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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地撫摸地她的脊背,從發(fā)尾到脊梁骨。 蕭歲輕輕地吸了下鼻子,帶著滿滿地鼻音說:“其實程叔叔給我打過電話?!?/br> 后背的手頓了一下,沒有繼續(xù)往下?lián)崦?/br> “他看見那些新聞了,想要幫你……不過還是想要征得你的意見?!?/br> “你怎么說?” “我說我相信你能夠一個人處理好這件事情,讓他先等著看看?!?/br> 程家琰薄唇貼上那個堅信他能夠處理好任何困難的女孩。 “嗯?!?/br> 他的嗓子有些沙啞。 “不過今天繇繇說過關(guān)于你的報道好像比以前要少了很多……我想,還是程叔叔那邊出面刪了些報道。” “……可能吧?!?/br> 程家琰說得很輕,似乎并不在意。 蕭歲摟著他的腰更緊了,她把自己的臉埋在他的胸膛。 她說:“其實我以前就很想問你了,有沒有可能,有一天,你會原諒他呢?” 第67章 第六十七場戲 會原諒嗎? 當(dāng)無情的冷風(fēng)帶走樹梢上那片樹葉,落葉歸根,久經(jīng)風(fēng)雨之后化作為肥料。 它會感謝是風(fēng)給它另一種生命延長的方式,還是記恨它改變了自己的生命軌跡呢? ——無人知曉。 冷清的月色落在落地窗前,皎潔而又明亮。 程家琰沉默良久,在感覺到懷中那人已經(jīng)昏昏欲睡時,抬手拂過她溫柔的臉龐。 眼皮子正要耷拉下去的人懵懵懂懂地掀開眼,看了男人側(cè)臉一眼,喃喃一句,似乎在不滿他的打擾。 就在蕭歲沉浸夢鄉(xiāng)時,程家琰才啞著聲音說道:“不知道?!?/br> 他把自己最真實的想法告訴了最親近也是最愛的人。 他又一次在她面前把自己的內(nèi)心剖析在她的面前,盡管她已經(jīng)睡著了,平緩的鼻息一下一下地隔著睡衣打在他的胸膛。 從小到大,他都能聽見身邊的人在碎嘴,說程和盛把他mama害成這樣的。 當(dāng)時已經(jīng)不是沒有記憶沒有自我判斷的小孩,也還記得一些關(guān)于爸爸mama爭吵的畫面。 他想,可能真的是爸爸把mama害成這樣……當(dāng)然還有他。 自從宋家人知道宋曼筠生病以后,就按照醫(yī)囑把所有尖銳能夠傷害自己的物品都收起來,外公外婆也曾叮囑年幼的他不要給mama拿剪刀、菜刀的東西。 可是那天他,聽著mama從她最愛的白色裙子的裙擺拉著一根白線,央求著他給她拿剪刀修剪一下。 mama愛美,小小年紀的他早就知道了。 從他記事以來,mama每天都在自己面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甚至比其他在課室外面等候的家長都要美。 宋曼筠這么一請求,程家琰就答應(yīng)了。 他聽從mama的囑咐,沒有被外公外婆發(fā)現(xiàn)他偷偷把剪刀拿走了。 當(dāng)他把剪刀拿到宋曼筠面前以后,很快就被她搶走了剪刀,再后來她打發(fā)他做事情。 小孩子被其他事情吸引了,還哪記得給mama拿過剪刀,漸漸地他就忘記了。 而他,也從沒想過會釀成那么大的事情。 如果他知道…… 如果他知道,他一定會堅定地搖頭,拒絕mama的請求。 得知mama患有抑郁癥是他大學(xué)畢業(yè)的時候。 那一瞬間,仿佛全世界都崩潰了。 心里面好像住著一個小人,在告訴他:你從前所認為的事情都是錯誤的。mama會自殺是因為沒有吃藥控制情緒,那一天情緒崩塌,毅然選擇了自殺離世,離開這個痛苦的人間。不是因為那個男人再婚,不是因為任何人和事。僅僅是因為想死,她便去做了。 ——痛苦的抑郁癥患者。 那天以后,他反反復(fù)復(fù)地做著同一個夢,準確來說還不算是夢,因為他從來沒有睡著過。 每天看著太陽東起西落,偶爾吃下好幾片安眠藥才能勉強歇息三四個小時,然后又醒來。 睜眼閉眼都是同一副場景——mama穿著沾滿鮮血的白裙子躺在浴缸,房間彌漫著一股血腥味,既難聞又難過。 嚴重失眠好像是從那天開始的。 他開始靠酒入睡,靠安眠藥入睡,睡不沉,很容易醒來。 時間一長就承受不了了。 他不是沒有告訴過自己,mama去世這件事跟程和盛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與那個男人最大的關(guān)聯(lián)也只是mama因他而生病。 程和盛是宋曼筠生病的源頭。 可是,他不能說服自己。 堅定了十多年的信念一下子崩塌,換做誰也接受不了。 于是他放棄了。 放棄說服自己,放棄原諒程和盛。 他想:就這樣一直下去吧,反正他有他美好的家庭,至于跟自己關(guān)系好不好似乎不成問題。 然而,當(dāng)問題被蕭歲拎出來時,他一下子啞言。 他們曾經(jīng)說過要坦誠相對的,他不想撒謊。 - 次日早晨,程家琰把編輯好的微博給蕭歲看,后者仔細地翻閱,把手機歸還給他的時候,又吸了吸鼻子。 蕭歲擦了擦鼻尖,淡定自若地說:“好像真的感冒了,我去泡杯板藍根喝?!?/br> 上午十點半,久歸微博更新了。 【@久歸:7歲的時候,外公帶我看醫(yī)生,我對外公說:“我沒有病,不用看醫(yī)生”。 外公蹲下身,指著我的心臟跟我說:“是你這里生病了。” 誰知道,這一看要看20年。 六年前,我開始失眠。 每日每夜靠著吃安眠藥睡覺,也睡三四個小時。 閉上眼睛就是7歲那年的各種畫面,睡不安穩(wěn)。 那時候還在寫書,整個人的精神狀態(tài)可謂是崩到了極點。 對著空白的文檔一整天,寫多少刪多少,什么都做不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多了。 去心理診所也只是日常復(fù)診,并無大礙。 過去的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們誰都不可能回到從前挽回做錯的事,挽回某個人。 如今我知道了。 其實我不想讓大家關(guān)注我的家庭,就像我不喜歡拋頭露面一樣,我是寫書的人,只要讓我的作品呈現(xiàn)在公眾眼前即可。 可是我也不會否認事實。他的確是我的父親。 我希望大家對我多一點寬容,對我所患的病多一些寬容,對我的生活和我的狼狽少一點關(guān)注。我并非公眾人物,也非一塵不染的圣人,只希望日后能堂堂正正做人,如此而已?!?/br> 當(dāng)所有人以為程家琰會像上回被爆照一樣沉默時,沒人料到他會自己出面承認。 一瞬間,評論區(qū)的畫面跟前幾日的大相徑庭。 【嗚嗚好心疼大大,這些人真是吃的人血饅頭!】 【好端端地被人扒皮了,大大肯定很無語,而且網(wǎng)上還有那么多自稱自己是小學(xué)同學(xué)、初中同學(xué)的,看著這些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