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愛(第二部)(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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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小媚 字數(shù):14567 7。紛沓而至的那些往事 夜晚是藍色的,空氣里的憂郁像一枚枚薄荷小針隨風(fēng)四散,刺在肌膚上會讓 人茫然。綺媛的轎車穿過了街道、霓虹,還有酒醉的人群,驚慌的夜鶯,這夜晚 像一場恍如隔世的夢蜿蜒流動,無法醒來。把車停在街心公園附近,人行道邊的 榕樹枝繁葉茂,路燈從葉子里探出來,樹葉很亮,樹底下的道路卻很幽暗,距離 家還有一段路。 若芳從車里下來,她對著綺媛笑吟吟地:「要么,把車停在這,跟我回去喝 杯茶;要么,你走吧?!咕_媛選擇了跟她回家,她挽住她的胳膊,并排走進了燈 光昏黃的小巷。巷子在月光下無聲無息像一截安然自得的枝杈,持續(xù)地散發(fā)出一 種令人窒息的寧靜。她們都沒有說話,聽到高跟鞋敲擊路面的聲音。 綺媛走得散漫悠然,沒有人看她艷麗的裝束、沒有人注意她扭動的腰和蹶起 的屁股;這里的一切與外面的輝煌、繁榮、享樂、瘋狂、強勁、暴烈無關(guān),小巷 有著自己的市井道德,像一滴浮在沸騰的油上面的小水珠。 一進家門她們便忙于洗漱,綺媛身上的寶藍色禮服將她箍得太久了,她迫不 及待地脫除了它,因為裹得太緊,衣服的一角被她撕開一道口子,她低低地罵了 一聲。換上了若芳的棉質(zhì)睡袍,這使她看上去輕松了許多。 綺媛與母親若芳的關(guān)系,在她的同齡人中算是特別的,她們能做朋友。綺媛 十五歲的時候父親病逝,若芳從此沒再嫁人。她是個中學(xué)老師,性格中有些男人 的爽朗,但是對待孩子絕對不乏體貼和柔情。也許是她性格的原因。 綺媛和綺麗并沒覺得失去父親后生活有什么重大改變。即使父親活著的時候, 姐妹倆也更喜歡與母親接近,父親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他們覺得母親更容易相處, 而且也值得信賴。在女孩兒長到不跟爸爸mama說心里話的年齡,綺媛仍然把自己 遇到的事情說給mama聽,她從不多加評論,有時挖苦兩句,有時開個捉弄女兒的 小玩笑,大部分時間是聽她說。 綺媛覺得,跟若芳聊天是件很舒服的事,讓她放松。有時她甚至不愿綺麗聽 見她們的談話,并囑咐過若芳,別對meimei說。后來她發(fā)現(xiàn)綺麗也喜歡單獨跟mama 談話,直到她考上大學(xué)離開家。綺媛從沒聽若芳說關(guān)于綺麗對她說過的話,因此 相信若芳也不會對綺麗說關(guān)于她的。 她覺得若芳是絕頂聰明的女人,她能和綺麗說的話自己自然會說。因為若芳 給她們創(chuàng)造了這種寬松的家庭氛圍,無論綺媛和綺麗,還是她們同若芳的關(guān)系, 都十分融洽。若芳洗漱完畢,她也身著棉質(zhì)家居衣衫,精瘦的身子骨骼像衣架似 撐住衣服。 母親若芳,永遠是綺媛的驕傲。她良好的教養(yǎng)和學(xué)識,造就了一生雍容華貴 的氣質(zhì),即便是她穿著深藍色卡其布的翻領(lǐng)衫站在某中學(xué)的教室里,也無法讓人 回避她身上的那種風(fēng)范和優(yōu)秀女人的神韻。她在往身上試擦潤膚霜,為的是挽救 漸漸失去彈性的皮膚。頭發(fā)也是她的心愛之物,她是很少用吹風(fēng)筒的。盡管生活 已今非昔比,若芳還是遵循自己的養(yǎng)顏之道,并且持之以恒。 「來一壺鐵觀音?!咕_媛知道這是母親一直在喝的茶。若芳不置可否,但她 的臉一直保持著微笑。「其實,我早就想懸崖勒馬,已跟億軍說過,今天之后我 們正式分手了?!咕_媛說的時候并沒有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若芳在她對面坐下 有點像是促膝談心:「我可沒讓你說,我才懶得管你們這骯臟的事?!?/br> 「mama,我沒你想象的那么壞。」綺媛撒著嬌說,若芳點著她的額頭說: 「也沒我想象中的端莊沉靜;綺麗可沒有你大膽和自信,小時候我讓她去街上的 雜貨鋪打醬油,她都會讓緊張,攥錢的小手里全是汗?!?/br> 綺麗從幼兒園至高中的同學(xué),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個粗字,她很斯文,只愛 讀書,每回聽到別人說起男女的事時候,她的臉通紅,而綺媛則若無其事。綺媛 從小便學(xué)會好幾種撲克打法,而她是畢業(yè)后才學(xué)會打牌。她們相互感到納悶:她 怎么這樣? 「從什么時候你就知道我們之間有那種——」綺媛找不出一個字眼來形容跟 億軍的關(guān)系,她用手比劃著,「就在我見億軍的面?!顾鸬溃骸杆瓷先?, 噢,我不知道,是心事重重?還是憂慮煩惱?他幾乎什么也沒吃?!?/br> 「他也許不餓?!咕_媛輕描淡寫地說,她的話里含有一絲疲乏厭倦?!覆?, 不止這些,」若芳堅持著,目光注視著綺媛的眼睛:「在你們兩人之間存在著一 些緊張,尷尬……從億軍進門開始的那一刻,我就感覺出來了?!?/br> 綺媛的眼睛射出陰沉的光,警告似地不讓她再說下去,但是從她嘴里仍涌出 滔滔不絕的話:「我從沒聽見你這么開懷地大笑。」 「mama,你怎知道得這么清楚?!咕_媛有些措手不及,老太太說:「你是我 生養(yǎng)的,我當然清楚。」說完,她的臉上掠過一絲苦笑,而綺媛的頸部則顯得很 僵硬。 「記得小時候你就愛一個人出去玩,結(jié)果總是迷路,你一直是個愛迷路的女 孩子?!谷舴寂葜枵f。綺媛搜羅了一大堆的零食,一邊大聲地吞噬一邊說: 「是的?,F(xiàn)在我仍然經(jīng)常迷路?!?/br> 「說到底,你太喜歡冒險,喜歡奇跡的發(fā)生,這都不算是致命的缺點?!?/br> 但很多事都沒有你想得那么簡單,你在我們父母的眼里永遠是個天真的小孩子… …」若芳一臉慈愛地說。 「可是……」綺媛試圖辯解。她揮揮手,「我們不會阻止你做任何想做的事, 因為我們阻止不了……但有一點很重要,不管你做了什么,你都應(yīng)該負起一切可 能的后果。」 「我同意?!咕_媛起身推開了一面窗戶,外面有姣好的月色以及夜來香的淡 香,若芳跟在她的后面說:「父母總是了解自己的孩子的,不要用老套這樣 的字眼來貶低長輩?!?/br> 「我沒有?!顾谑切姆堑卣f。 「你太情緒化,絕望的時候兩眼一抹黑,高興的時候又樂得過頭?!?/br> 「可說實話,我喜歡自己現(xiàn)在這樣子?!咕_媛說著回到了椅子上。若芳過來 用手按住她的肩膀:「別自欺欺人了,你的心里在蟲一般地噬咬著,你心事重重, 你既為綺麗欣慰和高興,又嫉妒她的幸福。說到底了,都是為了那么一個男人?!?/br> 綺媛聽她這么說很窘迫,她干笑幾聲,臉紅了。 「記得你們小的時候,你們有一個表哥,肖翰,記得嗎?」若芳笑吟吟的說, 綺媛當然記得,情竇初開的男生往往是銘心刻骨。若芳再說:「你們?nèi)说焦珗@ 玩,后來把綺麗摔掉了,弄得她一路哭著獨自回家?!?/br> 「是的,綺麗總象跟屁蟲一樣,老是愛湊熱鬧?!咕_媛說,若芳的臉上頓時 嚴峻了起來,她沉聲地說:「其實張翰喜歡的是綺麗,是你不擇手段的把他據(jù)為 己有?!?/br> 「你怎么知道?」她很吃驚。 「你是我女兒?!谷舴颊f,「臉上都寫著吶?!咕_媛馬上用一只手捂住臉, 仿佛要遮蓋住蘊藏著的秘密。 綺媛倉皇失措地離開了若芳,回家路上她把車開得又快又輕,城市的夜晚總 是有太多讓人動情傷感的氣息,她在光滑的馬路上飛,在城市一地的霓虹碎金中 飛。 一年一度的財務(wù)大檢查,走馬觀花似的忙乎了一整天,晚飯照例又在海悅大 酒店狂飲了一頓。綺媛做為財務(wù)總監(jiān),自然地當起了東道主,賓客吃得差不多, 那些外單位的人提前撒走,留下來的都是公司熟悉的同事。于是,大伙也就無所 忌諱,綺媛也一樣就放開來喝了。 喝著,喝著,到了一定程度,很鮮明的,綺媛就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她不 再阻攔勸酒的人,誰來和她碰,她就慢慢地,從容不迫地把酒喝下去。然后她兩 頰泛紅,雙眼含春,笑容燦爛地探著頭,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還會很細膩地為 身邊的人服務(wù):給這個捋捋衣領(lǐng),給那個順順頭發(fā),或者拿出一張餐巾紙,小心 翼翼地替人擦去嘴角的油漬。 這時候的綺媛,已不是財務(wù)總監(jiān)了,倒像個大姐似的分外可愛。人們也會分 外起勁兒地給她勸酒。她就一杯一杯地喝下來。喝到差不多的時候,人們起身, 就會發(fā)現(xiàn),綺媛已經(jīng)醉得走不了路了。她費好一番口舌,他們才答應(yīng)讓她提前退 席。 「不行不行,你這樣回去,非出事不可,得有人送你?!挂聊菀贿B串地說, 老賈自告奮勇地:「我送!」說著,也不容綺媛再說話,就挽住她的臂膀,幾乎 是挾持地走出房間。綺媛這時也是疲憊至極,整個人軟塌塌地倚在他身上,幾乎 是跌跌撞撞進了電梯。 電梯里的人很多,老賈攙扶著綺媛,他把在她纖細腰上的手不時猥瑣地滑下 她的屁股。綺媛跟他共事多年,熟得不想道破他的小伎倆。從大堂經(jīng)過,綺媛突 然隔著玻璃的咖啡廳發(fā)現(xiàn)一個熟悉的身影,消瘦的臉上戴著無框的眼鏡,他在看 包裹在真皮封面的菜單,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三十多歲長相精致的女人。 是李明偉,綺麗的前夫,他穿了一身黑灰色的西裝,從后面看不僅顯示出了 他瘦高還好看的身材,也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這將是一個端莊的男人。他的確很端 莊嚴肅,要是他回過頭來,突然回頭瞥一眼,他白皙的臉上還是端莊,此外還有 由他平淡的五官緊湊出來的那么一種驕傲。 那女的裝扮高貴迷人,一款真絲的連衣裙子,雪白的一條腿架在另一條腿上, 悠閑且有事的樣子。她的眼睛淡漠而禮貌地掃著忙碌著的人和事,是有所期待卻 不著急。綺媛這時突發(fā)奇想,她看過了明偉寫的那些才情并茂文采飛揚的書信, 她很想知道明偉究竟寫給誰? 她讓老賈先走,然后推開咖啡廳的門,雖然只隔著一層玻璃的門,卻是兩個 世界。她覺得,這個建筑就好像是一個命運的玻璃罩子,凡是被罩進來的人,彼 此間都隱藏著一種關(guān)系,只要時機一到,便會呈現(xiàn)出來。綺媛滿臉堆笑地朝明偉 走過去,明偉也看見了她,卻是即刻起身滿臉微笑地站了起來,綺媛也只好作頗 感意外狀。 明偉笑道:「怎么會在這里?」也難怪,這時的綺媛云鬢繚亂衣衫不整,她 的襯衫領(lǐng)口大開,半邊的rufang已暴露而出,她忙提了提衣領(lǐng),笑道:「你怎么會 在這里呢?」她禮貌地朝那女人點點頭,那女的冷著臉什么也不說的,只是朝一 邊動了動身子。 綺媛在空著的椅子坐下,剛一坐下便聞到了混合著濃重體味的香水氣,頓時 充滿了空間。她喜歡這樣的氣氛,亂是亂了點,可卻有些波瀾起伏的。「這位是?」 她看著對面的女人,眼光里有一種大膽的挑釁的表情,對面的女人裝作看不見, 動都沒動。 「我的同學(xué)?!姑鱾ソ榻B著:「這是我前妻的jiejie?!鼓桥囊矝]表示,見 綺媛端坐著不是馬上就走的樣子,她站起來:「明偉,既然你有事,我就走了?!?/br> 也沒跟綺媛道別,也不待明偉回應(yīng),悻悻地站起身,走了。 綺媛要了一懷咖啡,也不用糖。「剛才那女的是誰?」「說過了,同學(xué)?!?/br> 明偉回答,眼里的一種躲閃,綺媛笑著說:「關(guān)系不是很簡單吧?!?/br> 明偉倒靠到椅子上,過了一會才說:「綺媛,我是單身男仕?!?/br> 綺媛笑了?!改阈κ裁??」他問。 「你平時好像總叫我姐的?!?/br> 「很奇怪你怎會突然冒出來?」他說。 綺媛喝了一口咖啡,點點頭:「其實對我也挺奇怪的?!?/br> 「奇怪什么?」他被綺媛的奇怪弄蒙了。 「怎么會想過來跟你打招呼?!咕_媛說,他用勺子久久地攪動著杯子。綺媛 再說:「明偉,綺麗再婚了?」 「這有什么奇怪的,綺麗那美若天仙的容顏,特殊的身份,飽滿的情感天生 就是做情人的。離婚時我就知道,不出三五天,就會有男人猛撲過去。其實就有 很多的人專等著這種空隙?!顾劬χ敝钡貙χ_媛說,綺媛:「不要這么說嘛。」 「我知道,而且婚禮隆重熱烈,市里的高官巨賈都參加了?!顾攘艘豢诳?/br> 啡,似乎苦澀地皺皺眉頭,隨后說:「做給誰看,有必要嗎!」- =站=- ьáú. s://м.dyьáú.- =站=- ǐγǐáυ.ǐ s://м.dǐγǐáυ.ǐ- =站=- ìγìаú.ì s://м.dìγìаú.ì- =站=—— =м.īīāńū.īń=—— =站=—— =.īīāńū.ìň=- 發(fā)送郵件īīāńū⊙.ō 「反正綺麗覺得很幸福?!咕_媛小心地說,他將杯子重重地放到桌上:「這 就好了,她得到了她一直想到的,她肯定覺得幸福了?!?/br> 「明偉,不要這樣,畢竟你們曾夫妻一場?!咕_媛說,他說:「同床異夢!」 綺媛的臉上一凜,她義正辭嚴地:「明偉,我負責任地告訴你,綺麗在你們離婚 之前,一直是守住了貞潔的,倒是你,問題就出在你的身上?!?/br> 「我怎么啦?」他聲音大了起來,綺媛警惕地觀察了四周,她指指明偉的胸 口說:「你心里早就出軌了?!姑鱾ヮD時沉默了,似乎心里的疼處讓綺媛捅到了。 過后,明偉醞釀了好一會才說:「既然你們什么都知道了,我也不藏著掖著,剛 好今天我們有這么一次機會,我索性直說了吧。」 「你干嗎這么信任我?」綺媛問。明偉看看她,綺媛立刻把目光移開。她從 他的目光中好像看到了這樣的疑問:你不懂么? 「你是綺麗的jiejie嘛?!顾l(fā)現(xiàn)了綺媛的窘迫,斂回了目光中的那份深情, 給了她一個輕松的臺階。 綺媛又笑笑。隨即又說:「這么說,你心里有別的女人了?」 「有!」明偉一臉愧疚,低下頭有些羞怯怯地看了一眼綺媛,而綺媛正仰了 頭盯著他,眼里充滿了崇敬,仿佛少女情竇初開。他一時間更是慌亂了,沒了方 寸,他再一次低下頭看她時她的臉上已是風(fēng)平浪靜,散發(fā)出嫻熟的女人才有的優(yōu) 雅與矜持。 「多年以前我的心里就有一個女人,她禮貌知性善解人意,而且又漂亮大方, 我給她寫了無數(shù)的情書,但這些情書她一封也沒見到?!顾徛卣f。 「為什么?」綺媛明知故問,她很優(yōu)雅地端起杯子,她嘬起嘴唇輕碰杯沿的 樣子很是性感,明偉的眼里有些癡癡的發(fā)呆?!改鞘且欢螣o法訴說的情感,一個 無法讓我實現(xiàn)夢想的女人,這么說,我只能是遠遠地仰慕,不敢妄為。」他說, 眼里閃爍著的火苗有些黯淡。 「怎樣的一個女人?」綺媛追問著,明偉艱難地吞咽著口水,最后,他鼓起 了勇氣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是我老婆的jiejie,綺媛,就是你?!姑鱾ジ?/br> 到自己像是懸在了半空中,幾乎被灼傷,眼前活生生的這個女人,是他一直陶醉 在自己的想象中,如今這么直接的、面對面的,喚醒了他,使他鼓足了勇氣撩起 這層面紗。 短暫的沉默,她注視著他,他的一舉一動,每一次呼吸,她都默默地看在心 里。當他們的眼神碰在一起時,一說不出的顫栗和激動穿過她的全身。綺媛感到 他的膽子太大了,竟敢擅自闖入她的私人世界,但同時又有一情感像蛇一樣滑過 她的小腹。 綺媛放聲大笑,似乎在掩飾心中的脆弱,她說:「明偉,你在開玩笑吧,那 會是我?!埂刚娴?,綺媛,請你尊重一個男人心中的秘密?!顾麌烂C地說,「我 敢肯定有很多男人不僅喜歡你,而且會把你這樣的女人當成自己的理想的情人?!?/br> 明偉大著膽子說,說這話時,他的心里異樣地慌亂,他覺得他在表達自己。 但是綺媛在這方面卻缺少應(yīng)有的敏感,她按照明偉要求的那樣去做了:既沒 不高興也沒誤會?!钢x謝你的安慰?!顾f。她坐在那里,沉默著,一動不動。 潛意識里她在等他開口,能讓這樣的一個男人對她如此癡心,她已很滿足了。 「明偉,如果你真有非份的妄想,我勸你收起這心思,別忘了我是綺麗的姐 姐?!咕_媛思考了一會說,她有意識地慢慢喝著自己的咖啡,品評著咖啡的滋味。 他一直一言不發(fā),這點倒不錯?!肝以撟吡?。」綺媛起身說,明偉想挽留她怕也 留不住,他說:「你就這樣走了?」 綺媛還是跟他道了別,直到上了自己的車,她還在琢磨。突然間她感到自己 有種引火焚身,本是想幫綺麗揪出明偉心中的女人,沒想到那女人竟是她自己, 這使她不知該如何面對綺麗。這李明偉也真夠荒唐的,放著那么多年輕貌美的女 子,竟偏偏暗戀上比他大的她。 綺媛長這么大,她還很少這么認真地去思考一個男人,關(guān)注一個男人,相比 之下,建平當初對她的吸引力是他的所作所為,能夠以最快的靈敏度跟上外面的 形勢,并在潮流中找到自己的最佳位置;可是明偉給她的印象卻是他深邃的內(nèi)心, 他永遠不是最出眾的,最時髦的,可他堅定、可信;他也不是清澈透明、儒雅溫 婉的,卻有著巨波濤天、濁浪擊岸的強悍魅力。 周末的天氣很好,剛巧建平也休著班,他們商議著帶貝貝出去。綺麗卻來了 電話,問他們要不要一起打高爾夫。綺媛也沒征得建平的意見,便滿口地答應(yīng)下 來。這使建平從換衣服到下樓時臉一直陰沉著的。綺媛也略為覺得不妥,所以, 她一手牽著女兒一手挽住他的胳臂,盡量用尖挺的rufang對他磨蹭。 很快地億軍駕著車和綺麗過來,接上了他們,貝貝上了車便跟綺麗膩到一起, 她非常地喜歡綺麗,說得奇怪一點,她甚至懂得欣賞綺麗。每回綺麗來看她,或 者接她到她家,以她的美麗、氣質(zhì)與風(fēng)度,總是讓貝貝覺得自己特有面子。 車子行駛在市里的外圍高速上,建平的情緒也好轉(zhuǎn)了,他說了他們醫(yī)院最近 的一件怪事。一對夫妻都染上性病,在一個節(jié)目里,丈夫有意識的把氣氛弄得熱 烈,本是想向妻子坦白了自己在外嫖娼的事;而妻子喝了些酒,被眼前的熱烈氣 氛感染了,竟率先向丈夫承認了出軌。 結(jié)果可想而知,雙方大打出手,除了到醫(yī)院接骨療傷外,雙方還到感染科輸 液。建平的笑話把車內(nèi)的氣氛搞得活躍,笑話里頭都帶有某些色彩,解了一些煩 悶。很快便到了高爾夫球場,從車里下來,綺媛瞇住了眼睛,秋日的陽光坦蕩, 明媚晃眼。似有空xue來風(fēng)將人身上的凡塵俗氣掃滌凈爽。 空氣里有幾分躁動不安。球場就在江邊,能見江對面黛色青山,云絮低懸, 似搓洗過的天空藍得透明。綺媛顯然是有備而來的,她身穿一套白色的球服,超 短的裙褲下面是兩條筆直、秀美的腿,連絲襪都不需要,光滑而潤澤。 億軍最欣賞她的自若,當她從車里下來的時候,半倚在車身上微笑,青絲烏 云一團地堆在左肩,眼角微微上吊的美目煙視霧行。她下總識地直起腰,又讓綺 麗給她拍照,對著不遠處的億軍和建平露出嫵媚的微笑。億軍上前看綺麗拍的照, 他的體內(nèi)燃起了一股yuhuo。 「怎么樣,行嗎?」綺媛脆亮的聲音,「哦,非常好,太棒了!」億軍應(yīng)道, 他們目光相遇,彼此都了解對方心里的波動。早就等在一旁迎候他們的經(jīng)理這時 上前,引領(lǐng)著他們進了那幢充滿浪漫的歐陸倩調(diào)大樓。 億軍邊走邊向他們介紹這剛落成的高爾夫球場。俱樂部內(nèi)部設(shè)有臺球室、壁 球場、健身房、雀館(麻將)、桑拿以及泳池,另有中、西餐廳和酒吧;KTV 包廂和影碟中心更是不可缺少。 綺媛見里面均裝修得金碧輝煌,回頭卻不見綺麗,透過落地的玻璃窗,她正 跟貝貝在綠草如茵的場地一邊閑逛,一邊拍照,其間還兼顧著打鬧,她們輕松極 了,神情也極為休閑。綺麗是隨意的體恤和短褲,她輕盈的腳步帶著舞姿,長發(fā) 翻飛,連揚首回眸中也還是漫不經(jīng)心。 億軍忙著開啟飲料,擺弄水果點心,還不失時宜地問建平:「手癢癢了吧, 上去一顯身手吧。」建平剛一離開,億軍的目光便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游動,先 是在她的rufang上稍停留了一會兒,又掃了一眼她兩腿中間,然后逗留在她修長的 大腿上。 綺媛的眼睛只對著窗外,有停放的車輛和人來人往,繽紛誘人的草地,一地 碎金閃爍的陽光。她不想說話,這時候說什么話都是愚蠢的、都是不可靠的。 「媛媛,跟綺麗在一起的時候,我更想你?!顾麑徱曀难劬Γ坪踉诳此胧?/br> 么,他努力地想知道她看懂她。 「是嗎?」她柔和地回答道,這一刻,她還不能讓自己的意念泄露出來,她 的眼睛始終不敢跟他觸碰。她只是看著窗外,知道自己對他的誘惑沒有任何抵御 的能力。 中午的陽光很好,行人和車輛在陽光下散發(fā)出明亮的氣息。很明顯,他已經(jīng) 魂不守舍了。盡管她的眼睛冷冷的,沒有激情,但她的身體看上去則叫人心蕩神 弛,億軍突然拉起她,他粗暴的舉動令綺媛猝不及防,她被拽進了旁邊的一間空 房子。 隨即他輕快地將門反鎖,他的膽子也太大了,太狂妄了,綺媛自己也有些奇 怪,神經(jīng)在緊張地顫動。她如木頭般僵硬對著他:「億軍,我說過了,我們不能 再繼續(xù)下去?!埂笧槭裁??」他焦躁地問道。綺媛平靜地:「你說哪?」 「我不愿就此罷手,媛媛,你說!你要我怎么做?」他的聲音已變得歇斯底 里,綺媛此刻正承受著欲望與抗拒的雙重煎熬,背負著沉重的愧疚,不能回頭。 于是,她盼望有神將她解救,讓她脫離這骯臟與欲望的海?!笩o論你做什么,我 都不會再傷害綺麗了?!拐f完欲開門離開。 億軍突然沖上去用后背抵住門,極度的震顫使他的舉止有點滑稽可笑,但欲 火還在他喉管里燃燒著,沒有完全熄滅?!盖貎|軍,你要是男人的話,就讓我出 去?!咕_媛厲聲地說,他不情愿地挪移開身體?!钢x謝你的邀請,也希望接下來 我們會玩得快樂。」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此刻,建平已置身于綠色的草坪之中,他也是極為喜歡野外運動的,所以也 穿一件棗紅色的球衫,戴一頂藍色的棒球帽,配上他深棕的健康膚色和結(jié)實的體 態(tài),難以想象他竟是外科醫(yī)生。他單手戴手套,側(cè)著腰身,以最標準的姿勢打出 一桿,白色的小球在空中拉出一道美麗的弧線,而后便無影無蹤了。 他微瞇著眼睛,頗為陶醉地向遠處望去。秋天的陽光不那么烤人,對身體是 一種撫慰,億軍和綺媛在球場里并肩而行,球童開著小車很知趣的離他們有幾米 遠,緩慢地跟隨其后。綺麗對打球并沒有太大興趣,但今天是她主動約了綺媛一 家子,也只好奉陪。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打得一身大汗,見他們倆人才過來,便高聲地招 呼著他們加入。 午餐仍舊在球場,搭起的一大排遮陽棚,西餐自助形式,簡單而精致,香氣 撲鼻的烤rou,抹著黃油的薯條,新鮮的蔬菜色拉,還有水果和奶酪。建平看來是 餓了,他興致勃勃地端著盤子,大口地吞噬食物,對綺麗說:「這地方真不錯, 無論有多少工作壓力,只要揮上幾桿也就煙消云散了?!?/br> 「這里是男人的交際場,吃飯不如流汗已成為一種時尚,不會打球哪能見到 那么多的高官?!」綺麗說,億軍則變得寡言少語,只是偶爾評論一下菜色的滋 味。綺媛只吃一點三文魚,然后便吃草莓和芒果,見綺麗吃得兩個腮幫子鼓鼓的, 手中還端著一盤沙律,便笑嘻嘻地對她說,「小心太胖了,把個好身材糟蹋了!」 綺麗想說,我泡在雞湯里也不會胖!但覺得說話這么沖不禮貌,只好笑笑什 么也不說,心里面別扭得不得了。她就在綺媛跟前轉(zhuǎn)了一圈:「怎么樣?我的這 身子白皙修長,線條柔和,它們要是再挺一點,就更完美了?!拐f著她指了指綺 媛的rufang?!赴涯愕慕o我,行不行?」 綺媛笑著:「那不行,天使臉蛋加上魔鬼身材啊,男人可就圈不住你了。」 「誰要讓男人圈著,綺媛,女人再怎么漂亮,還不是等著讓男人來cao.」綺 媛一陣大笑,引來四周無數(shù)的眼睛,「cao」這個字眼從綺麗嘴里出來,她總覺得 不可思議。 綺麗不滿地剮了綺媛一眼:「這就是做女人的悲哀之處,在外面沒有男人cao 那只是沒有條件和機遇?;氐郊依镞€不照樣被cao;你想一想,一個只能被cao的女 人,不是很可憐嗎?」 「你也可cao男人。」綺媛說,「女人,沒長那東西,怎么去cao人嘛。」 「那東西,是長在心里的。有什么奇怪?綺麗,只要確定那東西長在心里, 女人就是可以cao男人?!咕_媛振振有詞地說。她們就走在那狹長的湖泊畔上,說 是湖泊,也只是人工開挖的一個水洼。綺媛仔細地觀察了綺麗,問道:「跟他在 一起,有什么感覺?」 「沒意思透了,把男人和女人綁在一塊,一起吃,一起住,一起很乏味地解 決生理需求,把愛做得像嚼渣,這就是結(jié)婚?!咕_麗牢sao滿腹地說:「女人寂寞, 有了家的女人更寂寞?!?/br> 「你這話說得很深?!咕_媛久久地看著她,像是不認識似的。綺麗又說: 「人到底為什么非結(jié)婚不可?」「綺麗,你偏激了吧。一葉障目。我覺得你看到 了一個片面,就當作了整體?!咕_媛覺得有必要端確一下她對婚姻的態(tài)度。 這時她們已走出很遠了,快近斜坡頂上的那棵樹,綺媛從地上揀一顆被丟棄 了的球,拿在手里把玩著。她說:「綺麗,你老公英俊瀟灑又身居要職,權(quán)力財 色兼收你還要什么?」 「我總覺得這些不是屬于我的?」她困惑地說。綺媛心藏愧疚,她發(fā)現(xiàn),綺 麗越對她坦誠相待,她向綺麗吐露真情的愿望就越大,這種愿望越大,也就越來 越有脫口而出的危險。 「綺麗,別這樣,億軍對你挺好的?!顾f,面對著自己的jiejie,綺麗告誠 自己必須保持冷靜,留給她一點面子,自己也好有回旋的余地,但是終是迫不及 待地脫口而出:「別演了,綺媛,你都把我當傻子了?!?/br> 「我做了什么嗎?」綺媛的聲音變得尖銳,但難以掩飾她心中的虛弱,綺麗 突然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的眼睛,用一種抑制不住的譏諷說:「你們做的事只有自 己清楚,綺媛,你是我的親jiejie,而億軍是我的丈夫?!? =站=- ьáú. s://м.dyьáú.- =站=- ǐγǐáυ.ǐ s://м.dǐγǐáυ.ǐ- =站=- ìγìаú.ì s://м.dìγìаú.ì- =站=—— =м.īīāńū.īń=—— =站=—— =.īīāńū.ìň=- 發(fā)送郵件īīāńū⊙.ō 綺媛閉上了嘴,一言不發(fā)。她看著綺麗從高處的坡上狂跑下去,她的身子踉 踉蹌蹌像是就要跌倒,她跟隨著她跑下,從后面緊緊地把她拽住。綺麗發(fā)狠地往 前直竄,緊抓著她的綺媛力不從心但卻決不放手,兩個人同時撲倒到草地上。 綺麗還在她的懷里,綺媛發(fā)現(xiàn),她已是淚流滿面,她緊緊地摟住她:「綺麗,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埂妇_媛,你為什么偏是我的jiejie,我們?yōu)槭裁纯傇谝黄?/br> 交纏不清;我為什么總活在你的陰影底下,小時候,你跟我爭玩具甚至連誰先洗 澡也跟我爭,上學(xué)時跟我爭文具爭衣服鞋子,現(xiàn)在大了,又跟我爭搶著男人?!?/br> 綺麗哽咽地說,綺媛搓起衣襟替她擦起眼淚。 過了一會,綺麗的情緒才安靜下來,綺媛問:「綺麗,你原先什么都知道?」 綺麗點點頭,綺媛再問:「你為什么不阻止?」「你是我的姐,綺媛,我知道你 的嗜好。億軍恰恰就是為你而生的?!咕_麗揚起臉,在陽光下那臉像是鍍上一層 金膜。 「綺麗,謝謝你,接下來我該知道怎么辦了?!咕_媛再緊摟了她一下,將她 從草地上拽起來,她們一起往回走,綺麗這時又恢復(fù)了原來的樣子,嘰嘰喳喳的 那個可愛meimei。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綺媛幾乎對所有的事情都不感興趣,她只想一個人獨 自呆處。腦子里充滿了五顏六色的東西,或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忽然有一日,她 的手機響了,手機里冒出一個鬼一樣的聲音,綺媛嗎?我是李明偉。 綺媛當即傻了,她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地設(shè)想過假如這個人再一次出現(xiàn),就把電話立 刻掐斷,她已覺得很對不起綺麗了,不想再有第二次。但其實事到臨頭,她根本 做不到,除了一陣激動人心的狂喜之外,她竟然像老熟人那樣說道,你在那? 明偉約她出來吃飯,綺媛這時恢復(fù)了些許理智,有些遲疑。他顯然感覺到了, 說道:「你不會怕我把你也吃了吧?」「誰怕誰啊。」綺媛笑著說,早已把綺麗 拋到九霄云外。兩個人約在餐館吃潮菜,綺媛本想回家換一身衣服,轉(zhuǎn)念又怕動 靜大了,顯得自己太過隆重沒見過世面,于是決定就穿著牛仔褲赴約,頭發(fā)也有 些凌亂,看著卻是自然天成。 開車上路,正逢下班的高峰,滿街都是大小車輛見逢插針。綺媛倒是不急, 車里的空調(diào)滋滋溫度適宜,她想著李明偉,他是那種文雅風(fēng)儒不茍言笑的美男子, 他的長相不像林建平那么有風(fēng)流倜儻瀟灑自如,這種東西說不清楚,只能感覺。 總之相比之下,明偉顯得寬厚一些,他的五官十分周正,笑起來有些憨氣, 有點人見人愛的味道,但不具殺傷力。怎么看也不似情場中駕輕就熟的那類男人, 以前每次見面時他溫暖的微笑還帶有羞澀,尤為可愛的是,他居然還有不曾泯滅 的文學(xué)熱情,令人震撼的是,那些情書竟是寫她的。 至于情書的內(nèi)容,綺媛已不記得,無非也就是思啦念啦。但她卻記住了明偉 龍飛鳳舞的連筆書法里,她看懂了他是如何因她茶不思飯不香,整天像丟了魂一 樣,她知道這個男人也許真的陷入了情網(wǎng)。綺媛撇嘴笑了。 一路地想,有一次綺麗玩笑地大聲叫嚷:「明偉看你的眼神不對勁,我總覺 得你們有朝一日會勾搭上的?!宫F(xiàn)在回想起來,那一年明偉看她的眼神好象確實 暗含寓意,但她明白那決不是什么愛情。正想著,前面的車突然停住了,綺媛猛 地踩了一下急剎,差點追了尾。 到了飯館,明偉已經(jīng)在那里等她了,笑瞇瞇的像老朋友一樣,綺媛心中一陣 溫暖,接著又是一陣感動。他也沒問綺媛想吃什么,自作主張地點了幾道菜,待 菜上來時每一款都頗合她的口味。由此看來,愛情真的令人神魂顛倒,當愛上一 個人時,就連她的喜好脾性厭倦愛憎都了如指掌。 對于綺媛來說,跟明偉熟悉的程度自不在話下,但是知道自己心意的人卻是 不多,也許正因為如此,她的目光落到了這個看似普通卻耐人尋味的男人身上。 「明偉,你就沒想過再婚嗎?」綺媛問道。 「有的,你肯離了,我就娶你?!顾嫘χf,綺媛放聲地大笑:「好啊, 李明偉,原來你心里老是掂記著。」盡管是玩笑,綺媛還是有些少許的得意。 「俗話說不怕賊偷著,就怕賊掂記著。綺媛,我看你跑不了?!顾f,處在 這樣的氛圍中明偉也覺得自己心中充滿了勇氣和渴望。他幾次想伸手抓住就在對 面的綺媛,他們喝著綺媛最喜歡喝的龍舌蘭酒。他看著綺媛捏著酒杯的細長白皙 的手指,她微揚著頭時的瘦長脖子,她襯衫上松脫了的個紐扣,胸前一抹白 晃晃,讓人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去想象她起伏不大的前胸有著怎樣的神秘…… 「綺媛,不瞞你說,離婚之后,我的身邊從不缺乏美女,甚至還有些剛出校 門的大學(xué)生,但是真沒勁,」他說,「沒勁?!?/br> 「要是你活得沒勁,別人就別活了。你年富力強事業(yè)也略有初成,了無牽掛 的你還要什么?」 「我還要什么?」明偉低聲重復(fù)綺媛的問題,突然大聲嚷了一句,「我什么 都不要,我要為自己活一把!」 「你需要什么樣的生活?」綺媛明知故問。 「愛我所愛的人,不使夢想終成遺憾?!顾兔佳坶g綻放著喜悅。綺媛知道 他錯會了她的意思,差點落個自作多情的笑柄,心里尷尬,端起酒杯,一時不知 該說什么。「不管她是有夫之婦還是前任妻子的jiejie。」微笑從明偉臉上冒出來, 羞澀混在微笑里,如隨波逐流的人群。 兩人又把酒喝干了,倒?jié)M了,竟有些朝氣蓬勃,各自的身上的吸引力如紅酒 的味道,彌漫開來。這頓飯吃得緩慢拖延,明偉侃侃而談,把這些年來對綺媛的 思念和愛慕如數(shù)家珍一般說了一遍。說到熱烈之處,綺媛的眼睛濕潤了,天底下 竟有如此癡情的男人。 「看來是不能開車了?!古R近尾聲時明偉說,綺媛甚至沒跟自己商量,沒有 半點猶豫就附應(yīng)著:「把車放在這,我們打車走。」 從飯館出來,他們在路邊等待出租車,就在樹蔭下面,明偉緊盯著她姣好的 臉。從樹葉漏泄下來的月光在她眼窩旁涂下陰影。他輕輕抱住她的頭,開始吻她。 他吻得那么綿長滑潤,他的舌仿佛是充滿了雨水的云朵,把綺媛的心懸吊到高處, 讓她有了深深悸動的感覺。 他們忘掉了周圍,她好像變成了這個吻的本身,覺得自己在這個吻中縮成了 一個圓點兒。這之前她不知道自己會在一個從容不迫技術(shù)熟練的吻中能產(chǎn)生這么 強烈的沖動?!改銥槭裁匆嬖V我這些,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綺媛吻過之后 輕聲問他,她的聲音好像成了剛才那一吻的余韻,和正在落葉的樹,和大片的灌 木叢,和天上的星星都在一起了。 明偉已經(jīng)激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好不容易攔了一輛出租車,明偉將她 帶到了他新買的住處,在本市有名樓盤里的一個套間。屋內(nèi)擺飾光潔發(fā)亮、家具 用品都是奢華的知名品牌。燈光是溫暖橘子的色彩。他并沒有像剛才那樣急迫, 招和善著綺媛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并動手泡了兩杯茶。 綺媛的眼睛四處觀察,立即得出了結(jié)論,他是有女人的。但她還是用鼻子暗 暗地嗅了嗅,屋子里似乎有女人味。他在她身邊坐下來,她的周圍就一片溫熱。 她和他都沒有說話。緩慢地,極為緩慢地,一種妙不可言的脈脈溫情使她全身躁 熱。 他摟住了她,他的嘴過來,在她嘴的四周摩挲,然后用舌尖抵開她的嘴 唇,慢慢地深入進去。他發(fā)現(xiàn)她的嘴guntang而濕潤,他再一次猛烈地鎖住了她。綺 媛次感到男人的手是那樣輕柔地、似乎略帶歉意地撥弄著自己的脖頸。 她已經(jīng)有些的暈眩,情欲像過山車一樣,從高處急馳滑到了低處,又猛地拋 起,在高空中顫顫微微。那情景就像靈魂已飛離軀體飄蕩在云巔,在山尖,被迷 蒙的輕霧纏繞。他煽情的舌頭地她的口腔里攪動著,她下意識地緊緊含住它。 他用指尖撥開了她濃密的秀發(fā),順著她的耳朵輪廓來回游走。綺媛聽見了自 己吁吁的粗喘,她將眼睛閉上了,渾身膨脹著情欲。他們就這樣安靜地親吻著擁 抱著,細心感受著兩根舌頭像名貴的綢緞一樣交相纏繞。他的手移向她的胸前, 從衣領(lǐng)的敞開處撫摸到了她的rufang上。 綺媛調(diào)整了一個姿勢,她向后稍稍傾斜了變換一下身子,好讓他能順暢地撫 摸自己的尖挺豐滿的rufang。他動作輕緩地摩挲著那飽滿的rufang,接著她尖硬了的 奶頭。她感到rufang飽脹沉甸甸的,并且在衣服下微微顫動。 綺媛不知道她的情欲這么容易就被點燃了,而且如此迫切像一根導(dǎo)火索一樣, 咝咝地燃燒。她的手也在他的褲襠那兒摸索,她摸著膨大的yinjing,用手掌按住, 柔和地捏壓著,雖然隔了衣服,仍能清晰地感受到y(tǒng)injing的堅實,綺媛用拇指有節(jié) 奏地擠按著,摩擦著,動作靈巧、熟練,極富挑逗性。 明偉舒服地呻吟著,他張開了雙腿,眼睛仍然閉著,腹部那里的一股火般的 灼痛,他已完全被情欲控制,綺媛看見一陣他努力壓抑著把臉憋得通紅,有豆大 的汗珠在額間滲出。她知道,他已經(jīng)yuhuo中燒,難以自拔了。 他企圖脫去綺媛的牛仔褲時頗費周折,帶有彈力的褲子像她的又一層皮膚緊 綁著她的腰臀大腿。他嘴里不地咕嚕道:「誰設(shè)計這該死的褲子?!埂傅酱采先?/br> 吧?!咕_媛笑著說。他把她帶到了臥室,他一邊走一邊脫去身上的衣服,并將它 們隨手扔落到地上。 等到了床邊,他的身上僅剩一條四方的內(nèi)褲,他的那張床很大,鋪滿了大小 松軟的忱頭。他猛撲到床上,張開雙臂做出了歡迎的姿勢。她覺得脫除了衣服的 他看起來并不瘦削,肌膚幼滑而且每一處都白得晃眼。無論是胸膛、緊綁的小腹、 還有從黑乎乎陰毛豎起的yinjing,她重新發(fā)覺他很迷人,這深深地吸引她- =站=- ьáú. s://м.dyьáú.- =站=- ǐγǐáυ.ǐ s://м.dǐγǐáυ.ǐ- =站=- ìγìаú.ì s://м.dìγìаú.ì- =站=—— =м.īīāńū.īń=—— =站=—— =.īīāńū.ìň=- 發(fā)送郵件īīāńū⊙.ō 他長著短胡茬的下巴含著笑,嘴唇堅毅,剛才還緊鎖著她的嘴唇。她心里一 陣蕩漾。綺媛把嘴角上翹一下。對著他很冷靜地脫衣服,她把脫下的衣服扔在地 上。她每脫一件衣服,都朝他斜乜一眼,直到她沉身赤裸了的時候,明偉才如夢 方醒。他一把把綺媛抱迸懷里滾落在床上。 「這張床上不知滾過多少女人?!顾f得很幽怨,讓明偉只感到撩撥,聽不 出抱怨。她用自己的身體向他展示了一種成熟豐滿的美,一種讓男人心甘情愿付 出代價的美。明偉試想問自己是不是只愛綺媛的rou體,但他馬上做出了否定的反 應(yīng)。他從不拿別的女人的身體跟妻子綺麗的身體比較,無論她們姐妹有什么樣的 差別。 但比綺媛更豐滿更女人味的身體卻對他構(gòu)成這么巨大的吸引,以至于他緊摟 住著她的赤裸的胴體時,感到了他是那么不能自制。他已實實在在地觸碰到了她 的rou體,她赤裸著落在他的懷里。輕巧的、誘人的、冒險的、復(fù)雜的、簡單的、 含蓄的、活躍的、猶豫的、精確的,全部落在他的懷里。 他閉上雙眼,用手掌來回輕撫著她光裸的曲折玲瓏的rou體,滑溜的絲綢一般 的肌膚,冰瑩無暇,蘊涵著溫情。綺媛體內(nèi)的激情被調(diào)動起來,似乎在等待著什 么,期盼著什么。他好像隱約聽到她充滿誘惑的低吟,腿和嘴唇已張靠開,正迎 向著他。一熾烈的欲望在他腹內(nèi)升起,灼燒著他的肌膚。 一種帶著某種禁忌的刺激使他沖動失態(tài)。他臥在綺媛的身上,很溫柔地輕吻 她,把綺媛剛才用身體推到極致的激情舒緩下來。兩手一刻不停地在她脖頸上、 肩膀上、背部慢慢地來回游動。她閉著眼,像被催眠一樣,一動不動,她在體會 感受著他的愛撫,她的全部感受跟著他的手一一觸摸著自己高隆的酥胸和豐滿的 臀膊部?!改銥槭裁纯偸窍駵赝掏痰拈_水一樣?」綺媛緊緊摟著他問。 「你要什么?」 「熱火或者烈焰?!咕_媛說的是心里話,她的性格就是這樣極端,完全不能 忍受中間的東西。 他渾身熱血沸騰,一股焚燒著的yuhuo似乎一下被點燃,他狂燥不能自持,把 身子撲向綺媛,將她的雙臂狠狠地按在床墊上,令她生疼,她竭力掙扎著。他更 加興奮起來,用膝蓋打開了她的雙腿,他挺起的yinjing筆直地插進了她濕潤的美xue。 她的里面溫濕滑膩,他感到一種美妙無比的快感,這使他更加瘋狂地縱送。 毫不理會綺媛在他身下的熾熱的呻吟,身體如同被火烤烙一般的扭動著,這使他 愈加粗暴和魯莽。他按壓著她手腕的手如同老虎鉗一般,而揮舞著的yinjing如蛟龍 出海。 他對她有詩一樣的想法。如今夢想成真美人入懷,他真希望能把他們之間的 各種美妙的感覺用優(yōu)美的詩句記錄在紙上。但現(xiàn)在,緊插在她里面的yinjing如陷泥 澤一樣,被她的yindao吮吸著、包裹著、緊縮著。即使他有詩人一樣的才華,也不 可能把這種感覺描繪出來。 他只是很野蠻地、很強烈地抽插,他要讓她感覺到不能承受他強烈的性欲, 他要在她的身上表現(xiàn)出他對她一如既往的愛;這種多少年前的感覺,好像一直潛 伏在他的體內(nèi),從來沒有消失過,在一瞬間里使猛然真正擁有了,并且實現(xiàn)了愿 望;他的眼前晃過一俱雪白的胴體,他想把自己拋出去,像一只球那樣。 綺媛的身子在他猛烈粗暴的縱送下似乎化面一灘泥水,她的rou體被烤出了香 味,像塊烤熟了的雪花rou,心被一只手緊緊地攫住、壓制,rou體被一根沾著濕液 的yinjing撞擊沖刺。她似乎感到他抖動的yinjing所傳達的,激情澎湃的性欲。 她快樂地呻吟著,一聲更比一聲高,到了最后似乎成了歇斯底里的yin叫,她 誘導(dǎo)著他一次次地使勁一次次地加快速度。他發(fā)現(xiàn)她變了,她和身體更加柔韌, 充滿彈性,她像一只鴿子,一只靈巧的鴿子,在他的身下,活潑抖動梳理著羽毛。 不知道抽插了多久,只知道綺媛又再一次面臨高潮了,他也感覺就要噴射, 加快了抽插的節(jié)奏,準備在最后到過終點的時刻撥出yinjing。但綺媛似乎察覺到了 他的想法,她用雙腿雙臂如同章魚的須爪一樣將她緊緊地纏住,讓他沒辦法抽出 來。 已經(jīng)來不及了,從她濕滑緊致的yindao帶來的最后幸福感充滿了全身,顧不得 那么多了,他全力以赴地繼續(xù)抽插著,并且狠狠地將nongnong的jingye一股股地射進她 的身體里。每射一股,都感覺到她緊隨的一顫,每射一股,都感覺到她快活的yin 叫一聲。 他仿佛能聽到j(luò)ingye射在她的zigong壁上發(fā)出的沉悶聲音,仿佛能看到j(luò)ingye射在 她zigong壁上四處飛濺,并逐漸灌滿她整個zigong的景象。隨著逐漸癱軟的yinjing從她 yindao口噗地一聲滑出來,綺媛最后顫抖了一下,便不再動了,只剩下她一聲聲的 嬌喘。 突然間,這一切似乎過度了的興奮,遠遠超過了綺媛所能承受的程度。她仍 然是深深地沉浸在高潮的余韻中,感覺到了一陣巨大而柔軟的黑暗將她吞噬、而 甜美的昏厥則降臨在她的身上,使她免于崩潰。他強挺著眩暈的腦袋,艱難地爬 起身,看到nongnong的jingye從她身體里慢慢的流出來,一種難以名狀的驕傲流露在他 上揚的嘴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