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就聽見蕭歲說：“你別告訴他們我醒了?！?/br>
    “……”這種賣隊(duì)友的行為被程家琰極力譴責(zé)，“妄想，趕緊收拾收拾給我出去?！?/br>
    “為什么！要是我出去了，我就是送羊入虎口。我是貪生怕死的小人，還是你一個(gè)人獨(dú)自承受吧，或許我還能給你撿個(gè)尸骨什么的。”

    程家琰摁了摁太陽xue，“休想。”

    最后，蕭歲磨破嘴皮子都沒換來程家琰的首肯，只好蔫蔫地低著頭去梳洗。

    -

    中午陽光正好，溫和舒適的陽光熏得人有點(diǎn)困，春風(fēng)拂過臉龐帶來一股濕意。

    客廳里，程家琰端正地坐在單人沙發(fā)上。

    明明是自己家，卻有點(diǎn)不自在，有些局促。

    再者，蕭父依舊板著臉不說話，似乎連一句話都吝嗇于他，也讓他倍感壓力。

    打開話匣子的是蕭母。

    蕭母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笑容，“聽歲歲說，你不是在外地做——”

    “編劇?！背碳溢N心地為她補(bǔ)充道。

    “對，編劇。怎么回來了？”

    “劇本已經(jīng)處理好了，導(dǎo)演讓我先回來s市，估計(jì)以后也不會過去了。”

    蕭母笑道：“那就好?！?/br>
    兩人斷斷續(xù)續(xù)說了許多，但是始終都沒有提到程家琰的父母，就算是提起他的家庭也是問他外公身體如何，需不需要他們找那方面更好的醫(yī)生看一下。

    程家琰忽然意識到是蕭歲曾經(jīng)跟她父母說過他的過往，也許曾經(jīng)提點(diǎn)過不要在他面前說去那些傷心的過去。

    他趁著蕭父蕭母說悄悄話的間隙，偷偷往臥室方向看了一眼。

    ——她似乎比他想象中還要好，好很多很多倍。

    一場談話下來，程家琰的緊張感也慢慢褪去許多。

    他已經(jīng)可以自如地為兩位添茶，可以在蕭母嫌棄蕭歲挑食毛病中自然地維護(hù)他女朋友，甚至可以稍微放松脊背，淡然地笑著跟蕭母對話。

    蕭歲拖著沉重步伐上刑場，哦不是，走向客廳的時(shí)候，蕭母正教程家琰怎么熬蕭歲喜歡的西洋菜豬骨湯。

    “……”蕭歲拉了拉衣擺，對蕭父蕭母喊了一聲，“爸、媽。”

    然后躊躇地坐到程家琰身邊，她又問：“你們怎么來了？”

    蕭母把茶幾上的保溫桶往前推了下，“工作室一團(tuán)糟，你一定每天在加班，這你爸不是讓陳姨熬湯給你補(bǔ)身子嗎？”說完，蕭母不動聲色地碰了碰蕭父的腿。

    其實(shí)湯是蕭母讓陳姨熬的，并非蕭父。

    只是她見這兩人似乎因?yàn)樯洗蔚氖虑轸[得有點(diǎn)不愉快，盡管表面上沒說什么，于是作為父女之間橋梁的mama只好把做好事的名頭安在了蕭父頭上。

    蕭母繼續(xù)說：“本來想著我給你送過來就行了，他偏不肯，要跟著來?！?/br>
    話語間頗有言辭。

    不過，這句話倒是真的。

    “謝謝爸媽！對了，你們吃飯了嗎？”

    蕭母搖頭，“還沒呢。哎呀都十一點(diǎn)多了，我們該回去吃飯了?！?/br>
    程家琰給了蕭歲一個(gè)眼神，后者立刻道：“那留在這里吃吧，家琰做飯很好吃的?！?/br>
    他也接下蕭歲的話，道：“叔叔阿姨留在這里吃吧?！?/br>
    聞言，蕭母沒有立刻應(yīng)下，而是先去看蕭父。

    蕭父哪不知道自家老婆的小心思，便應(yīng)下來。

    幸虧家里食材準(zhǔn)備充足才沒讓這頓午飯看起來顯得寒酸。

    程家琰圍著圍裙，一邊從冰箱選食材一邊勸那個(gè)來搗亂的人出去。

    “你不是肚子不舒服嗎？快點(diǎn)到外面坐著——嘶，你別碰冷水，要洗就跳到熱的。”

    蕭歲一邊把閥門拉到中間一邊認(rèn)真吐槽：“請問程先生，你有看見過誰用熱水洗蔬菜的嗎？”

    程家琰捧著食材踱步走來，“那行，你出去就不會看見有人用熱水洗蔬菜了?！?/br>
    蕭歲：“……”

    程家琰熟稔地摘菜，瞥了蕭歲一眼，皺著眉頭問：“你還不出去？”

    蕭歲幽怨地看著他，直接給了一道送命題：“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程家琰：“……”

    他不回答，她就這樣幽幽地盯著他看。

    迫于壓力，程家琰首先往客廳看了看，確定蕭父蕭母不會一秒閃現(xiàn)過來以后，才低頭淺吻她的嘴唇。

    蕭歲自起床后就沒有喝水，嘴唇很干燥。

    程家琰舌尖輕輕舔過她的下唇，很快抽離。

    他看了眼飲水機(jī)的位置，抬抬下巴，“去倒水喝，這么大個(gè)人都不知道要喝水?！?/br>
    “哦?！?/br>
    蕭歲倒了水，依舊站在他身邊。

    程家琰一度懷疑自己和她是不是有什么隱形的繩索束縛著，讓她不能離他半米。

    蕭歲見他一副又要趕人的樣子，立刻開口說：“我不想出去?！?/br>
    “為什么？”

    “我現(xiàn)在就像一只烤全羊，外面兩位就是大老虎，我現(xiàn)在出去不就是把自己端給他們狠啃一頓嗎？”

    “……”

    程家琰還是松口了。

    一頓午飯看上去很簡單，但要用心著實(shí)不容易。

    程家琰端著鹽罐，問蕭歲：“你爸媽吃咸的還是吃淡的？”

    “淡的吧。”

    “吃洋蔥嗎？”

    “我媽不吃?！?/br>
    “那不做了?！?/br>
    ……

    直至十二點(diǎn)半，他們才開始吃午飯。

    席間，蕭母對程家琰的手藝頗加贊揚(yáng)，倒是夸獎(jiǎng)時(shí)還不忘把親生女兒給帶上。

    “我就不懂她怎么就這么不會做飯呢？小程，你不知道上次她親自下——”

    蕭歲大喊一聲：“媽！”

    蕭母當(dāng)即嚇了一跳，“這么大聲干什么？”

    蕭歲夾了一筷子菜，放到蕭母的碗里，訕訕笑道：“這菜甜，好吃，您多吃點(diǎn)?！?/br>
    蕭父倒是維護(hù)起自己女兒來，“不會做就不會做了，以后家里請人不就得了?！?/br>
    蕭母：“……”

    蕭歲甜甜地說：“還是爸爸對我好！”

    午飯過后，程家琰自覺收拾碗筷。

    忽地，蕭父走進(jìn)來，把他嚇了一跳。

    程家琰恭敬地喊了一聲：“叔叔?！?/br>
    蕭父久經(jīng)商場，直接開門見山：“我有話想跟你說?！?/br>
    程家琰應(yīng)下，“好的，叔叔先等我把碗洗完，我們到陽臺說？”

    蕭父：“好?！?/br>
    彼時(shí)，蕭歲被蕭母支開，在房間里面說話。

    兩個(gè)男人一前一后走到陽臺，半響，蕭父遞來煙盒。

    程家琰婉拒，“歲歲不喜歡煙味。”

    一次，他們和周繇、沈劭卿到素心酒吧喝酒時(shí)，旁邊卡座的客人一直抽煙。

    那時(shí)候，他注意到蕭歲臉上厭惡的表情。

    沒過多久，蕭歲就提議離開。

    蕭父也沒有勉強(qiáng)，把煙盒放回西裝內(nèi)格。

    他的手肘靠在護(hù)欄上，指尖夾著一支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