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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他還在興奮從江朔北手上辛苦“搶”來的權(quán)利,九千歲宮里突起大火,火勢洶涌沖天,轉(zhuǎn)眼間便燒沒了。 梁紀得到消息,在宮外站了半晌,即便宮內(nèi)空空如也,他也只是道:“九千歲好走?!?/br> 也不知說的是哪個走。 他對江朔北說不上恨,對碧湖更是壓不住的濡慕。 江朔北心狠手辣,暗中下手將皇帝給磨死了,又將皇后一干人一直關(guān)押宮內(nèi),不見天日,大肆清除異己,手段血腥狠毒,雖說,最終這一切的好處都讓他得了。但梁紀也不得不承認,他殺了他的父皇,是他的殺父仇人。 至于端妃,梁紀甚至是感激他的,江朔北沒有在皇帝太后死后讓那么多宮女太監(jiān)妃子去殉葬,他強行改了祖制,野蠻的很。 皇后和端妃,是唯一有資格不去殉葬的帝王女人,但江朔北大權(quán)在握,他若是說一句,非要弄死,誰也不敢說個不字。 但江朔北只是將她們養(yǎng)在宮里,不給自由,也不會折辱。他自己將皇后端妃家的勢力打壓下去,給他一個沒有外戚的朝堂,這讓梁紀輕松不少。 也因此,那些被救下的宮人們,在江朔北改了陪葬的祖制之后,整個宮里,江朔北的威望,便是皇帝都難以企及。 他掌權(quán)期間,改了不少律法,大概是因為江朔北掌管刑廠多年,所以這方面格外敏銳,百姓們因此得了不少便利,但貴族利益被觸及,江朔北這么多年也自己默默扛下來。 他不是不想給碧湖一個光明正大的婚事,可惜,他身在高位,自身本就危險重重,就怕她出了半點岔子,將她的存在瞞得死死的。 彼時江南,陽光耀眼,人們茶棚里坐著,嘀嘀咕咕的說著當今九千歲的死。 碧湖坐在回廊,俯身便能觸到清涼的河水,層疊荷葉到了身前,她撥弄著蓮子。 她如今都三十多了,還如同小女兒家一般嬌俏,長息早便在她識海沉睡,如今立著的,是完完整整的碧湖。 大約是跟長息所帶的時空之力有關(guān),碧湖老的很慢,看著猶如少女,倒是讓江朔北成日里的陰著臉,恨不得將她身邊的花蝴蝶都拍飛了不可。 “給你剝的不吃,到這兒來禍害來了?!苯繁甭詭訔壍穆曇?。 碧湖回頭,他坐在身邊,正襟危坐,一手端著一碗碧綠蓮子,遞到了她面前。 碧湖吃吃笑著,撿了一顆吃了,又撿了一顆喂給了他,江朔北面上冷凝,還是乖乖低頭含了。 他又撿了喂她,碧湖吃著,又問:“你到底還是不說?你說過的我兩前緣,到底是什么?” 江朔北多年前定下了心意,決心再也不放她離開,那時便說漏了嘴,他倆早有緣分。 碧湖那時驚訝,兩世她都不知,因此一直追問,只是江朔北對她千依百順,偏這個不肯說。 后來長息現(xiàn)身與她告別,她便斗膽問了一問,長息告訴她,的確是有前緣,只是說完長息就沒影兒了,也沒解釋清楚。再看江朔北那遮遮掩掩的模樣,她當然心里好奇,這么多年都沒忘。 江朔北一聽她又老話重提,眼睛一瞪要將她嚇退,碧湖反而小腳一踏,站上了回欄,他頓時維持不住表情。 “我可不管,夫君,今兒你必得說個子丑寅卯來,否則,我便……我便下去了??!”她鼓著眼睛,煞有介事的。 幾十歲的女人了,還是撒嬌蠻橫,比起年輕時候,竟是更如小女,偏生江朔北喜歡,就這么慣著。 江朔北知道她不會,可還是不放心,上前將她強硬抱下來,“我說便是,你往后再敢威脅我!便將你關(guān)在家里不準出門!” “那你快說啊!”碧湖根本不怕他的威脅。 “我十歲逃難,路過一鄉(xiāng)下村落,被村里的孩子驅(qū)了狗來耍弄,是一個小姑娘幫我趕走了那大狗,又給了我吃的?!?/br> 他想起曾經(jīng),面上淡然,“我在那村子后面的草垛里躲藏了一個月,那姑娘每日偷偷為我送食物野果,直到有一日她一直沒來,我便偷偷去找。才見她爹娘在打罵她,說她吃得太多,活兒卻干的不好,每日吃過飯還要去偷米糠。那時才意識到,這姑娘把吃的給了我,自己卻挨餓?!?/br> “后來我等在那里,她又來了,瘸著腿,將一小包米糠給我,那天她爹娘本沒給她飯吃,我是聽到了的。我和她說我要走了,她便蹲下來哭的凄慘,說自己唯一的朋友也沒了,我記住了她耳垂上的紅痣,告訴她,如果出人頭地,便會報她的恩情。那時她約么是五六歲的樣子,已經(jīng)格外懂事了?!?/br> “原來那時候是你!”碧湖驚訝,她一直都沒認出來,那時候蓬頭垢面,臟兮兮又干巴巴的丑小子,是江朔北。 對那時候的碧湖來說,江朔北的出現(xiàn)是不一樣的,她愿意將自己的食物分享給他,因為她沒有一個朋友,可是江朔北是她養(yǎng)的,他該陪著她,只做她一個人的小秘密,她一個人的朋友,讓她不那么孤單,讓她有一點點的滿足來慰藉那小小的孤僻的不被需要的心靈。 碧湖想,江朔北可真倒霉啊,怎么就遇見她了,她這一生凄苦,似乎因為他才變得幸運。 “你竟然還記得?”江朔北倒是驚訝了。 “后來我們初遇,我看到你時便覺得你十分眼熟,那時你沒長開,模樣還在。然后見了耳垂那紅痣,我便確定了,只是往事不可追,我見你似乎忘了,也沒有說起?!?/br> “什么往事不可追,怕是某人覺著,自己當初實在太難看,太狼狽,這才不讓我知曉的!”碧湖得意。 “我若是不說你便天天逼我,我說了,你又說這樣話。”江朔北面上尷尬,只好故意道。 碧湖便湊過來親在他嘴角,笑瞇瞇的,“所以我的江廠公,你我不僅是打小的緣分,還是前世今生的緣分?!?/br> 他只當她是隨意言語,并未多想。 第19章 江朔北番外 長息寬袍大袖,發(fā)絲散漫,漫天黃沙里舞動,后邊跟著個人亦步亦趨的。 沿著那條望不見盡頭的小道往過來走,到了客棧跟前,拴馬桿上縛了一只血紅龍馬,高大健壯,四蹄踩著雪白的火焰,頭生一角如玉,一身氣度軒昂,十分威武霸氣,大眼睛直溜溜的盯著她。 長息眼兒都沒斜,取了金箔往那半人高的石頭燈臺里一塞,頓時有些萎靡的燈火便再次亮堂起來,她的神色也好了一分。 “啊呀!主人回來啦!”苑娘熱情的聲音響起。 長息招招手,“進去吧?!?/br> 碧湖這才收回驚奇的眼神,頷首,迎著苑娘熱情的笑臉,跟著進了客棧。 “誒——君子!”身后一聲長喚。 碧湖回頭,頓時瞪大了眼,指著龍馬,小嘴張著,“它,它說話了!” 龍馬瞪她一眼,撅了撅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