這是要打仗。將軍方才似是不信我梁軍的實(shí)力?那便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