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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羅方心里清楚沈益然說的十有八九是事實的,他也無法不生氣。 靜言仙子在沈益然話出口的時候就心道不好,趁著羅方還沒發(fā)作,連忙扯著沈益然的衣袖不讓他再說, 沈益然遲疑片刻,動手把衣袖抽了出來, 卻也沒再說話。 靜言仙子對著羅方歉意道, “羅師兄莫怪,阿然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 他沒別的意思?!?/br> 羅方深吸了口氣,當著諸位長輩和同門的面,他勉強忍下,皮笑rou不笑道,“師妹可要管好沈師弟, 為兄是同門, 不與師弟計較,出門在外可要當心?!?/br> “勞師兄掛懷,”靜言仙子溫婉說道,只是面上的笑容卻淺了許多, 目光轉(zhuǎn)冷, “不過師妹聽聞阿然和蒼山劍派的玄皓有約在先,因此這第一場還是要讓我們阿然先上場?!?/br> 第一場是壯士氣, 也是試探。這是試劍會的一個習俗, 由兩派分別派一名優(yōu)秀弟子, 相互切磋,點到即止。 羅方自然不愿,若是沈益然上場,豈不是等于讓他把弟子之中第一人的名號拱手相讓。 他本就對宗門大力培養(yǎng)沈益然不滿,哪里肯再為他造勢。 不過一個冷冰冰的木頭人,也不知靜言師妹看上了他什么? “以師弟的脾氣,應(yīng)當是看不上點到即止的切磋的,既然如此,沈師弟還是等之后的比試再上場。試劍臺內(nèi),生死無論。” 試劍臺內(nèi),生死無憂。 這也是試劍臺的特別之處,哪怕在試劍臺遇到致命危機,法陣也會在最后關(guān)頭把你傳送出來。 沈益然是出了名的斗法狂人,最不耐的就是磨磨唧唧的切磋,羅方這一刻倒是有些慶幸沈益然的性格了。 可惜也有例外。 靜言仙子聞言美目閃過一絲厲色,正要說話,就見不遠處從蒼山劍派的浮臺上飛出一道劍影,往試劍臺而去。 試劍會沒有主持,全靠各派自覺。 那劍影在靠近試劍臺邊緣停住,現(xiàn)出身形。 白衣俊秀出塵的男修遙遙向北海劍派的位置行了一禮,溫雅的聲音傳遍整個場地。 “蒼山劍派玄皓,前來挑戰(zhàn)北海劍派沈益然沈道友,沈道友,三十年前一別,今日玄皓前來應(yīng)諾?!?/br> 不李北海劍派這邊是如何的吃驚,沈益然已經(jīng)身化劍光飛遁而去,伴隨著冰冷機質(zhì)的一個字。 “可?!?/br> 北海劍派掌門黑著臉,招來靜言仙子,沉聲問道,“怎么回事?” 靜言仙子如實告知。 羅方在一旁冷言冷語,“沈師弟是越發(fā)狂放不羈了。” 這話說的酸,畢竟誰都知道沈益然是什么性子,北海劍派掌門瞪了他一眼,擺手讓他們回去。 一旁北海劍派的長老幽幽低聲道了一句,“掌門,有些事還要早做決斷?!?/br> 決斷,什么決斷?顧長安窺探到這句話,略感不解。 北海劍派掌門敲了敲扶手,摩挲著上面的花紋,嘆了一聲,“本座只是舍不得,畢竟耗費了劍派那么多的財力物力,就這么毀掉……太可惜了!” 那長老抬頭看向飛入試劍臺的兩道身影,眼中掠過一抹幽光,“可他的情況越來越糟糕,如今都可以直接略過我們下決定了,遲早有控制不住的那一天。掌門別說他是本性使然,這種事情可不是一次兩次!掌門有意隱瞞,不代表我們不知道!” 他說道最后,壓低聲音卻更顯嚴厲。 北海劍派掌門也隨著他的目光看去,神色莫名,最終道,“讓……本座……再想想?!?/br> 沈益然? 顧長安都不知道該說北海劍派什么好。 這大抵就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行吧。 顧長安感嘆完,隨手在他們的浮臺外套了個結(jié)界,免得待會她看顧不及,被壞了算計。 “師姐,你看過他們兩人交手,那師姐覺得他們誰的勝算更大一些?”楚文茵拉了拉她的衣袖,小聲問道。 他們這邊的都知道約定的事情,也知道顧長安當時在場。 都是精英弟子,哪怕單純?nèi)绯囊?,也不會只從感情上一廂情愿認為玄皓師兄會贏。 修行之人耳目靈敏,楚文茵問的小聲,但顧長安還是敏銳的感覺到周圍不少弟子的耳朵都豎了起來,連前排的掌門幾人也在留心她接下來的回答。 “輸贏?”顧長安輕聲重復(fù)念了這兩個字,泠泠清涼,她小幅度的搖搖頭,“沒有輸贏。” ??? 眾人愕然,“怎么會沒有輸贏?”楚文茵狐疑的揚著小臉,嬌俏的臉皺成一團,不滿道,“師姐是在捉弄文茵嗎?” 她搖著顧長安的袖子,拖長聲音撒嬌,“師姐――” “真的沒有騙你,”顧長安伸手揉了揉楚文茵的腦袋,最后點了點她的眉心。 試劍臺內(nèi)劍氣布滿十里,就連長老一輩的人已經(jīng)看不見兩人的身形。 華泰掌門捋著胡須,感嘆道,“沒想到玄皓的劍術(shù)已經(jīng)進步到了這個地步,再有幾年恐怕就用不到我們了。” “老了老了,不服不行?!比A妍真人撿起掉落而不自知的團扇,難得正經(jīng)的嘆了一聲。 楚文茵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見其他人都詫異的看了過來,她捂住嘴,“妍師伯,您頂著傾國傾城的美貌說老了,讓我們這些丫頭情何以堪!” 楚文茵雖然只在凡間呆了十年不到,但影響是巨大的,起碼其他人不覺得華妍真人的話有什么不對。 “小丫頭,這話也就你敢說,”華妍真人用扇子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換了個人本座非一劍劈了他不可!” “嘻嘻,”楚文茵鉆進顧長安懷里,嘻嘻笑著,一點也不怕。 她年紀小,同門對她都多了幾分寬容。 嬉鬧過后,安靜下來,華清真人作為顧長安的師父,開口問她,“玄清的話……是什么意思?”她的弟子什么性子她還是清楚的,斷然不是妄言之人。 即使只是點到即止的切磋,也有輸贏先后。 連他們都不能肯定誰輸誰贏,顧長安何以在一開始就下了定論? 顧長安沒有直接回答,環(huán)顧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到試劍臺上,“至陽之時,封閉空間,足夠的力量沖擊,諸事俱備,只欠最后一推之力?!?/br> 她輕聲細語,說話也不疾不徐,眾人卻聽得莫名其妙,摸不著頭腦。 楚文茵從她懷里出來,懵懂問道,“師姐……你在說什么呀?” 顧長安搖搖頭,低頭看著她,“文茵,你氣運昌隆,身上又擔著莫大的責任,需把持本心,時時自省,莫走了彎路。” 想了想,顧長安覺得還是有些放不下心,“也罷,蒼山劍派日后還要靠你,我作為師姐,便最后助你一臂之力?!彼讣饽鲆欢溆陌捣鹤仙徎ǎp輕一彈,慢悠悠飛入楚文茵眉心